第十九章 酒晒干了

在熬了一之后,临近夜晚的风才略微有了凉意。

躺在柔软的草坪上,姑娘难得放下所有束缚,一闭眼就呼呼大睡。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来的时候,上有着亮眼的反省,月亮弯弯的,很好看。

是谢阳把她喊醒的。

“我睡了多久?”

“没一会儿。你睡觉不老实。”

“我打呼噜了?”

“不是,就是你睡着的时候,眉毛还是会一动一动,跟做了噩梦似的。”

姑娘不再往下问了,还真被中,她的确是做了噩梦。

姑娘站了起来,抱起坛子道:“太晚了,我得赶紧回家去。”

谢阳也站了起来,目送着她离开。

姑娘没有着急着回家,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她到了大渠边上,把坛子放在脚头,她越想越委屈。

上的星星突然不见了,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在渠的另一面,那是一块藏,有一块黑影站在那里。再有一会儿,他就到她的身边了。

“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去?”“这坛子装的什么?”

“你又不买!”

......

回到家后,姑娘就赶紧烧些稀汤端了过去。

老人可是饿坏了,但就是吃不下去饭,“让我去死吧,这活着真受罪啊。”

这些话几乎已经成为了老饶口头禅,在他倒下的大半年时间里,姑娘早已经听的耳朵起了茧子。

他不愿意吃饭,姑娘就硬着喂他。

十分艰难的吃过饭之后,姑娘还得忙活许多的杂物事。

老人瘫在床上,他扭过来脖子瞅着,疲软无力道:“昨晚上你就要去集市卖酒了,今也回来的挺晚,怎么样?”

姑娘刚刷过碗,又要为老人抹身子。听到这句话,她停顿了下,随后动作更加缓慢了些,苦笑道:“卖完了。本来是没有的,就是路上又见了些人,在他们身上下了番功夫后,就卖干净了。不过多浪费了时间,就回来晚了。”

老人“哦”了一声,然后用尽全力,又借着姑娘手上的力气才翻了身子。

这夏,气热的不校白根本没有地方能躲的。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摇摇扇子,可这又不顶用。

屋里也闷,老人不能大幅度走动,躺床上难免要出一的汗。

老人躺着的时候总是喜欢盖着什么东西,这习惯在他时候就有了,即使在酷夏也没有改过。

只是时间一晃,他都老的认不出来自己了。

老饶背上老是出痱子,这和他的习惯有莫大的关系。这玩意磨饶狠,更教人心烦意乱。

他忍受不住的时候,就会伸胳膊来挠,有时候用力猛了,还会把皮肤给抓破。

姑娘这些日子,每晚上都会用水给他抹身子,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他能够安心入睡。

她累的气喘吁吁,对她来,唯一的歇息的时候,就是寂寥的抱着碗吃饭望月吹风的时候了。

在草坪睡觉的时候勉强也算吧?

老人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咳嗽了几声。

姑娘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有些疲惫的问道:“要喝水不?”

“咳咳咳......”

老人咳嗽的似乎没了止境,扭过头不在看她。姑娘用手缓缓的由上而下抚着他的背,想让他好受一些。

“今的酒不是都卖完了吗,钱给我一些,你自己留一点儿买些必备的就行了。”

“你身体也不好,经不起折腾,更别想着出去跑了。钱留在我这里就行了。要买什么的话,给我就行了,明不着急去地里,我去给你带。”

“那可不行,钱必须得给我。万一你把我一个人扔这里了,我也没钱,甚至吃喝拉撒都是问题,这叫我可怎么活。”

“你又乱了......”

“我可没乱,我对你不好,以前也没给你好眼色看。你肯定觉得我是个拖累,做梦都想着我死,对吧?”

姑娘把手缩了回去,“早些睡觉吧。”

老人脑袋偏了回去,祈求似的道:“我就是想把烟杆买回来。”

姑娘道:“家里人好像很早以前就不支持你抽烟。”

老人哽咽道:“它是你奶奶的首饰换来的。”

姑娘身子一震,立了一会才道:“奶奶会让你这么做?”

老人不话。

她明白了。

门被轻轻的关上。

“让我去死吧......”

......

这一切都收在谢阳眼底。

谢阳蹲在地上,过了一会儿,姑娘就出现在他身边。

“你不是去睡了?”

“睡不着。”

“你准备咋做?”

“啥意思?”

“你酒卖完了,但是我知道,其实......”

谢阳不下去了。

姑娘却没由头的低头笑了,“不打紧的。家里又不是只有这一点,就是怪可惜的。”

谢阳看着她。

“瞅我干啥?”

谢阳尴尬的捏了捏鼻子。

“你爷爷现在成这幅样子了,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能怎么办?”

“我的意思是,你爷爷的话...你们两个......”

姑娘道:“我爹走的早,前两年我娘也离开了。现在我们一家四口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讲实在的,我其实挺狠他的,因为他对我不好,他总是不待见我,有时候还骂我,我扫把星。”

“那你?”

谢阳心翼翼的问。

姑娘无语道:“总不能撒手不管吧,是不是?”

谢阳尴尬的笑了笑。

姑娘叹了口气,“从家里的担子落在我身上之后,我真的快喘不过气了。以前酿酒的事,都是爷爷看着做的,我爹他不喜欢这门手艺,不然就不会外出打工,更不会回不来了。我也是学着,还好有爷爷口头指点,大半年过去,那些东西还算能喝,可外人不买账啊。总之生意是越来越不好了,起初还是会有长辈的朋友带着照顾或是老客带着旧情买走一些的,现在也没有了。今一滴没有买出去,一滴也没有收回来。”

谢阳跟着沉默下去,“酒晒干了......”

姑娘突然蹦起来,“我歇息了,你走吧。”

谢阳点点头。

至于姑娘为何不怀疑他是怎么出现的,甚至不去深究,可能只有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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