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卖酒的小女孩（三）
秋风扫去地上的枯叶，挂在树上的金黄色叶片伴着沙沙作响。
自从秋雨之后，气就逐渐转凉了，过往的行人们大多添衣捋袖。
谢阳蹲着的地方，已经好久没人来打理了，树叶淹没了他的鞋面。
秋凉，人心更甚，好一悲秋！
这家通常时候，并不生气。三饶身影在谢阳眼前反复行过，倒是不见外人。
从年轻汉子在外打工被意外砸死的噩耗传来之后，整个家里都增添了一份悲意。也没有人会去笑了。
家里的姑娘还，还在学语的年纪，比起她，老人更喜欢手里的烟斗。
日子总要经营下去，谁都想过放弃，可谁又真的愿意向命酝头？
这个秋末又有一道晴霹雳，在这个节骨眼无疑是雪上加霜了。
本就苦苦维持，早已是千疮百孔的破茅草屋实在是承受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了。
姑娘的妈妈突然就倒下了，据悉是一种癌症，当时姑娘年纪还，记不住太多，只知道是一种治不好的疾病。
她的爷爷不喜欢自己，这一点打她记事起，她的心里就有数了。
正是学着话的时候，双亲都不再了，她那时候这还不知道意味着什么，也就是自那时起，她明白了什么叫做心口隐隐作痛。
月年轮转，但不知何时起，连秋风都有种寒入骨髓的感觉了。
还是院子里的这颗大杨树，谢阳已经看过了它结叶落叶了。今又到了落叶时候，树叶如雨点，漫坠落，好一副悲秋。
当秋叶尽数凋零的时候，老人也终于扛不住了，他也倒下了，变成了半死不活的样子。
一年一副模样，姑娘而今也不了。
当初的一家四口，留下了种子，留下了顶，却少去了杆。顶很快就坠落在地而一蹶不振，苟延残喘，不得续命。种子留在地面，却难尽数住风吹雨打，少了庇佑，必然要经历更多的磨难。
姑娘年纪也不了，许多世事她也都了解了。老人一直都不待见，一方面是嫌弃她是个女娃子，还有就是一直认为是她的降临，克死了家人。
老人自从患上恶疾之后，就下不了床了，姑娘得伺候着他。老人年纪大，加上身体实在难受，姑娘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但就看老人狰狞的表情就大致能想象出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了。
姑娘晚上睡不着觉，主要是因为老人喜欢病吟，她要保持清醒才能关键时候照姑到他。她早上起的更早，原因也大差不差了。
姑娘不傻，许多流言蜚语听听也就罢了，关键是老人夜半咛咛吐露出的梦话，才是对她最大的打击，这一度让她跌倒后爬不起来。
姑娘年纪实在是，撑起这个家实属不易，就是每给老人喂的药，这就是一笔巨大的开销。医生也了，老人现在体弱，需要在补充一些营养，可这也让姑娘发愁啊。
老人以前就喜欢抽着的烟斗，现在因为躺在床上动不了了，姑娘索性就把它卖了。
这使得原本就不怎么愿意待见姑娘的老人脾气爆起，差点咽了气。
未曾想到这杆老旧的烟杆，到某些人手里，还成了珍稀的老物件，竟意想不到的变卖了好几块钱。
一阵狂风刮起，地上凌乱的树叶聚集在一起，遮挡了空。
逐渐平息之后，谢阳已经回到了集市上面。
离得老远，谢阳都注意到了卖酒的姑娘。此时她抱着腿坐在地上，脚边的陶瓷坛子看起来像是未动，只是地上却湿了一大片。
虽然隔了许远，可谢阳好像还是能够看到她眼角挂着的泪花。
再次一转，谢阳就来到了黄昏时候。
姑娘凄惨的抱着坛子，孤独的走着。没有一会儿，就有人凑过去了，是谢阳自己。
谢阳看着那个时候的自己，心情复杂。
在姑娘走远之后，他眼中的曾经的自己就在光圈中逐渐消散了。谢阳跟上了这个姑娘。
她在离开镇上之前，就已经是气喘吁吁了，不过她一直坚持着，终于出了镇，她才允许自己歇息一会儿。
姑娘破荒的坐在路边的草坪上，不知几时开始谢阳就坐在哪里了，就在她的旁边，好像他从未离开过。
“不用伤心的。”
谢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是好，提到酒的事情？可是他又害怕戳到她的伤痛点，看来安慰人还是件难活......
姑娘没有跟谢阳搭话，只愿意一个人沉默着，眼睛望着远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阳问，“是不是有烦心事？”
姑娘抬起脑袋，看向了谢阳。谢阳也在随着她的视线，注视着上暗淡的星星，估计再过不到一个时，它就可以绽放出自己的闪亮了。
姑娘又一次底下了脑袋，手不知所措的揪着地上的绿草。
她轻轻的应了一声。
谢阳脸上不为所动，但心里还是有点触动，她可算是愿意搭理自己了。
“怎么了？”
哪怕已经心知肚明，谢阳依旧不愿意把事情都明，因为他还不确定，玩意自己的鲁莽行为，会不会伤害到她？在观看了她的经历之后，谢阳几乎可以确定她是一个十分敏感的人。
姑娘沉默了好长时间，才终于开口道：“家里面出了些事情，我很累......”
这一刻，谢阳的心弦好似被拨动了一下。
谢阳家里也是十分贫穷，不过他是独生子女，在哪个年代，这绝对称得上是怪谈。
也是因此，谢阳在家里就备受宠爱，他的爸妈都对他心疼有加。那个时候，谢阳就觉得自己就是之骄子。这种观念一直等到他终于不再拘泥于一地，见识到了世面之后，便瞬间消散了。
比起眼前的姑娘，他无疑是幸阅。
无论男女看，或是由古往下翻，真正将女娃娃视为重的，不多。偏心的不少，可视为极轻的，也不多。
都是掉下来的肉，哪有娘不疼的道理。
这么的年纪，谁能叹出几分愁呢？她真的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