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顾晶其人

莫塞想，郡监平从胡陵逃走，不去薛县，不到方与，而是要跑到几百里外的凤城，估计也有其打算。

第一，沛公虽然反秦，却不投张楚，陈胜如来，会将沛公兵马视为反秦的绊脚石，迟早要搬掉，如果郡监平躲在薛县或者方与，避免不了沛公要去攻打，而且陈胜一来，沛公和郡监平都会成为陈胜的刀下之鬼。

第二，凤城没有城墙，沛公和陈胜估计都对凤城没有兴趣，而且薛县、方与、胡陵、再加上凤城，四个县城的县令、县尉，以及兵马都集中到了凤城，力量壮大了数倍，除了在胡陵之战折损的兵马之外，此时在凤城的兵马已到三万八千多人，可谓壮观。

郡监平在凤城的兵马，比起沛公攻下胡陵之后扩充之后的一万二千兵马，多出了三倍。

第三，大秦章邯的兵马在戏水与陈胜大战，已有捷报传来，大有东进之象，凤城是到沛县的必经之路，只要章邯的数十万大军一来，郡监平与章邯汇合，收复沛县就有了很大的希望。

当莫塞把这个想法告诉沛公时，沛公道：“这几个县的县令和县尉，都是一些见风使舵的胆小鬼，陈胜和章邯胜负未决，郡监平想等章邯来救他，不过是远水难救近火。方与此时已成空城，薛县也是我囊中之物，只待休整之后，一举拿下凤城，杀了郡监平，泗水郡域皆属我沛公管辖之地了。”

莫塞道：“待拿下凤城之后，沛公可以改称泗公了。”沛公笑道：“沛公和泗公，不过一个名字罢了，何须咬文嚼字？”

萧何也觉得叫沛公比较合适，泗水郡的中心点乃是沛县，叫沛公与叫泗公不过一个道理，“以后还有许多仗要打，此时沛公不过屈居沛地，等到了咸阳，沛公再也不叫沛公，更不能叫泗公，那时候当有一个更响亮的名字。”

沛公只是笑，不置可否，让夏侯婴加紧兵卒的操练，曹参思想攻打凤城的良策，萧何加紧征集粮草，做好攻打凤城的准备。

这日，有从凤城的探子来报说，郡监平北引黄河之水，军民动手，已开挖了护城河，开始在凤城圈地造墙。沛公听了，心下紧张，叫曹参问话。

曹参道：“凤城乃沛公的家乡，距中阳里不远，攻下凤城，沛公家乡子弟从者一定很多。郡监平一心将希望寄托在戏水的章邯的身上，章邯不来，他绝对不敢出兵应沛公。这乃是他郡监平自己画地为牢而已，他造城墙，等于是为沛公而造，待他耗尽人力财力把凤城城墙造好，到那时候，具守凤城的粮草哪里还够几万人坚持十天半个月？沛公就是围而不战，他也会饿死凤城城中，凤城岂不是手到拿来？到时候沛公拿到手中的凤城又大又坚固，正中下怀，胡陵城不是一样被攻下了？沛公不必多虑！”

于是，沛公静下心来，叫沛军加紧操练，估计郡监平差不多造好凤城的城墙之后再去攻打，只要取下凤城，之后的西进咸阳就有进退的根据地了。

这时候，从凤城来一个叫顾晶的术士，到了曹参的军帐下。

他声称自己是凤城周围最厉害的术士，要求见曹参，说是有重要军情报告。门兵不敢怠慢，引他到了曹参的军帐下。曹参见了这人，他长得清瘦而眼窝深陷，虽然道貌岸然，却有几分狡诈之色，只是左腿瘸了，走路一拐一拐的，见曹参的面，一点也不生分，说要一个将军的职位。

曹参问他有什么重要军情？

他说，陈胜派出的周文军抵达骊山东面的戏水时，秦军的章邯已经静悄悄地在戏水西岸严阵以待。以数量而论，周文军占有绝对的优势，但是，由于地形的限制，数十万大军无法展开。周文不敢轻敌，他首先以轻锐部队筑便桥强渡戏水，由战车打头，步兵跟随。章邯军放任周文军渡河，待部分周文军渡过戏水时，章邯三军齐进攻击。秦军骑兵迅速由两翼扑出到半渡的周文军身后，焚烧破坏便桥，切断戏水两岸周文军的联系，周文军纷纷溃散。

顾晶道：“初战戏水的结果，周文军大败。周文在戏水东岸稳住阵脚，不敢再轻易渡河攻击。如此，两军在戏水成了僵持的状态，而且僵持下来，如果没有三个月，也要一个月，因为此时入冬，戏水天气滴水成冰，也许待天气稍好，周文才有可能渡过戏水与章邯决战。”

“郡监平在凤城一直盼望章邯军到来，戏水胜负未分，因此，郡监平只好修造凤城城墙，防止沛公去攻打他。卑下在郡监平军中受任修造城墙和护城河的监公，知道城墙和护城河以及凤城城中布防，若是曹将军给我一个千主之职，到攻打凤城之时，一定为破凤城而立下不之功！”曹参见他对千里之外的戏水之战了如指掌，于是刮目相看，叫莫塞来，问莫塞能不能让顾晶在莫塞手下担任一个千主的将军。

莫塞进了军帐，见这个瘸子顾晶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他是谁，既然是主将曹参推荐，自然不好推辞，就给他一个千主之职，让他率领千人的步卒，只是不知他的本事如何，既然他自称是个术士，于是问他对鬼神的见解。这顾晶就说，山河树木都有鬼神依附，哪怕一根草，都没有空的。

莫塞笑道：“你莫非是宣扬鬼神来说明自己身为术士的重要性罢了，我听说过鬼神，但从没听说过一根草也有鬼神依附的话语，你倒要说说来听。”

顾晶道：“太上老君说，一切人所居舍宅，都有鬼神，没有空的。一切街巷四衢道里，以及市肆和山丘、坟墓之间，都有鬼神。这些鬼神随所依附的东西做名字。依附在人的，它名字就是人的名字；依附在村子的，就叫村子的名字；依附在县城的，就叫县城的名字；依附在国家的；就叫这个国家的名字。”

“依附在土里的，它的名字就叫土，依附在山上的，它的名字就叫山，依附在河流中的，它的名字就叫河。”

一切大街小巷、市井房屋、城邑村落、山河道路，乃至于树木，哪怕刚刚手腕那么粗，就会有鬼神依附到上面，不是空的。

兵卒们都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觉得非常稀奇古怪。莫塞便问他，他叫什么名字。

他回答道：“卑下姓顾，单名一个晶字。”

莫塞哈哈大笑，道：“那么，依附在你身上的鬼神的名字也叫顾晶？”众人哄堂大笑。

谁知顾晶很严肃的道：“是的，依附在我身上的鬼神，它的名字就叫顾晶，一点也没有错。”

秦月照人人变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