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前车之鉴

见那三个受蛇刑的人已死,莫塞对吓得面如土色的行空道人道:“沛军言而有信,说了就要办到,仍旧放你一条狗命,饶你不死,你还不赶快滚出胡陵去?”行空道人道:“如今我一条独腿,叫我如何走得?”

莫塞道:“你走不得,难道想赖在胡陵城里养老不成?吕公放火烧你,你会化浓烟逃走,此时就因为没有了一条腿,就化不了浓烟了?”行空道人道:“你才会化浓烟呢!你这个卑贱的捕蛇人,难道你当我行空道人是妖怪?”

“你若不是妖怪,便是仙家。好了好了,就恭维你一句,你这仙家还不赶快滚?”莫塞没好气道。

“你们这些凡人,真的是不知所谓。我独独一条腿,确实不能行走,既然要放我,就应该帮帮我。”行空道人两只手抓住椅子,往前摇动,说,“你们不送我出去,就别怪我在胡陵城里吃你们的,喝你们的,还碍你们的眼。”莫塞叫人去牵一匹马来,叫道:“赶快骑马滚蛋吧!能去多远去多远,以后不要让我看见你。”

行空道人咆哮起来道:“你还是杀了我吧!我独独一条腿,如何骑稳马背?马车,马车,你听见了吗?我需要一辆马车!谁让你那婆娘将我的腿砍去呢?血淋淋的藏道怀里去,难道要拿去煮吃不成?”

莫塞也奇怪寿姬为什么把一条血淋淋的人腿藏到怀里,但是又想不通,只好忍住笑,叫人找来一辆马车,叫兵卒把行空道人推到马车上,在马尾巴上捆绑了一束干燥的竹片,倒上铜油,点燃火,那马匹受不住尾巴着火,拉着行空道人一溜烟出了胡陵南门,兵卒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到了黄昏时分,沛公从沛县来到胡陵,为曹参的军队道贺,到了曹参的军营帐下,问:“将军何故用蛇刑对待俘虏?”曹参道:“这不是我的命令。我当时叫他们杀了三个,留一个人回去给郡监平复命。谁知原来被秦兵俘过的兄弟就在行营里,他们对莫塞将军说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一再劝阻,可是他们仍然那样做了,等到我听见嚎叫声时,为时已晚,长蛇已在那两个人的肚子里到处乱拱,而受刑人已断了气。”

沛公回头来问莫塞:“之前听说过剥皮,腰斩,车裂,凌迟,缢首,烹煮等等酷刑,从来没听说过蛇刑这玩意,莫非是莫塞将军常年捉蛇多了,无聊之下,发明创造了这个蛇刑?”莫塞摇头,说,“沛公说笑了,我莫塞虽然常年捉蛇,想的只是蒸、炒、烩、闷诸多吃法,倒想不起将蛇做刑罚。”

沛公道:“这时候已入冬,哪里来的蛇;除了你莫塞将军知道蛇窝,这胡陵县城里还有谁有那本事?”沛公表情严肃,道,“我们是反秦为民的沛军,不可以用地狱里鬼怪用的手段来对付俘虏,曹参将军和莫塞将军,以及各位将军,应该好好想一想怎么处置那些俘虏,除了非杀不可的杀了,余下的人,该放回去,还是要放回去,让他们知道我沛县兵马是最讲道义的兵马,这个比十万雄师的力量还要强大得多。”

曹参于是传令下去,对手下的人道:“那顽固不化的俘虏,当场杀了,挖坑埋葬,那罪过不大的俘虏,分给他们钱财,或回郡监兵营,或回家乡,任由自便,从此之后,沛公军中,一律废除割耳挖目等酷刑,不再对俘虏严刑拷打。”

于是,那些被俘虏的人被放了出来,也有要反水要参加沛兵不愿走的人,沛军也不拒绝,也有拿了钱财回家乡做老百姓不再参加秦兵的人。沛公笑道:“要百战百胜,就要宽待俘虏,能不杀的,尽量不杀,这才是我们沛兵的道义。”

莫塞道:“沛公英明!”

兵卒们都道:“沛公英明!”

沛公对曹参道:“如今胡陵已经取胜,郡监平已经逃走,他若不在薛县,必是逃去了戚县,他定然不去方与,方与县城狭小,城墙不高,现如今穷寇莫追,戚县隔泗水五百多里,比去凤城还远一半的路,而且不是泗水郡域,到了别人家的郡县去,总比不得在泗水郡那样要风要雨,他这一下也就算完蛋了。方与县城,薛县,这两个地方,已不需要攻城,直接就可以派官员进城去。”

沛公兴致勃勃的道:“我叫吕公选择个吉祥日子,然后在沛县进行庆功宴,犒劳各位劳苦功高的将士们!”

大家听了沛公的话,情绪高涨,高呼“主公万岁”。沛公道:“刚刚站住脚,还是要保持低调,若称万岁,秦二世听了出兵来讨,陈胜闻言领兵来伐,恐怕这沛县固守不得。此时,定当不露锋芒,暗中壮大,方是长远之计!”

好谦虚的一个沛公!莫塞心里暗暗发笑。

有兵卒骑马忽然来报:“郡监平领大队人马从东北方移黄河岸边绕圈子,过了方与县城城郊,没有停下脚步,而是马不停蹄的去了凤城。凤城县令害怕他攻打,取下了屋顶陈胜的张楚大旗,迎了郡监平和胡陵县令、薛县县令,还有方与县令进城去了。”

沛公笑道:“本以为他郡监平随了戚县兵马去了五百里之外的戚县,谁知他从东北方绕圈子去了那没有城墙的凤城?曹将军,你觉得他这是何意?”

曹参道:“方与和薛县虽然有城墙,但离沛县和胡陵太近,他害怕沛公一鼓作气去攻打,他仓促之下没有还手之力,因此去了三百里外的凤城,离开沛公远了,他才有喘气之机。再者凤城属泗水郡所辖,凤城县令是他的老部下,去凤城总是比去别的郡县好得多,这就是他之所以不逃去戚县而是宁愿到没有城墙的凤城的缘故,不过,这也有前车之鉴的啊!”

“什么前车之鉴?”

曹参笑道:“当初,沛公还在芒砀山之时,泗水郡的郡尉一听陈胜要来,害怕了,把泗水郡的守军和自家的财宝领到铜山,泌阳县令见他有几千兵马和无数财宝,当然乐意让他进城,只是进城之后,泌阳县令并不买账,经常拿南阳郡郡守和郡尉来压制他,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不出一个月,泗水郡郡尉的财宝就被敲诈了十之有五,三千人马也被改编了一半。听说郡尉气不打一处来,准备搬师回沛,怎奈何沛公已是沛县之主,无奈之下,估计也要去投凤城去了呢!这就是前车之鉴啊!”

秦月照人人变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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