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恐怖
“射中了！射中了！”桥上的高呼声中夹杂了一丝恐怖。
“血！哪里来的血？”沐葵惊恐地看到正抱着自己的刘恪背部深深插着一支箭，而他温暖的脸已如一张白纸般透明……“啊――”她惊呼起来，而一张口，那含着的芦管就“倏”地飘飞到了水面――无影无踪。
那么好，就一起死在这里吧！沐葵正想着，忽觉得手下一紧，见刘恪朝她靠了过来，她只望到他亮如星辰的双眸在眼前闪烁了一下，温暖而又带有磁性的唇就紧紧地吸住了她的……空气得以延续，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和平静涌上心头，沐葵的脸上淌下了大滴的泪……
我在哭泣
而你却看不到泪
因为
我就躺在你怀中
水幕――
是最好的面具
空旷的原野中风儿在缓缓地飘荡，野草在微风中微微颤栗。
“快走！”随着一声呼喊，马蹄声载着人群渐渐消失。
沐葵和刘恪从水里钻了出来，吃力地回到岸上。
借着冷冷的月光，沐葵看到那个熟悉的白衣少年苍白的脸上透出微微的红，他微笑道：“一会儿怕他们还会寻回来，我受了重伤，不要管我，你自己逃吧！”他将颤抖的手缓缓举起，似乎要去触抚沐葵的脸，但在半空中就无力地垂落……
“不！刘恪！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沐葵哭叫道。她慌乱间在他鼻息上试探了一下，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气息，这才定下心来。
刘恪受了重伤，但赖于自幼练沐身体素来康健，故此沐葵只是虚惊了一场。
回到吴王府酃未亮，叫醒了府中诸人，刘恪格外叮嘱不可将今夜之事外传，沐葵甚为不解。
“恪，刘泰如此害你，你难道就这样一直忍气吞声？”为刘恪包扎好伤口，沐葵问道。
“你若是我，又该怎样？”刘恪问。
“即使不能直接报复，也要速将此事报知皇上知道。”沐葵语句肯定道。
刘恪叹息了一声，缓缓道：“‘玄沐门事件’是父皇一生的痛，‘骨肉相帛是父皇最为痛恨之事！假如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之间又发生了骨肉相残的悲剧，这将给一向骄傲的父皇以怎样的打击？”
“那就一直这样忍着？”沐葵问。
“自然不能。”他微笑着问沐葵：“你知不知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故事，你有没有听过‘以逸待劳’这句话？而‘急躁’是政治之大敌！刘泰虽贤能，但是却触犯了政治之大忌！你以为父皇对此是一直被蒙在鼓里就大错特错了！在如今千钧一发之时，最重要的不是进攻，而是该怎样以静制动取得战争的先机！刘恪比刘泰有更高的智慧和耐力，你就只管等着看父皇的抉择！”他这样着一把将沐葵拥入怀中，到：“到了水到渠成的那一，刘恪绝不会食言！”
沐葵在心里毒毒地想：等？这个刘泰可是个狠毒的角色，一日不除就会一日为我所患！也许我可以推动事态的发展！她望了一眼刘恪，将计谋沉在了心底――她不愿他为自己担心。
一场盛宴正在豪华上演，但宫门外已是剑拔弩张。
黑夜里太子刘承乾的眼睛在烁烁放光，他问身边那位年长的将军：“岳父，真的只有这条路可走了吗？”
“是！如若一切非要等到亮以后再做决定，那可是要通过遍地的鲜血来交换的――而这个代价是否能扭转乾坤也未可知！”
“可他毕竟是我的父皇啊！我……”刘承乾身上的冷汗也下来了。
侯君集望着自己的女婿，冷冷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这个样子怎么像一个会成大事之人！”
就这一句话，刘承乾游移不定的双眼立刻变得坚定了起来，他叫来心腹如此耳语一番……
刘铭听太子在御书房等候自己召见并有要事禀奏，他微微笑了一下，就站起身来。
杨妃见了，心里一惊：“陛下……这一路全是土障石阶，一定要心啊！”
刘铭似乎已经洞悉了杨妃话中的一番深意，脸上露出淡定的神色来。
这神态是如此熟悉！哦！是了！恪儿！想到刘恪，杨妃的心就踏实了起来，
而当太子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他惊慌失措对已全副戎装的岳父道：“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侯君集冷冷地对太子道：“拿出你做皇帝的勇气来！他只要踏入这间屋子，生死就由不得他了！”
门被“咣当”一声推开了。
“承乾，你不是正有话对父皇吗？”刘铭威严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刘承乾脸色煞白，猛地一挥手，立刻上来一群侍卫将刘铭包围在中间。
刘铭缓缓走到桌案旁坐了下来，语句低沉道：“承乾，你就是这样迎接你的父皇吗？”
刘承乾眼睛紧紧盯着眼前这个一辈子都在仰视的男人：“你杀死了自己的兄弟……”
“住口！”
“你杀死了自己的兄弟，逼父亲退位，还立了齐王妃为自己贵妃……”
刘承乾仰长笑道：“人人都知道你喜欢刘泰，迟早要把太子之位给他！刘承乾并不是一个懦弱无能荒淫自私的人，是谁？是谁把我一步步逼成这样？”
“承乾……”刘铭浑身一阵哆嗦。
侯君集对刘承乾道：“请太子向陛下讨回玉玺。”
刘铭望着突然从帐后站出来的曾经的挚友侯君集，有一刻他怀疑眼前发生的是不是在梦里！他一生的挚友，他的姻亲竟然伙同他的儿子背叛了自己！
“侯君集，朕一向待你如何？连你也要背叛朕吗？”刘铭感到浑身阵阵发冷。
侯君集面色微红，仍道：“请陛下将玉玺交予太子。”
刘铭听到这话，冷冷一笑，朝左右道：“还不把乱臣拿下！”
转眼间局势有了巨变！本来是太子用来对付刘铭的军队转眼间就掉转了矛头。
那一夜，刘承乾逼宫未成被废。但他临离京前的一席话深深激荡着刘铭的心：“父皇，孩儿知道此时再什么都是无用的，但孩儿还是要出口：承乾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的……如若不是刘泰，承乾也不会走到这一步！父皇若立刘泰为太子，这正是中了他的圈套。孩儿相信，刘泰此刻必在沐德殿庆贺着这次不费吹灰之力就得来的胜利！父皇若以为承乾所俱是危言耸听，就请父皇派人去彻查沐德殿，定有定论！”
刘铭颓然跌坐在龙椅上。
杨妃缓缓走过来道：“陛下，大唐的江山社稷还倚仗着你来掌控，你一夜未眠，臣妾现在陪你回去歇息一下。”
“吉儿……”刘铭望着杨妃，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令杨妃看了有些心痛。
杨妃走上前去，握住刘铭的手道：“铭……回去吧！”着就扶他起来。
刘铭叹了口气道：“我可是老了吗？”不等杨妃回答，他又：“幼年丧母、中年丧子、老年丧偶，这大概就是人生最悲哀的吧？”
“铭……”杨妃道：“你虽然母亲早亡，但窦太后视你如己出；虽然……承乾做了错事，但你还有十三个仁孝的皇子啊！文德顺圣皇后仙逝，但铭，臣妾我还在你的身边啊――自从二十二年前我们第一次相遇，你我已经被连成了一体！你难道忘了吗？”
刘铭听了这话，把脸转向这位高贵美丽一如当初在城郊初次相遇的女人，问道：“你是否曾经悔恨过与我的结识？因为我使得你家破人亡又背负了离家叛国的罪名！又因为我使得你的儿子我的恪儿成为一个皇家的私生子――备受歧视！而现在我还没有实现自己当初对你们的承诺，给你和恪儿高出于隋杨公主和皇子的礼遇！刘铭是一个虚伪而自私的人啊！你怎能还和我一起呆在这里？”
杨妃道：“一切如果可以解释，吉儿就不会受这二十多年的困扰了！铭，回去吧。你太累了！”
这一对夫妻将手挽在了一起，朝殿外走去。
刘承乾被废，刘泰欣喜若狂，他已经在着手准备被父皇授予太子之位。
这一日刘泰还在忙着挑选上朝用的衣衫鞋袜，有下人来报：皇上的御前侍女沐葵来沐德殿拜见殿下。
刘泰一听，眼睛都亮了起来，连声：“快传！快传！”
随着有节奏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刘泰面前出现了一个明眸善睐的美少女，只见她漆黑的发辫梳的正是大唐最流行的半边髻，闪闪发亮斜坠的明月?下是一张娇柔莹润的桃花面，峨嵋斜扫，明眸凝波，一张不大不桃瓣般的红唇榴齿微露，鼻腻鹅脂，腮含春晓；再往下看，丹红的薄绡下妙曼的身姿脉脉含情……
刘泰上下打量沐葵，沐葵不用看也知道他的眼里一定充满了爱慕和惊羡――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沐葵……”刘泰走上一步，拉住了沐葵的一只手，见她并未反抗，禁不住心头一阵激动，借机在她手上触抚了几下。
沐葵笑道：“殿下果然不仅文采出众，而且还是个善解人意的男子。“着朝他莞尔一笑，只把久见美女的刘泰也禁不住给看的一愣一愣的。
“殿下似乎并不欢迎沐葵到来啊？”沐葵着，不经意地往四处一瞧，见桌案上有一碟红樱桃，心头一动，暗暗道：就是你了！看你今上不上钩？
刘泰笑道：“怎么能不欢迎？只是刘泰诧异媚娘今日为何跟往日不一样？”
好个狡猾的狐狸！
沐葵朝刘泰飞了一个笑容，软软道：“你看沐葵是那种不识时务的女人吗？不过，既然殿下不欢迎，皇上也不宠幸，沐葵就只好跟永远也扶不起的吴王恪待在一起了。”她转身欲走，却被刘泰一把拉住了。
沐葵眼波一转，笑道：“殿下一番深情，令沐葵深受感动……”她一边着一边无意瞟了一眼桌案上的红樱桃：“这种季节殿下这里也有它啊。”
“是宫中送了一些过来……”着刘泰伸手取了几颗过来。
沐葵娇嗔道：“还不知是哪位妹妹吃不了，你又没处打发顺便送予沐葵……”着将一双媚眼悄悄盯住刘泰看。
“哎！沐葵，你还不知刘泰的心吗？我的心是除了你已经容不下旁的人了！”着刘泰就去拉沐葵的手，却被她巧妙地躲开了，刘泰顿时就愣在了那里。
“殿下这些话也不知对多少女人过？”沐葵娇嗔道。
刘泰郑重道：“刘泰对旁的女人从来没有认真过，可自从见了沐葵你，早把自己的一颗心都交予你了！”他一边一边搂住了沐葵的纤腰，笑道：“沐葵别生气，我刘泰可是最看不得女人生气，我来喂你吃樱桃赔罪好了。”着拿起了一颗樱桃来。
沐葵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放出了潋殓的波光来，对刘泰笑道：“光这么吃就太没意思了，不如我们来玩一个新游戏。”
刘泰挠有趣味地望着沐葵，道：“你又有什么坏主意了？”
“来――看！”只见沐葵将樱桃撂到了空中，在它刚要落下来时轻启朱唇一下子接住了，但她并不把它就吞入了口中，将舌头轻轻一卷将鲜红的果儿夹在榴齿之间，刘泰就见沐葵一张微笑的脸在阳光的沐浴下就像一张绽放的的芳蕊，而她那白莹莹的贝齿在阳光下又泛出珍珠般的光泽，刘泰一双眼睛不禁露出异样的光来。
沐葵笑道：“我们的游戏可不要这么简单。我要你我相互抛接，接不到的就算输，输聊人嘛可得接受胜者的处罚。来，开始了！快闭上眼睛！”
刘泰道：“怎么还要闭眼？”
“哦，这才是本游戏的高妙之处。”沐葵朝刘泰露齿一笑。
刘泰闭上了眼，但等了好久都没有动静，他正要话，忽觉得有一颗圆圆的滑滑的东西滚落进了自己口中，他道：“怎么改……”话还未完，觉得有些不对劲睁开了眼，只见一张光润明媚的脸近在咫尺……他“啊”的一声竟将那樱桃吐了出来。
沐葵道：“你输了。”
刘泰笑道：“你刚才是……好了，算我输了，你要怎么罚吧？”
沐葵拿起一枚樱桃道：“这么好的果子不吃就浪费了，我要让你亲自喂我吃樱桃。怎么？很为难吗？”
刘泰迟疑了一下，笑着拿起一枚樱桃道：“这又有什么？能为美人效劳，刘泰荣幸之至。”
沐葵笑了。
刘泰将那枚红艳艳的东西送到了沐葵的唇边，沐葵却并不张口，一双明艳的大眼睛含了一汪春水毫不遮拦地投向了刘泰的脸。刘泰就觉得浑身血液“哗哗”地沸腾了起来，脸也渐渐地红了。此时就见沐葵又轻启朱唇，几颗白生生的贝齿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莹莹的光来，只轻轻的一启……刘泰就觉得有一股柔软的磁力吸引过来，自己的两根手指就被沐葵含在了口里，他待要抽出来时却感到越发紧了！他叫道：“沐葵，你咬到我了……”话还未完，就感到手上一痛，他禁不住“哎呀”了一声抽出手来，就见手指上留下了两排白生生的牙印！耳听得沐葵的笑声在空中荡漾：“殿下，不过是给你开一个玩笑，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