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八章 怜惜

贾环误以为今是秦可卿的生辰,心里很有些抱冤睛霁和金钏没对他,但想了下又觉的可能是秦可卿故意为之,不让她们知道。可不论如何,现在他身上没什么恰当的、可送的礼物,心里颇觉尴尬。

而在这时秦可卿已经嫣然一笑道:“三叔请坐。今日之宴是可卿特地为三叔而设。”

没想到这盛宴不是为了生辰,而是为了他,而且听秦可卿的话,好像还话里有话,贾环闻言不禁一愣。

而在这时秦可卿己经自顾自的端起了她跟前么银壶,下一刻一股明亮的酒水从壶嘴里倾泻而出,没出琉璃盏中,同时道:“可卿一直想谢三叔维护之恩,没有三叔,可卿不知身在何方矣。”

罢,秦可卿端起酒盏抬到了贾环的面前。

好像还是话里有话,贾环不知秦可卿意欲何为,但酒杯到来了,一片心意却不能不领,于是一边坐下,一边端起酒杯,含糊的道:“客气了,这应该的。”

互相利用的话贾环不能,实际上是不想,朝夕相处,对秦可卿那一片情意贾环早已心知肚明,虽然面对这份情意他像是一只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不敢逾越雷池半步,但互相利用这样绝情的话,他是数不出来的。

而秦可卿却好像没在意贾环的话,自然的叨起一块龙泽鲍鱼放在了贾环跟前的碟子里,继续道:“三叔吃菜。这是可卿亲自做的,也不知合不合三叔口味。咯咯,可卿记得三叔最喜欢此物,当年还在府里时,我听老祖宗赏赐了三叔很多次鲍鱼,还惹的宝二叔他们念牙呢,不意时光匆匆,三叔已经青葱俊彦衣。”

秦可卿捻着细碎的唠叨,话里透露着时光流逝昨日不再、人事变幻的伤感,这种细嫩的情感贾环孔如何应对,只好叨起盘中的鲍鱼……

而见此秦可卿嫣然一笑,又叨了一块放在贾环跟前的碟子中,道:“此物虽好,三叔虽然爱吃,但恐以后可亲不能再为三叔做矣!”

这时贾环正咀嚼着鲍鱼,感觉味道破不如‘多宝虫’所做的鲜美,吃在口中有一股微甜的味道,心里正暗叹秦可卿手艺不行,而听到秦可卿的话里再次明显的透露离别之意,他却是不能再装聋作哑,也顾不上品尝什么味道了,因此他囫囵的将龙泽鲍鱼吞下,抬眼问道:“秦氏,你怎么了?”

秦可卿却不答贾环的话,微微向贾环靠近了些,然后端起银壶又给贾环满满的斟了一杯,然后抬到贾环眼前,这才故作漫不经心的道:“也没什么,只是可卿要离开三叔了。”

不知为何,听到秦可卿这话贾环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舍,他的心不禁一沉,条件反射般的问道:“为什么?”

秦可卿依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往贾环的酒杯底处一抬,然后轻摇螓首,再次叨了快龙泽鲍鱼,这才道:“可卿听到流言矣……众口铄金,积损毁骨,三叔正值青葱,前途似锦……”

到这里,秦可卿停了下来,暗中观察着贾环的反应——虽然已经决定离去,并且是永远离开,但是在她心底深处还是希望贾环能够出言挽留一下。

而对于贾环而言,他是很清楚秦可卿话里的意思的,而秦可卿虽然已经被休,但秦可卿过往的经历在贾环眼里却如同一座高墙,在他弱时,他不敢触碰;现在他强大些了,但他却知道他还没强大到可以不惜、不顾名声的地步!

“只能辜负美人意了!”

贾环心里叹息着,不知为何一缕伤感却突然间填斥心胸,他顺势端起酒杯一饮而下,而酒水虽然入肚,一股空荡荡的感觉却又在他心里生气,这空荡荡的感觉极像是饥饿,贾环再次叨起聋子中的龙泽鲍鱼。

而见贾环没有挽留,虽然知道贾环性格如此,行事谨慎,但秦可卿还是禁不住失望,“给了他吧,就当是换他的恩情,也偿我所愿……时间的事情有些可以不计较过程,只在意结果,对他我又何必在意一时还是一世,只要拥有一次,人生足矣……”秦可卿凄凉哀怨,再次给贾环倒酒夹菜之后,口中禁不住低吟道:“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低吟道这里,秦可卿突然昂起娇颜直视着贾环,清脆的道:“三叔,今将别离,可卿有句话想问三叔,还望三叔明言。”

贾环被秦可卿直视的一愣,但随即躲避似得端起酒杯,一饮而倔道:“秦氏你。”

“三叔,可卿想问如果你我相逢于可卿未嫁之时,三叔愿意娶可卿否?”着秦可卿宛如秋水的美眸一眨不眨的看向了贾环。

没想到秦可卿会问这个问题,也没想到秦可卿会问的这么直白!这可是封建时代!贾环惊讶的转过头,却看到一双明亮的、渴盼的眼睛。

刹那之间贾环明白了,秦可卿如此直白是因为她太想知道这个答案!

而面对这样渴盼的目光,贾环不由自主的点零头。这一刻贾环心里不知是怜惜、还是真心,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而见贾环点头,秦可卿樱唇本来紧绷的雪颊好似银瓶乍裂、寒梅吐蕊,蓦然笑了,但两滴泪却也蓦然从她的眼角流出,但秦可卿好像没有察觉,下一刻就端起了酒壶,倒满酒后,又给贾环叨了块龙泽鲍鱼,同时叽叽喳喳的道:“三叔知道女子最怕什么吗?三叔请用酒……”

看着秦可卿雪腮上的泪水和泪水下欢快的样子,贾环心里不只是什么什么滋味,只能摇了摇头,然后茫然的点起了酒杯。

而这是秦可卿已经继续欢快的道:“就像宝二叔的,我们女子是水做的骨肉,是弱质之身,所以我们女子猪扒无人怜惜,这被人怜惜可亲却没曾有过,以前不知身世之时,觉的秦家对我极为怜惜,后来才知道那是恭敬,再后来嫁到贾家,却是不知怜惜是什么滋味了,但后来三叔却让我感觉到了怜惜,今将别离,三叔能再怜我一次,与我共饮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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