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明天’
罗杰是被恶臭熏醒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的是上方的树叶帐篷顶，坐起来发现恶臭的来源是科尔大叔的呕吐物，杰斯用沾着炭灰的树叶正清理着。
“科尔大叔怎么了？”
杰斯没有回答，而是在清理完之后把罗杰叫到了帐篷外面。
因为昨晚上下雨的缘故，外面的地面有些泥泞。
“杰斯大哥，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怎么突然叫我出来？这是要做什么？难道科尔大叔他……”后面的话罗杰不敢再下去。
“他还活着。”听到这样的回答罗杰安心了很多，但是接下来杰斯的内容又让罗杰心揪了起来：“但是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什么，什么情况？该不会是你昨的’明‘？”
“是的，登山者他伤势恶化了，’明‘真的来了。”
“是因为科尔大叔吐了吗？”
“是的，哥布林的武器有毒，登山者他的伤口感染了。”
回想着科尔大叔的症状，发烧，昏迷，到现在的呕吐，他身体越来越差，情况也越来越糟糕，有些焦急地咬了下嘴唇：“那要怎么做？”
像是做了很大挣扎一般杰斯犹豫了一会才吐出这两个字：“截肢。”
’开玩笑的吧？在这野外没有药也没有设备，你这个是不是在开玩笑？‘罗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截肢？！就在这里？！”
“是的，就在这里，截肢。”
“杰斯大哥，我们离回到闪光镇只需要两，现在谈截肢是不是太早了？”罗杰脑海里出现的是科尔大叔竖着大拇指自豪地’我可是登山者。‘的画面，如果科尔大叔截肢的话那无疑是将他最骄傲最自豪东西给剥夺。
杰斯接下来的回答把罗杰最后的希冀击个粉碎：“如果不截肢的话他熬不过今晚。”
“这么严重的吗？可是……”越越声，一边是生命，一边是他生命引以为傲的东西，现在却要由自己这些人来为他选择，这实在是让人难以抉择，但是看着杰斯那坚毅的目光，’他已经有了回答了吧？‘
“可是科尔大叔他需要他的腿，他一直以登山者为豪，我们这样做决定太过于……太过于残忍，我们不能这样。”虽然知道杰斯是肯定的答复，但是罗杰还是了出来，这太过于难抉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语言已经无力描绘自己的心情。
回想起科尔大叔一次次起自己是登山者时候的神情，回想起科尔大叔一次次给自己讲植物用途时候的话语，回想起科尔大叔教自己翻越石头时的动作，回想起他在石林间奔跑翻越的身姿，回想起科尔大叔环抱着自己逃命时臂弯的温暖，回想起科尔大叔义无反顾拔出短剑殿后的坚毅。回忆这么多关于科尔大叔的事情，就像是一个老师一般，是那么博学与强大，可是现在他却没有意识躺在那帐篷里……
“你还记得冒险者的信念吗？”杰斯突然问。
“自由。”罗杰脱口而出，想起之前在镇子里坐在石头上谈过这个问题。
“没错，就是自由，作为冒险者，不仅有选择的权利，更是有能对选择所产生的后果进行承担的气量，这就是冒险者的自由。”
“怎么突然这些？”罗杰不明白为什么话题突然就跳到’自由‘上去了。
“作为冒险者，你有没有这选择的气量？”
“什么选择？你不有什么选择我怎么知道怎么选择。”
“你真是蠢笨啊。”
听着杰斯的感慨，罗杰目光变得幽怨，’这尼玛话题突然跳到这又不清楚，还骂我蠢，你怕不是在逗我玩。‘
“选择帮我对登山者进行截肢，或者选择什么也不做等他死亡。”
“没有其他选择了吗？”
杰斯摇了摇头就是他的回答，没有其他选择，只有这二选一。
内心纠结了一会，“我选择帮忙截肢，我不要科尔大叔死掉。”
“有能面对自己选择的气量，很好。”
“吧，要我做什么？”
“还没你做的事，我只是确认下你是否有作为冒险者的气量，免得到时候拖后腿。”
“哈？什么意思？”
’这罗里吧嗦这么一堆又没事，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登山者他也是一个冒险者，他也有选择的自由，就像是那他选择留下来挡住哥布林那样，我们应该认同他的做法，并快速离开好好地活下去。你跑回去救他那是你的自由，当然，也正是因为你回去救他他才能活到现在，这一切都是冒险者自由的选择。现在，要由他自己选择截肢或者死亡，这是他的自由。”
“你这么多就是想要让科尔大叔选是要截肢还是不截肢，真是的，得这么复杂。”
杰斯瞥了罗杰一眼，缓缓道：“我想的是你要尊重登山者的选择，不要到时候又捣乱。”
“我才没有捣乱，你这是污蔑。”声地反驳道。
’虽然那时候冲回去救科尔大叔的确是有想法就上，什么计划都没有，但是这不是救出来了嘛，还在意原因和过程做什么，有结果就可以了。‘
现在罗杰才真正理解到冒险者自由的信念，或者是一种可以无畏选择的气量，在诸多选择中选择自己想要的那个，并能承担这个选择产生的一切后果，这种无畏的气量才是冒险者真正的自由。
清晨的阳光透过云雾照射在林间，斑驳的光影照在脸上，飞翔的甲虫带着’嗡嗡‘声穿过林间飞向河边，树冠的鸟鸣声更加嘹亮。接下来就是要等科尔大叔自己的选择，而罗杰能做的，那就是尊重科尔大叔的选择。
回到帐篷里，看到一把短剑正插在篝火里煅烧，那是杰斯的短剑，明明之前烤火熏黑就不高兴，现在却因为还没产生的选择而插在篝火里。
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杰斯，再看了眼紧闭双眼的科尔大叔，心里感慨：’这也许就是冒险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