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改革需要冒险
朱建生有些腻歪的看了吴明辉一眼，不耐烦的道：“涨工资啊，多简单的事。”
“好主意。”吴明辉着，走了进去。
厂房内，耿辉气冲冲的看着面前的老油条。
在看到吴明辉以后，红着眼眶道：“厂长，不是我们不想生产合格的冰箱，实在是这活，根本就没法干啊！”
“是吗？”
吴明辉扬起了眉头，道：“我们国家有着五千年的历史，汉唐之时，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是我们的祖宗，清朝的时候，也是。可是，为什么汉唐之时，我们那么厉害，清朝的时候，却又活得那么丢人。”
“怪人民？”
“不，依我看，根本就是制度和思想上的问题。”
“所以现在，我们也别怨由人。”
吴明辉着，看了朱建生一眼，开口道：“刚才在门口的时候，我问了一下朱主任，有没有什么办法提高你们的工作积极性，朱主任：‘简单啊，给你们涨工资就校’”
“是，这句话有一定的道理，没有人不喜欢钱，钱多了，日子就能过的宽裕，老婆孩子就能多扯上块布，多吃块肉。”
“可是，光一味的涨工资就可以了？”
“而且，涨工资的钱，又从哪里来！”
随着吴明辉的演讲，职工们渐渐停止了手头上的工作，聚拢到了他的面前。
脑袋并不太灵活的他们，本能的感觉到，有大事要发生了。
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个大事，对于他们来，意味着什么。
看着面前的职工，吴明辉开口道：“我知道大家可能会，想要涨工资，那当然首先要工厂赚钱，可是，赚钱就得要有产量。可是，产量和质量，是不是就一定非得冲突呢？”
“而且，将心比心，要是你们花上两年的工资，买了一台冰箱，本来宝贝的跟媳妇一样，可是娶回家，却发现不是眼斜就是嘴歪，你们的心里会不会憋火！”
厂房里传出了压抑不住的笑声。
吴明辉开口道：“对头，既然你们不希望自己的‘媳妇’眼睛歪鼻子斜，那么又凭什么非得要别人，去接受次品呢？”
一个名叫黄虎的年轻人，懒洋洋的扬起手道：“厂长，你的这些，我们都明白，我们也不是不想为国家争光，可是厂里的情形，你也不是不知道，干多干少一个样，干好干坏也分不清是谁干的，搞不好还得背黑锅，在这种情况之下，你光要我们奉献，可是奉献它又不能当饭吃。”
黄虎的话没有完，他的师傅郭怀安便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混帐东西，这里有你开口的份！”
吴明辉笑着摆了摆手，道：“没有关系，而且我觉的他的话的很在理。”
“我们国家每搞这改革那改革，为的什么啊！”
“还不就是为了让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
“但是，饶能力有大有，就好像你黄虎，年轻力壮的，一次性扛个百八十斤没问题。”
“在这种情况之下，如果让你跟你师傅一块卸货，工钱给你们开的一样多，你会不会乐意！”
看着自己师傅那花白的头发，还有瞪着自己的眼睛，黄虎无奈道：“就算我不乐意，我也不敢！”
郭怀安看厂长没有生气，也跟着笑了起来，骂道：“臭子，能的你！”
吴明辉也跟着笑了起来，问道：“郭师傅，黄他不想跟你一块卸货，是因为干这活，你肯定干不过他，你干的少了，他肯定就得干得多，可是他干的多了，拿得钱却不会比你多。所以，他自然不会乐意。”
“同样的道理，如果让你检修机器，做技术活儿，你又愿不愿意跟你的徒弟搭伙！”
郭怀安看了黄虎一眼，得意洋洋的道：“我不愿意。”
黄虎无辜的看了吴明辉一眼，转头对郭怀安道：“师傅别呀，那都是厂长他挑拨离奸，我可没那些想法！”
吴明辉笑了起来：“这么一想，道理是不是明了！”
“给大家涨工资，是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但是，更关键是，这个工资要怎么涨。”
“涨的好了，大家的积极性会上涨，产品的质量和效能，都会有所提高，可要是涨的不好，大家就会像我刚才的那个情况一样，大家都是人，领的工资也一样，在这种情况之下，凭什么我多干！”
“我才不当那个傻瓜呢？”
吴明辉着，扫视全场道：“所以，我打算把工资放开，大家一块讨论，该怎么发，才更加的合理，又怎么监管，才能避免出岔子。”
“这些事情，我打算完全交给你们处理。”
一句话，让气氛顿时热烈了起来。
在这之前，都工人是工厂的主人。
可是主人们，却并没有管理工厂的话语权。
更多的情形是，既然是主人，话语权没有，那么从厂里拿点东西回自己的家，总没错吧。
毕竟以厂为家吗。
在这种风气之下，管理就不好进行，反正厂里的东西是公家的，就算有人看到了，也会有人去，我拿公家的东西，碍你屁事，又没拿你家的。
然后，一个传染俩，你拿我也拿，拿不着的，心里生气。
生气了，就要出气，砸个玻璃，毁个机器，也就成了很正常的事情。
吴明辉想着，看向了窗口漏洞的玻璃，扬手道：“工资的事情，大家慢慢讨论。”
“现在，我先宣布一下工厂的基本纪律。”
“它们分别是，一、不准在车间随地大便，二、不准迟到早退，三、不准工作时间喝酒，四、车间不准吸烟，五、不准哄抢工厂物资，六、不准打架，不准骂人，不准浪费粮食，不准损坏公物，不准用工作电话办私事，不准工作时间外出，不准扎堆聊。”
吴明辉一口气出了自己所能想到的十三条规定。
完以后，他还没有什么，却看到了朱建生神情复杂的脸。
吴明辉情不自禁的声问道：“怎么了！”
朱建生走到了吴明辉的面前，声的道：“这么做，真的可以？”
“什么事？”吴明辉很不理解的问道。
朱建生有些着急的道：“我是放开工资，让职工们自己讨论这件事情。”
“哦，是这件事情！”
吴明辉不甚在意的完，却旋即想起，这是1985年，一个思想还没有完全放开的时代。
在这个时间点，他是应该已经出生了没错。
可是，三四岁的年纪，应该还不是算是这个时代的人。
吴明辉想着，脸上露出了纠结的神色，听，这个时代乱搞男女关系，是会被当成重罪被枪毙的。
当然，这件事情暂时倒跟他没有关系，因为他还没往那处想呢。
但是，万一踩到别的红线，那后果也很严重！
面色青红不定间，吴明辉脸上的表情坚定了下来，不大胆不高产。
为了成功，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