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像有断袖之癖
“大人,草民先前来时,仔细瞧过这个香囊,所用的布料都是江南盛产的绸缎,这样的料子,镇子上只有王家绸缎庄才有,价格颇高,以娘子的财力,恐怕不足购买。”
县令闻言点了点头,的确,这样的料子甚是少见,即使这料子成色不算上乘,一匹也能卖上个一两百两银子。
“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宣王家绸缎庄的来对一对账簿,看看这料子,到底是卖给了谁。”
此话一出,蔡氏有些慌了,傅青宁在王家的地位还不算稳固,若是真招了绸缎庄的来对证,只怕会牵扯到她,到时候她在王家的日子,恐怕更不好过。
这般想着,蔡氏忙磕头道:“大人明鉴,民妇当真没有陷害傅雪雁!墨渊,你不要空口白牙的诬陷,你不过是个奴隶,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大人若是不信,还有人能作证。”
说着,墨渊一击掌,药铺的掌柜走上前来,朝着县令作揖。
“大人,前两日王家有位名叫桃儿的姑娘来向草民买药,给草民的方子,正是制作这毒药的配方。”
掌柜从怀中掏出一张方子,递给了大夫,大夫细细一瞧,当真与那药末的成分一致。
这下子县令也顾不上方才答应傅青宁的话了,忙派人出去拦下傅青宁的轿子,将她身边的桃儿带了回来。
桃儿知道县令传她是为了什么,也不慌乱,正色道:“大人,这药的确是奴婢去买的,但也是因蔡氏苦苦相求,问我这王家后宅的姨娘都是用什么法子害人,若是奴婢不告诉她,她就要向姨娘告状,发卖了奴婢,奴婢这才……”
说着,她忙朝着蔡氏连连磕头,似是十分害怕蔡氏的模样,哭道:“对不住了老夫人!奴婢也是迫不得已!”
眼看着一切罪证似乎都指向自己,蔡氏绝望了,只得向县太爷苦苦求饶。
“大人,当今天子以仁孝治国,对于这些不慈不孝之人深恶痛绝,如今蔡氏只因侄女要拿回自己父亲的东西,便下如此毒手,实在是不仁不义,还望大人明察,还娘子一个公道。”
说罢,他又从袖中取出一张泛黄的信纸递上,那竟是傅雪雁爹爹的遗书,上头明明白白的写着待他百年之后,一切财产留给傅雪雁,至于傅成一家,也只是暂且代管。
“大人,请您主持公道。”
县太爷点头,一拍惊堂木,正色道:“民妇蔡氏,心狠手辣,意欲毒害侄女,罪大恶极,判秋后处斩,桃儿与蔡氏合谋,本该同罪,但因其为蔡氏所迫,判流刑三年。”
此话一出,桃儿便如获大赦一般,朝着县令千恩万谢,蔡氏却如脱了力,瘫倒在地上。
待众人散去,县令将傅雪雁与墨渊二人留下,叫到后头去,命小厮斟茶款待。
他将墨渊仔细打量了一番,却见那人虽说面色不大好看,但自身形举止也可看出大家风范,方才所言字字铿锵,句句在理,可见不是一般人。
“敢问小兄弟贵姓,是哪家公子?为何沦落至此?”
“前尘往事皆浮云,不值一提,草民如今叫做墨渊,是傅姑娘的丈夫。”
墨渊说着,看了傅雪雁一眼,可傅雪雁却权当没听见,仔细的把玩着手里小巧的茶盏,拉着一旁的侍女问道:“姑娘,这杯子可是官窑产的?成色这样好?”
“不过是寻常物件,姑娘喜欢,大可拿去。”
县令见傅雪雁对那茶盏似乎很有兴趣,轻笑一声道,当傅雪雁打算道谢时,却又开口:“不过,这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傅雪雁下意识的捂住了钱囊,他自己都说了是寻常物件,怎么还有条件?先前她为了给墨渊抓药,花了大把大把的银两,如今实在是囊中羞涩了。
“若是要钱,只怕我如今给不起,等什么时候我赚到银两了,再把钱给你,可好?”
县令闻言,笑着摇摇头,指着墨渊对傅雪雁道:“我要的,是你的夫君。”
此时傅雪雁正喝着茶,听着这话竟被一口茶水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县令:“咳咳……你要墨渊?”
她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人,看上去眉清目秀,气宇轩昂的,属实不像有断袖之癖的样子,怎么会……对墨渊有兴趣?
“县太爷,不是小女子不愿将他给你,可墨渊不论如何都是小女子的夫君,这……”
县令见她似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忙出言解释:“不,本官不过是觉得他很不错,日后无事时,可来县衙帮助本官。”
没等傅雪雁意识到县令话中深意,墨渊当即起身,朝着他做了个揖。
“多谢县令大人,只是墨渊人微言轻,又是贱民出身,登不得大雅之堂,来日若墨渊有了一番作为,自当上门拜访。”
墨渊此言,便算是婉拒了县令的请求了,但县令也不恼,只是摆摆手,示意他无妨,瞧着天色已晚,便叫小厮送二人回去了。
傍晚时分,傅雪雁与墨渊二人回到家中,只见傅成早早候在门外,看着二人有说有笑,一双浑浊眼眸中竟投射出半分阴狠。
“这样晚了才知道回来?给我跪下!”
说着,他一挥手中藤条,便照着傅雪雁身上去了,她还没来得及反应,那藤条便落到她的背脊上,发出一声巨响。
“嘶……”
傅雪雁眉头紧锁,狠狠瞪了傅成一眼,可傅成似是气昏了头,扬手又是一鞭,却被傅雪雁握住藤条,没有抽下去。
“二叔这是做什么?因为雪雁揭穿了婶娘的真面目,就要打死雪雁么?”
傅成本就暴怒,听傅雪雁这么一说,更是生气,恨不得将她活活打死。
“你,你还敢说!你婶娘养了你这些年,你心无半分感激也就罢了,如今她不过是一时糊涂,你就要她死?你竟这样容不下她!”
“二叔,婶娘可是险些杀了我。”
傅雪雁冷笑。
不过一时糊涂?蔡氏这一时糊涂,可险些害了她的性命!这到底是什么世道,竟有人能说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