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爱之如命

路安转头看着浮在空中的玉灵石，却是没有答话。

“路公子不肯说也没关系，只不过你还是要跟我再回一趟王府的。”萧霁瞥了一眼路安说道。

猪群渐渐安静下来，玉灵石恢复了原样，周身的红光愈发刺眼，越涨越多，越涨越宽，将猪群圈入其中，甚至发出阵阵低沉的撞击声。

路安提气纵身，想要跃到前面去，转眼之间却被一根两指粗的麻绳拴住了腰，路安哀嚎一声，“世子看得也太紧了！”

一名侍卫出手极快，只一瞬便将路安套住了。

萧霁却往前一步仔细观察玉灵石的变化，语气平淡地说道，“路公子切莫着急，你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这样都能让你跑了，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如若这玉灵石的麻烦真的解决了，还需看押他再多些时日以观后效才可以，萧霁在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放他走的。

“世子，玉灵石要自杀了，我去救一下！”

这几颗玉灵石经过特制打磨过，皆是小巧玲珑，却短时间内吸食了大量灵气，若不是因为猪群将其吞食，玉灵石也不会急吼吼地从猪身上吸食灵气，此刻这般暴饮暴食不算上等的灵气，若无外力介入，多半是要湮灭于尘土之间了。

“这种东西，死了就死了，路公子难道还想重蹈覆辙吗？”萧霁闻言连语气都严肃了几分。

“世子准路某去救一下吧，此时还有得救，你放我过去，我就告诉你为什么要去杀绿鬓！”

早先不说，此时却将其当作筹码，路安打得一手好算盘，只可惜萧霁却没有接受，毕竟，绿鬓如今还好好地待在城南别苑之中，“你杀绿鬓的原因和玉灵石相比，本世子自然选玉灵石，路公子还是安分些，否则的话，我手底下的人不知轻重伤了你，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路公子还是好好想想吧。”

“路某在城外见过那位夫人，见她生得美就想轻薄一番，谁知道她进了王府别苑，路某不甘心，便总去别苑附近转转，那夜实在耐不住寂寞，就想偷摸进别苑，到底是王府别苑，路某也不敢空手去，可世子对那位夫人太过小心，要不然我也不不会被你的手下打得那么惨！”

路安眼下逃不开，一口气说完这几句话，却不管萧霁信与不信，猛地往后撞去，牵绳之人闪避不及，被他撞到地上，路安将他落在脚边的剑踢了上来，利剑出鞘，路安眼疾手快地顺着剑势过去将麻绳断开，他身上有伤，做完这一切之后便有些费劲，但他没有停下，反而是一骨碌翻身站起，猛提了一口气往玉灵石的位置跃过去。

侍卫们围了一圈，萧霁抬手示停，他倒要看看伤重的路安还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0

“路公子对着几颗石头倒是爱之如命。”

路安落在了玉灵石附近的树杈上，嘴里念念有词，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眨眼的功夫就已经着火，从路安手中飞了出去，直奔那片红光。

符纸飞过的地方，那红光仿佛被烫到了一般，倏地往后一缩渐渐在空中走出一道清明的路来。

那一阵一阵的低鸣还未结束，玉灵石依旧躁动不安，路安见势不对，复又从怀中摸出几张符纸，将其点燃扔进了那团红光之中。

幸好此时尚是白日，若是到了夜里，看见空中飘着几团火便足以让这西山坟场愈发冷清了。

带火的符纸在空中翩跹而过，最后只剩下一小片晒黑的边角在空中打几个旋儿，落在了躺倒在地的猪群身上。

玉灵石散发的红光被符纸驱得个七七八八，只剩下一小团光晕还停留在附近，路安纵身过去，将那几颗石头收回袖中，随即便落进了猪圈，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他落得又急又沉，将原本昏睡的猪也惊起来十几头。

“可救下来了？”萧霁抬步过去，站在高处问他。

路安挣扎着站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嫌弃得将那群灵识被吸得一干二净的猪撵开，一瘸一拐地走向石门，将石门拍得哐哐作响，“世子先放我出去，路某自然告诉你。”

“路公子好像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要不是石门上沾染着猪哥的气味，路安只怕就要趴在石门上干嚎了，他从袖中取出那几颗玉灵石，却与方才的情形不同，已经变成了朴实无华的黑石头，乍看上去跟路边脚下的石头没什么差别，只是因为被特意打磨过，像是一颗颗硕大的黑豆。

“都睡着了！如今就是把它们放在世子妃的床边，这几颗石头也不能兴妖作怪了。”路安一脸悲愤道。

玉灵石因为突然间吸食了太多的灵气，随时都处在被撑死的边缘，它自己撑死和被人磨碎的结果并不相同，被人磨碎之后会根据彼此的感应互相牵引聚合，可若是自己将自己撑死便会爆裂而亡，粉末一样的细小微粒失去活力，难以复原。

路安方才为了救回这几颗宝贝石头，连催了好几道符纸，再加上他身负重伤，早已经精疲力竭，而这院墙太高，让他徒手翻出去是万万不能的，所谓有求于人必得放低身段，路安最终还是没法跟萧霁谈条件。

“玉灵石生来不易，如今又受重创，不敢再对世子妃有半点不敬！”

石门还是没有动静，路安闻着猪圈里的臭味颇感窒息，正欲同萧霁再说道说道，突然一阵威压直逼而下，路安脖子一紧，一下子被人拎到空中，一阵头晕目眩之后落到了一处平地上。

等他眼前恢复清明之后，发现萧霁已经往山下去了，而救他出来的人却一把夺过路安手中的玉灵石，“得罪了，路公子，请吧。”

路安顺着萧霁下山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抱怨，“路某也不是真的想杀她，她慌里慌张，又叫又闹的，我只是想让她安静一会儿……她又没什么损失，世子爷何必对我不依不饶。这位兄台，要不您去帮我跟世子爷说说，下山之后便放我走吧，世子妃真的没事了，你看，玉灵石这种宝贝现在跟那茅坑边上的石头没什么差别，对世子妃完全没有威胁……”

那人沉着歌脸，只管在他身后催他前行，丝毫不理会路安的话。

“……要不这宝贝送你？我教你几句符咒，等它们吸收了三年五载的天地灵气之后，你再念咒驱使，它们会越来越勤快的。”

路安说着便回身，非要凑到那人的耳朵边上，那人伸手就要去捉他，路安却是往旁边一跳，“别害羞嘛！跟你说几句话而已，你躲我做什么？！”

路安说着又要上前，二人推搡起来，没一会儿便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