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饕餮盛宴的传说
小叶子和叶妈妈住在月山区西面的洋房区里，屋外围了一圈淡黄色的花当做栅栏。叶妈妈说这种像星星一样的花叫做天星蝶。
三人进门和叶妈妈打了声招呼，便直接钻进了小叶子的房间。
陆十川喘了口气，继续讲道：“新城区那地方十多年前起了一场大火，死了很多很多人。白天的时候那里是一堆水泥废墟，可是到了晚上，许多孤魂野鬼就出来了。”
小叶子有些害怕，紧紧抱着雪枫的人形抱枕，嘟囔道：“哥哥唬人！”
“嗨，谁唬你。就在几天前，那地方爆了水管。一个工人钻到地底下去维修，可他在下水道里迷了路，怎么找也找不到出口，他带的对讲机里也全是杂音。他就这样在地下转来转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当他感到又累又饿的时候，忽然看见前面有火光！”
“他急忙跑上前去。原来那里有个巨大的洞穴，洞穴中间架起一个大火盆，火盆下被几十只火鼠包围着。火鼠身上燃烧着熊熊大火，火盆里放着的烤肉散发出阵阵香气。那人馋得口水直流，扑上去大嚼起来。他吃了一半才发觉不对呀，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两人异口同声。
“他手里拿着的其实是条胳膊，胳膊上纹着老虎，和他自己手臂上的那只一模一样！”
小叶子不知不觉已经抓紧了安零的胳膊，怯生生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急忙扔了手里的肉，往火盆里一看，才发现里面正烤着的正是自己！那人吓得腿都软了。这时洞里出现了很多人，他们欢呼着朝他围过来，就像开欢迎会一样。而为首的那人竟然就是他十年未见的表舅！”
“那工人以为是大家在跟他开玩笑，上前就抱住他表舅，可感觉就跟抱住一块腐烂的木头差不多。那工人越发觉得不对劲，战战兢兢问道：‘表舅，你怎么没影子呢？’表舅呵呵笑着：‘好外甥，欢迎来到饕餮的盛宴，你瞧瞧你自己不也没有影子么！’”
陆十川的故事讲到这里就结束了。
雪枫的人形抱枕都被小叶子抱得变了形，原本帅气的脸庞扭曲起来。
“什么是饕餮的盛宴？”安零问。
陆十川道：“饕餮是上古神兽，那些被他抓住的死魂会变成伥鬼。伥鬼专门抓活人祭献给饕餮，这种祭献就叫饕餮的盛宴。饕餮出现的时候都会有咚咚咚的雷声。”
陆十川话音刚落，屋子里紧跟着响起“咚咚咚”的声音。
“啊”三人齐声尖叫。
“你们三个小鬼在瞎嚷什么，连吃饭都不积极。”原来是叶妈妈在敲门。
三人一愣，一起大笑起来。
小叶子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好不容易咽了半碗，便凑过头来问：“阿零，你说那个饕餮的盛宴是真的假的？”
安零正大口大口扒着饭，叶妈妈做的荷叶豆腐和清蒸鲈鱼都是她爱吃的。
“饕餮倒有可能是真的，可是那个故事是你哥哥瞎编的。”
陆十川笑嘻嘻地坐在桌子对面，看着两人讨论他讲的故事。
小叶子脸上泛起了红光：“如果是真的，那就是说那个红色陨石也是真的咯？”
“什么真的假的，阿零，你们俩在说什么？”叶妈妈早察觉三人的异样，忍不住开始询问。
小叶子支支吾吾不肯说，安零便道：“阿姨，刚才小川哥给我俩讲了个故事，我们正在讨论呢。”
“原来是这样。”叶妈妈嗔笑起来：“哎呀，小川从小满脑子都是稀奇古怪的事，那时候连幼儿园的老师都说他长大了可以说书写故事去，他胡编乱造的你们可别当真。”
陆十川正包着一口饭，听到这里，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晚饭后陆十川主动提出要送安零回去。叶妈妈觉得天黑以后不安全，向来不多留的，嘱咐了几句便将两人送到了街道上。
街道上一滩滩小水洼反照着天上火烧云，有飞马云车，还有乌龟蛟龙。雨后黄昏的象川笼罩在柔和的橘红色里，格外漂亮。
“对了，一直想问你。你怎么会和妹妹一起上初中，你难道不想上昆仑墟吗？你不会是想上蜀山学院吧？”
安零摇摇头。
“蓬莱学院？”
安零依旧摇头。
陆十川疑惑道：“那你想去哪个学院？”
“我想上冀州大学。”
陆十川差点没把一口老血喷出来。
“你可知我们每个人刚出生的时候都是有元灵的！普通人的元灵在几个月之后就会开始衰减，三岁之后元灵便会完全消失。”
“即便是神明子弟，如果长时间不修习巩固元灵的法门，元灵自然就会变弱，到最后化为一团元气，就和普通人没两样了！”
陆十川甚是痛心。
安零叹了口气。这么久以来，她一直都是普通人呀。
陆十川又继续道：“除非，你能像修士一样经历苦修。从算师、数师、法师、相师、命师、天师、风水师、大风水师、阴阳师，最后成为大阴阳师！”
“他们阴阳世家的修士们修到相师这一级别才拥有半个元灵，修到天师才有完整的元灵。这一路下来没几个人能修成的。”
陆十川叹了口气。
“你既然拥有元灵，就需要通过修习来提升元灵力量，这样才不会被其他神明攻击！唉，可不是每个神明都是良善的！即便是上古神也不例外。他们有的堕落为妖，有的异变成魔！”
陆十川扼腕叹息：“你这样的话，就像一块行走的蛋糕。这个世界可存在不少喜欢收集神明元灵的魑魅魍魉呢。”
安零一怔。
“对了。”安零又想起来一件事：“怎么你有元灵，可是小叶子和叶阿姨都没有。难道是因为你爸爸？”
“你也看出来啦。”陆十川点点头：“这种事情本来也说不清楚。因为我老妈是凡人，听老爸说只有我的元灵随了他。所以老爸和老妈离婚的时候，老爸才会选了我。”
“原来是这样。”
陆十川摊手道：“人类本来就可以称之为半神的。女娲大神在造人的时候比照着自己的模样，所以最初人类都拥有元灵。可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女娲一怒之下将人类的元灵收回，人类的神力从此衰减，于是就变成了现在的凡人。”
傍晚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城际线上，天边呈现欲黑未黑的鸦青色，大地的热气慢慢消退，万物朦胧，天地一片昏黄。
陆十川抬头看了看时辰：“现在是戌时，黄昏来了。”
“黄昏之时，阴阳交接，各路神明鬼怪都会活跃起来。在偏远的村落有时还会遇见百鬼夜行！你的元神已经回到元灵里，要是见到奇怪的生灵可千万别惊吓到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