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明子弟
象川市近年来发展迅速，除了传统的象川五大区外，这些年还大力开了发最南边一块地，称为新城区，年初时刚通了空轨。
新城区原本是一个很热闹的地方，可惜在十几年前毁于一场大火。
那边大火从天而降，整整烧了三天三夜，将那地方变成了废墟。即使到了现在，那里依旧没能清理干净。这些年断断续续盖了不少新楼，可时不时还会发生火灾。
老人们说，这是因为地下有火的缘故。
安零就读的月山学校就在新城区和月山区交界处。
安零离开学校，回到了公交站。站上人头攒动，每个人都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
深灰色的高架桥从大楼之间穿梭，将头上湛蓝的天空割成方块。桥下挂着的空轨，每三分钟便有一趟从头顶轰隆隆过去。
安零踮着脚等待着3路公交。
忽然，她发现不远处的moonboat大酒店上竟然站着个人！
那是个穿着白色道袍的人，他就站在那个巨大帆船logo的边缘。
moonboat大酒店是象川市最豪华的五星大酒店。难不成是有人在那标志性建筑上面做极限运动？最近可流行这个了。
等等，不对！
安零一愣。
“喂，别跳！墓地卖得很贵的！”
安零冲出人群，一边叫喊一边朝moon boat大厦跑去。
高楼上的风掀起了那人白色的衣角。没等安零跑过去，白衣人突然纵身一跃，像跳水运动员一样扎进了灰色的水泥森林里，转眼就看不见了。
汽车的尾气掀起尘埃，飘散在城市的光晕里，抬眼所见都是光怪陆离的景象。
“有人自杀了，快叫救护车呀！”
五颜六色的行人从安零身边擦过，同样匆匆的呼吸，同样匆匆的脚步，仿佛谁也没有注意到刚才那一幕。
安零慌张地揉着眼睛，是昨晚做作业太晚没休息好，还是自己真的眼花了？
安零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一根长长的手指直戳面门而来。
“小兔崽子，走路不长眼睛的！”
安零连退了两步，才看清是一个穿着时髦的中年女人，高鼻薄唇细眉吊眼，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她额头上竟然有暗黄色的……
呃，乌龟印子！
中年女人开始破口大骂。
安零皱着眉头，注意力却全落在女人额前的乌龟印子上。什么人会在脑门上画乌龟，难道是恶作剧？
“明明是你边走路边玩手机撞着人，怎么还反咬一口！”一个男孩走上前来。他穿着条纹短袖配浅蓝色短裤，一双泛黄的运动鞋，年龄看起来和安零差不多。
女人见有人出头，扭着脖子道：“呸，你个小屁孩儿哪只眼睛看到我撞人！”
男孩被那女人一吼，下意识后退了几步，不过他仍旧壮着胆子道：“本来就是你撞人家，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对不对？”
熙熙攘攘的行人各走各的路，谁也没有停下来，谁也没空理睬这场纷争。
中年女人越发得意了，她挑起细长的眉尾，像连珠炮一样翻动嘴唇：“老娘今儿要让你们知道老娘的厉害！你们这些小王八羔子，信不信带你们到局子里去，看你们还老不老实！”女人威胁道。
“去就去！现在就走，现在就到局子里去！”安零往前一跃，整个身体扑将上去，扯住了女人的袖子。
“干什么！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中年女人瞬间炸了火，她抽动着腮帮子，眼珠子迅速朝两边看了看，干巴巴的嗓音异常尖锐像极了叫嚣的斗鸡：“我可跟你说，你放开手，别拉拉扯扯。你们给老娘等着，回头看老娘不收拾你们！”
女人甩开安零，一边走一边说着乱七八糟又不着边际的话。
原来是个疯女人！
“快跑，离那个疯子远一些。”安零招呼男孩。
两人拐过几个路口，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个疯女人才停了下来。
安零扶着墙喘气，想到男孩被那疯女人吓住的样子，便笑道：“喂，哪有像你这样替人出头的。”
男孩笑道：“你不必和她多计较，那个女人可要惨了。她的印堂上被洒扫童子用黄气画了乌龟印！”
男孩皮肤黝黑，笑起来的时候会一连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
“你也看到了那个……”安零在额前比划着：“那个乌龟印子？”
“当然，那是被洒扫童子画上去的。老爸说洒扫童子若画的是黄气，那这段时间可是要倒霉透顶，说不定走路都得绊着，喝水都能呛着呢。”
男孩一顿，严肃起来：“可要是洒扫童子用的是黑气，那就意味着性命难保！所以说遇见这样的小鬼还是要躲远些才好。”
“这难道不是恶作剧？”安零略有些吃惊：“我还以为那是被人用涂料画上去的。”
“为什么要弄这种恶作剧？”男孩反过来问。
安零说不上来。恶作剧这种事情，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
只听那男孩又道：“你刚才急急忙忙跑过来，是为了追那些白衣生吗？他们都是昆仑学院的弟子，出来进行灾逆退散的。是不是觉得很厉害。昆仑学院可是神界最好的神明学校！”
安零一时没听明白，那个男孩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昆仑。
“你说的昆仑学院是什么？”
“不是吧！你连昆仑学院都没听说过。那可是每个神明子弟都梦想去的地方！”
安零笑了起来，带着几分戏谑：“照你的意思，你就是神明子弟咯？”
“那是自然。”男孩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看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幸会。”
安零不知道该如何答话，他这个年龄的男生有时候就是会让人觉得怪怪的。
“对了，还没有自我介绍。”男孩热情地伸出手：“我叫陆十川，我今年会去参加昆仑的入学考试，我一定会成为昆仑学院一年生的！”
“我叫安零，月山实验中学初一年生。”
陆十川忽然皱眉，惊讶道：“天呐，你居然不打算去考一考昆仑！”
“为什么要去昆仑？”
“唉，像我们这样的人当然都会选择去神明学校读书！”
“我们这样的人？”安零十分疑惑，不知陆十川这话从何说起。
“我们都是拥有元灵之人呀！现在的象川像我们这样的人已经很少了！”陆十川很激动，是老乡遇老乡的那种激动。
安零更加疑惑了。
陆十川清清嗓子，解释道：“简单来说，普通人的元神并不能集中，而是游走于全身的，被他们称为气血，反应在外就叫元气。而像我们这样能够将元神聚集到元灵之中的人，就叫做拥有元灵之人。元灵又叫做神灵，因此，几千年来又被普通人称作神明。”
“神明？”安零轻轻念着这两个字。
陆十川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道：“对，我们一样，是来自彼岸的神明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