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正说着,有人在门口求见。

“王爷!”外头的人神色慌乱,应当是快速跑来的,额头上青筋爆出。

冥凌听见外面的声音,顿了顿,握紧她手臂的手松开,那已经青紫的手想必是被他禁锢得厉害,云曦惊魂若是他的手不是禁锢她的手而是握着她的脖子,那么早就见真阎王去了。冰面阎王称号不假,却更是性格阴晴不定才对。

那人在冥凌耳边附耳了几句,之后低着头不敢再言语。

“下去吧。”冥凌神色凌厉,怒火肆意。

就皇后派人来告知后,冥凌已让人去核对身份。果然是个公主,可是却是个冷宫里妖妃生下的祸害。握紧的拳头,一下打在了院子里的一棵碗口大的树上,树颤抖了几下,落叶缤纷。

萧晗看着怒气冲冲进屋的冥凌,掐指一算双眉一抖,见形势不好便闭嘴不语。

“萱妃之女,过继与皇后女,云曦?”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不是嫡公主也算是公主,可是上看下看都是个姿色毫无的婢女啊。

“你知道了啊。好吧,我也轻松了。我也很无奈呢,不是自愿。不如这样吧,你就直接把我扔这驿站好了。我不会怪你的。还有啊,这些首饰啊珠宝啊,我都不要。我只想要自由。”既然是一个可以把自己地界管理得极好的男人,想来也通情达理吧。

纵然,他的眼里此刻愤怒得如同修罗。

“自由?”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待嫁被戳穿了,还敢一脸宁静地谈条件:“既然你那么想走,那么本王偏不让。你是本王的妃,除非你死了。”

她想让自由,谁不想要?

自己得不到自由,凭什么她一个被冷落的皇族之女,就可以得到?!

“你是不想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取了个不受宠的没地位的冒牌嫡公主吧?”云曦冷静地看着他的眼睛,冷冷说出这句话。

还是他有什么别的目的?

“你错了。本王怕什么。只是见你着实可怜,本王的府邸大,也不差不一口饭。你记住,你从今后就是本王的人,除非你死了。”

见她不再言语,冥凌愤怒的脸色稍微缓了一缓。她那一副逆来顺受得仿佛天塌下来,也不在乎的脸,让冥凌才平息下来的怒气再次上升。她以为她是皇后的人,就奈何不了她了吗?她以为自己不敢动她?

手钳制住她的下巴:“你猜,本王会如何处置你?”

这个女人,让他有很多的疑惑。瘦弱的身躯里包裹着倔强的内心。那双渴望自由的恨不得立刻离开他的眼睛,又让他竟然有一种害怕失去至宝的恐惧。

可是她若是梦里女子,明明就是个祸害不是吗?

无论是祸害还是至宝,留在身边是最好的办法。

“一切都因利益,就目前来说,想必我是安全的。”云曦就算在冷宫十多年,也毕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在冷宫凡事隐忍战战兢兢只为保全娘亲,而今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今后,你是王妃,更是本王的贴身侍女。去打水本王要洗漱歇息。”

“打水?”云曦皱眉怀疑自己听错了。

“怎么?说得还不够清楚?!”冥凌大声呵道,斜眼一瞟后闭眼无声。

这男人竟然就这样四仰八叉地躺床上了。无奈至际遇本想本着日行一善之时,外头却传来的熙熙攘攘的人群移动撞击声和刀剑相搏的乒乓声。

“爷,有山贼!!”门外是金豆急促而慌乱的汇报声。想必也是没想到竟然还有不怕死的,竟然敢抢冥王府的婚队。

床上的人侧耳一听,果然听见了外面的响动。如飞箭般快速跃起,三步做两步来到门口,双紧紧眉拧在一起,望着金豆仿佛不可思议地怒道:“山贼?!”

“是!爷!我们的人被下了泻药,现在能站起来的也就只有几个了。山贼已经把我们全部给包围了起来。好在我们在外围有卫队守护,所以现在那些山贼也出不去。正要挟人质以求全身而退!”金豆急匆匆道。

随行的女婢和侍从侍卫们,机会全都被山贼给押着来到了院子内,速度惊人地快。

“山贼?”云曦呢喃道。心想:这岂不是逃跑的大好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云曦内心暗道。这个男人都让自己打洗脚水伺候了,日后指不定怎么折磨自己呢!

从门缝瞧见外头有两群人在对峙。果然院子里的婢女被反手捆着手,蹲在院子角落处。山贼们戴着围巾,穿着黑色的夜行衣,手中银白色明晃晃的大刀在夜里显得异常凌冽。为首的一个戴着的是一张大红色的带角夜叉面具。可是却无比相信,冥凌可以处理这一切的。

青羽后怕地躲在云曦身后,心里庆幸好在一直在主子身边。

“知道你们打劫的是谁吗?”金豆挺着胸膛站在那群山贼对面,三十米处大声吆喝地对话。

四五十个婢女都在院子内,脖子上架着明晃晃的刀。对方稍一动怒,人质很有可能就会一命呜呼。冥凌此刻虽恨不得拔刀直接冲过去,却也按捺住了内心的冲动!

为首的大红面具男,挥着手中明晃晃地刀,吼道:“劫富济贫,劫的就是你们。管你们是谁!”此刻离成功就差一步,怕什么!

“你们是第一回做山贼吧?”不然也不会贪多而让附近的卫队有机会包围,而不趁早偷点就开溜。

“是,又怎么样?我们手中有人质,快放我们出去!”红色面具男子,声音有些结巴道。就算第一次也本来差点就完事了!谁知道,螳螂捕蝉麻雀在后。此刻唯有要挟人质以求全身而退!

冥凌皱眉,因为视线落在那红色面具男手中拿着的一只蜥蜴上。应是西南苗疆人,西南人擅长养蛊毒。那些人虽然都蒙着脸,可是看身材来看,的确比西北人矮小,向来的确是西南苗疆人。只是,向来西北西南两地井水不犯河水,他们怎么会来西北这边抢劫?

“那里还有个女人!”不知道谁吼了一句。

夜里屋内蜡烛的照耀下,外头看得见里面人的身影。都怪太大意,若是从侧面的窗户逃走,也不至于就这样大大咧咧跟外头所有人来了个直接地照面。

“还有,我们还要这个女子!”大红面具男,上前一步,咧开嘴对云曦道:“跟本爷回去做个压寨夫人吧?”

“抱歉啊。那个,我已经成亲了。不信,你问他!”云曦指向了冥凌。这个时候他应当不糊见死不救吧?

“我和她也不熟……”冥凌冷冷道。这话让一群人都煞白了脸,特别是青羽替主子打包不平得牙齿被咬得吱吱作响了。

金豆也一头雾水,这……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不过……她的确是我娘子。”冥凌直视对方,凌厉如刀霜。

面具男也不甘示弱:“那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就抽出了手中的剑,直直朝着冥凌砍了过去,看来是打算直接攻打,以求突破口子出逃了。

唰的一声冥凌手中剑已出鞘,顷刻间两人厮杀起来。冥凌的招式,强健有力且灵敏。那大红面具男招式刀刀勇猛刚烈。刀光剑影里的两人,招式越来越快得外人几乎看不出招式了。

云曦还是第一回看见高手过招,慌乱惊恐之时,心间竟升腾出一股莫名兴奋。

如果有摄像机给拍下来就好了。突然,冥凌那黑色的长发与白色的剑在空中飞扬,翻身一脚落在了大红面具男的胸口处,就要招架不住了。

见主子力量不够了,下面的黑衣人开始慌乱护主。瞬间,院子里的两伙人,开始了混战。

云曦大脑也清晰了起来:大好的机会!开溜!

正要从左侧院门溜走的时候,身后听到金豆恐惧的慌乱叫声:“王爷!你怎了了?好像中毒了!”

云曦恻隐之心一动,转身一看,正瞧见蜥蜴正从冥凌的手中飞跃到面具男手臂上。那面具男一跃而起,来到云曦身旁:“跟我走如何?”

“好啊!”云曦瞧着他的脸调皮一笑,同时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神色,趁对方未反应之际,右手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在他眼前一晃而过,一些细微粉尘荡漾开来。

一阵香味入鼻,面具男敏锐感觉到了鼻息间有一股刺痒,之后便闻不到任何气息,只感觉浑身血脉几乎快了十倍地运作:“你做了什么?”作为一个习武之人对周身气脉,感知力比常人敏锐。因而很轻易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

“放心,没毒。只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只是加速了他的新陈代谢,若是不快速把物质排放出来,他也是可能毙命的。当然也不会死,可能就是活木乃伊罢了。

感觉到身体内的气脉开始抑制不住地乱串,大有走火入魔的迹象。面具男邪笑了一声:“咱们后会有期。”说完朝着身后大叫一声:“撤!”

听到指令的黑衣人,起初面面相觑,不明白那到手的肥鸭爷为何要放了,

金豆莫名其妙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云曦想要走,却在看见冥凌那肿得如同包子的手臂,一时不忍道:“还不快请大夫!”

“萧先生!!”金豆大喊。

萧晗不先把脉,而是拿着几个铜钱就要占卜。面对卦象竟沉思在那,仿若木偶般一动不动。

“王爷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事啊!”金豆哭着道。

“先把他抬房里。然后你去找别的大夫。他我先照看。”云曦冷静道。那萧晗如中了什么邪术,若是继续等下去,说不定就他就要毒发身亡了!

金豆醒了醒鼻涕,犹豫了下。他不敢轻易离开王爷,可眼前的人怎么说也是王妃啊:且如今的也无它法,便憨憨点头应道:“嗯。”

云曦见金豆走后,屋内只有她和躺在床上的人。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目光如雪,一步一步靠近躺在床上的人……

“王妃!”是萧晗的声音,凌厉地喝止了她。

云曦握着小刀的手,被这一声给惊得抖了下,稍微顿了顿后转头望了一眼。他眼神锐利里的疑惑,分明是在瞧一个恶毒的女人要弑夫的眼神。

仿佛她有多歹毒的心,会对病榻上的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而他似是敲制止了凶案似的。

笑话!就算想要刺杀他,也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好吧?!

何况,刺杀了他,于她来说,没半分益处。

而是转身一言不发。自顾自握着小刀,咬着牙关,那红肿之处的淤青已经愈发明显。若是不及时处理坏死之处将会欲来越多。后果不堪设想。

“王妃,你这是?”终于认清她不是要对王爷下毒手的萧晗,语气明显缓和了些许。

她目不转睛盯着那伤口,头也不回地道:“放血。”

“让我来吧。”萧晗道。

“你?还是我来吧。”云曦道。毕竟萧晗那慢性子,让他主刀,说不定床上的人都要毒发身亡了。

咬紧牙关,给自己打气,终于狠下心把刀放在了被蜥蜴药了的肿胀了的肌肤处,那里的淤血几乎要涨破皮,手轻轻在上,如同浮在海绵上似的。半闭着眼睛,狠心一划,一道暗黑色的血喷涌而出。

快,准,狠。

这刀工,得益于大学时候生物课对解剖感兴趣。似乎是邪恶的恐怖爱好,其实是因为若是一只兔子脚受伤了,并且若是不及时处理甚至截肢,就会影响生命。这个时候的截肢便不是残忍,而是在救命。

“王爷!”金豆在一边吓得颤抖。虽追随王爷出战多回,也算是久经沙场见惯生死的人。也不是第一回见王爷昏迷不醒。然而这一回,却莫名慌张。

刚才找不到大夫,只好揪出了萧晗。老夫人说过,遇到事情就可以先找他。估计也是他知道事态严重,倒是没有装死逃避。

那么多血,兹兹的流出来,流了大半碗后,才稍微停了下来。

她沉重而细致地端着瓷碗,让血水可以顺着手腕的弧度,落入碗中:“这血水想必是有毒的。切莫随意倒了。把它用石灰土灰浸了,再埋入土中吧。最好是周围没有树的。”不然,方圆十米内的树,定然枯萎。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