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们离婚吧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的表情，我只知道我现在就像是坠入了冰冻三尺的湖里，寒意从骨头缝里渗出来，冻得我直打哆嗦。
我看着他，试图在他眉目间寻找到一丝一毫的担忧，可是没有，一丁点都没有。
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我忍不住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伸手拽住他的衣袖，眼巴巴的看着他，问，“他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心里爱着的，一直是那个叫米朵的女人？”
“两年前在酒吧，你之所以找上我，真的是因为我和她有几分相似？”
“你让唐总刁难我们公司的项目，刁难我，是不是就为了让我知难而退。你是不是知道她要回来了，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让我主动给她让位置？”
他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我。
那眼神，看得我心里一阵一阵的发慌。我握着他的衣袖，就好像握着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忍不装了出来，“说话啊？顾子言，你说话啊！”
“反驳啊，说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说你和米朵一点关系都没有，说你其实是在意我、喜欢我的，哪怕只是一丁点也好。你说啊！你说啊！！”
我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心脏就像是被人揪着，痛的我喘不过气来。
此时此刻，我就像是溺水濒死的人，向顾子言发出求救的信号，希望他可以拽我一把。
可是他没有，他只是甩开我的手，拧着眉眸色沉谙的看着我，“慕雨菲，你跟踪我，还偷听我说话？！”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在逃避我的话题。
忽然想起顾爷爷跟我说过的一句话，他说，顾子言从不骗人。
所以，我要的反驳，对他而言是一种欺骗，他只能转移话题，来逃避给我答案。
原来，都是真的。
他爱的人叫米朵，他等的人叫米朵，他在意的、喜欢的统统都是米朵。
甚至，他昨晚抱着我说的那句话，其实也并不是在说给我听。
而我，慕雨菲，居然为此感到沾沾自喜。
却不过，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于他而言，不过是个连他都不忍欺骗的可怜虫罢了！
我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输给那个叫米朵的女人，两次！
心痛到了极点，我居然笑了出来。
只是笑容绽开的瞬间，眼泪也猝然滚落，“顾子言，我们离婚吧！”
***
是怎么从楼外楼离开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好像转身跑开的时候，顾子言有抓住过我说了什么，可是我却只是甩开他的手，一个字都没有听。
我就像是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一只无所依靠的孤魂野鬼，在大街上失魂落魄的游荡。
不知道踩了什么，崴了脚，我就干脆把鞋子扔掉，就那么赤着脚固执的走着。
不理会四周围的人用看疯子一样的目光看着我，不去管脚底被路上碎石划破，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
我要去哪儿？我可以去哪儿？
我不知道，只是一直的往前，往前……
静安里？那个原本我以为可以成为我避风港的地方，如今却成为天大的讽刺。
林家？那个地方，从来就不是我可以回去的地方。
思来想去，也只剩下我自己买的那套公寓了。
原来，绕了一个大圈，最后我能依靠的，还是只有我自己。
特殊的来电铃声，就像是打破女巫诅咒的咒语，一下子将我拉回到现实当中。
手忙脚乱的接起，那边传来金医生有些着急的声音，“小菲，不好了，你外婆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现在正在抢救！”
轰！
又是一道晴天霹雳，将我劈得体无完肤。
我握着手机，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外婆，外婆为什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
“金医生，我马上过来。求求你，求求你们，一定要救回外婆。”我一边说，一边开始光着脚飞奔。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尽全力的。不过，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毕竟……外婆的年纪大了！”
像是有人用锤子在心尖上重重的敲了一下，连皮带骨，血肉横飞，痛得我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我捂着嘴，将汹涌的呜咽死死憋回心底。
不，不能哭。慕雨菲，你不能哭。外婆会没事的，她一定会没事的。你如果现在哭，万一……万一……
不不不，没有万一，一定没有万一！
当我赶到疗养院的时候，手术室的红灯依然亮着。
金医生守在手术室门口，看到我赤着双脚，跑过的路上都留下了血脚印，登时惊得眼镜都快掉下来了，“小菲，你这是……出什么事了？”
“我没事，金医生，我外婆怎么样了？”我顾不上跟他解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好的为什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呢？”
金医生摇头，“护士就去打个水的功夫，回来外婆就不见了，我们里里外外找了一遍，等找到的时候，外婆就已经躺在血泊里了。安保部那边正在调阅监控，目前还不能确定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顿了下，飞快的把一份文件塞到我怀里，“这个是手术风险告知同意书，需要你签字。”
我接过来一看，最上面那一排就写着手术成功的几率不超过百分之二十，双腿顿时就软了，身子一歪就差点软倒在地上。
金医生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我，“小菲，你没事吧。”
没事？我怎么可能没事？！
那是外婆，是我唯一的亲人，现在看到她生机渺茫，我怎么可能没事！
我咚得一声跪在了地上，“金医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外婆。她不可以有事，她不能有事的。”
外婆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牵挂在意的人了，如果她出事，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才能活下去。
金医生忙不迭的把我拉起来，“小菲，你别这样，你先起来。人我们是一定会救的，你先放宽心。这种东西一般情况下我们都是往最坏的方面考虑，但这并非是绝对，所以你不必过于悲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