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出水芙蓉般
仵作心中有些不满，他身为仵作二十几年，还从没被一个姑娘质疑过。
司历杰到是有些好奇道：“二小姐可有高见？”
“司大人当我是嫌犯，我说的你可会信？”沐瑶起身双手环胸。
司历杰笑道：“二小姐言重，本官断案讲究真凭实据，绝不会妄加揣测。”
“好，仵作先生，你如何断定李管家是死于中毒？”沐瑶转而看向仵作。
“自然是依据此人口鼻有污血，嘴唇发黑，确是中毒迹象，而尸身还未冰冷，死亡时间便是一个时辰之内。”仵作得意的说道。
沐瑶笑着摇头，贸然一看，李管家死因确实如此，只是她刚进来的时候便发现在凌乱的脚印当中还有一双鞋底花纹不一样的脚印，到窗户位置便消失不见，显然这屋里曾进过一个会武功的人。
而李管家，虽然口鼻流血，但是血液的流量却不是因为中毒，而是内伤！
沐瑶双手摁住李管家胸腹，自上而下，再到肋骨两侧，果然！
“李管家是被人内伤致死，而毒药则是在人垂死挣扎之时喂进口中！”
沐瑶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仵作刚才就已经被沐瑶的手法惊住，堂堂将军府小姐竟然触碰死尸，但他内心更倾向于沐瑶装腔作势。
“卑职有一事不明，李管家要是被人用内力杀死，凶手为什么要在他死后还喂毒药呢？”仵作虽然伏低做小，但是嘴上可是不留情面的质问沐瑶。
“这就要问李管家了！”
沐瑶说完，众人不解，一个死人，如何回答？
“二姑娘，你还是不要妨碍司大人办案了，李管家死的已经很惨了，先是王嬷嬷在是李管家，还有那个聂捕头，都是得罪过二姑娘你的……莫非……”小蒋氏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像沐瑶便是那杀人凶手。
“蒋姨娘，王嬷嬷跟了你十几年，李管家为你跑前跑后，聂捕头跟你又不清不楚，话说这仨人都死了，我也挺纳闷呢！”沐瑶呵呵笑着，只见小蒋氏的脸从红到白再到黑，“对了，司大人，你还不知道吧，聂捕头据说收了李管家十万两的银票，而李管家又说银票是蒋姨娘给的，这俩人明显是被人杀人灭口啊！”
司历杰看着沐瑶调皮眨眼的模样十分讨喜。
小蒋氏则是在心里骂着沐瑶这个骚浪贱，先是百里青，现在又是京兆府尹，仗着有几分姿色便到处勾引男人。
“二姑娘，你何苦当着外人面前污蔑我，我倒底是你……”
“够了，蒋姨娘，别在这装楔，有什么想说的，待会我会留时间给你跟司大人说清楚！”沐瑶俯身，徒手撕开李管家的衣衫——
撕拉一声——
司历杰跟沐正松都惊呆了。
若非周氏拉着，沐正松更是差点上前拉起沐瑶，一个姑娘家竟然撕开男子衣服！
“司大人，李管家胸口腹部绵软有弹力，是因为腹部积水跟内出血造成，而内出血，则是因为他胸口被人打了一掌，只要仵作大人拿梅菜饼敷在李管家胸口相信不久便能看见掌印，而李管家勃颈处有灼伤的痕迹，衣襟上也有药汁，手指弯曲不能舒展，指甲上有一点皮屑，应该是毙命前一刻死死的抓着一个人，而这个人便是喂毒药之人！”
仵作手上的记事簿掉在地上，并没能吸引众人的目光。
沐瑶则握住聂捕头的颈椎骨摸过聂捕头的每一寸颈椎，并无异常，她反复摸索，忽然顿住，接着她仔细的看着聂捕头的颈椎……
“聂捕头并非颈椎骨断裂，而是被人将银针刺入致死。”沐瑶起身双手无处安放……
这时司历杰递上自己的手帕，沐瑶也没客气，接过手帕。
“谢谢！”
司历杰浅笑垂眸，对沐瑶能够懂得这些惊叹不已。
“仵作大人可清楚了？”
仵作木讷的点点头，还没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
“很好，司大人，俩人死亡时间都在一个时辰左右，而一个时辰之前我在瑶心居睡觉，我的丫鬟可以作证，若说买凶杀人，相信你也听说过，将军府二小姐是傻的嘛，别说拿钱买凶杀人，从前连温饱都是问题。”
沐瑶说完又笑吟吟的看向小蒋氏，“对吧，蒋姨娘？”
小蒋氏被沐瑶看的头皮发麻，不过现在死无对证，可惜了没能让沐瑶背上杀人的罪名。
沐瑶轻哼一声，赶紧回去沐浴更衣……她虽是不惧怕尸体，但也是爱干净的，至于这俩人的死，除了蒋氏姑侄杀人灭口，不做他想。
“二小姐，且慢！”司历杰喊住沐瑶，脸上挂了一层粉色，因为深夜便很好地隐藏了。
“你还有事？”
“若是之后还有二小姐帮忙的地方，希望二小姐能到京兆府帮忙。”司历杰说的有些底气不足，刚才他震惊于沐瑶能够若无其事的说出自己遭遇，见到沐瑶要走，便想也没想的开口挽留。
“好。”沐瑶匆匆离开。
“司大人，此事？”沐正松上前询问。
“沐大人，先把死者带到京兆府，待仵作详细检验之后，若是有需要府上之人问话，还请行个方便。”司历杰看看小蒋氏，“蒋夫人，二小姐所说银票之事，可否告知本官具体详情？”
小蒋氏瞪着眼睛，连番摇头：“我不知道什么银票，大人还是不要轻信别人的谗言！”
……
沐正松回到房间，一把拉过周氏的手臂，只见上面光滑无暇。
“沐正松，你干什么，难道你以为是我毒害李管家！”周氏尖叫。
“早点休息吧！”沐正松没有解释便离开。
周氏一人跌坐在床榻，夫妻十几年，在他心中可有自己这个妻子？
……
沐瑶一边沐浴一边思考，她知道小蒋氏会杀人灭口，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周正松这个人也有些奇怪，本以为周氏会趁此机会保护好俩个证人，重伤小蒋氏，没想到俩个证人轻而易举被杀。
她闭眼思考，杀手，蒋氏姑侄，蒋轩！
可是又是谁在李管家垂死之际还要灌上一些毒药多此一举？
京兆府尹司历杰，看着倒不像是无能之辈……
沐瑶突然睁眼，扯过屏风上的衣衫，将自己裹住，随后怔怔的看着眼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