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你总算还是来了
朱医生推荐的治肾病的王医生也是专家,专家一般都是一周里有一天坐诊。儿子告诉我们他已经预约了王医生的门诊,时间是三天后。
晚上儿子把将那份肌酐值高二百多的化验单拿回了家,并给我们看了网上关于肌酐高所表现的人体状况和其给人体带来的危害,我才知道肌酐高有多可怕。
王医生的诊室和朱医生的诊室不远,候诊的时候我从朱医生诊室前过了几次,显然这一天不是朱医生坐诊日。
王医生是位男医生,年龄和朱医生相仿,不苟言笑。我一见面就说是朱医生推荐我来的,他反应淡漠,和B医生完全不同,也许这就是专家和普通医生的区别。或许对肾病见多识广,王医生对我病情的反应也不同于朱医生,看我的资料时问我导过尿吧?我说没有,他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听我说到自己怀疑恶心和肾病与治前列腺增生吃药有很大的关系,他没做任何表示。末了,他说我的病应该是慢性的,治疗需要一些时间。我问需要住院吗?,他说没有必要。只是一再强调,只吃他给开的药,其它任何药都不能吃。
他问我中药是自己熬还是在医院熬,我看了一下身旁的老伴儿,她说自己熬。
王医生开好了方子后,嘱咐我不能吃海鲜,不能喝酒抽烟,控制蛋白质摄入量。为减轻肾的压力,睡前尽可能把尿排净,晚八点后不要喝水等等。
他说他先给我开二周的药,吃完后再来找他。这时候他看了眼日历说二周后他正赶上清明节休息,我问药吃完了怎么办?他让我挂普通门诊。
他还给我开了张尿的化验单,让我二周后来医院先做尿检,出结果后拿给门诊医生看。
临走时我儿子想和王医生加微信,方便咨询他一些事,王医生说他不用智能手机没有微信。其实这可能是借口,他可能嫌微信朋友圈人太多太闹。
虽然无论熬汤药还是一天三次的喝汤药都不轻松,但王医生开的方子到是有效的。坚持一周后,恶心呕吐的情况有了明显的缓解。但继续吃下去好像就不再有起色了,似乎进入了一种停滞状态。
二周后我们按约定到A医院先做了尿检,拿到化验单后挂了肾病普通门诊的号。
排到号后,给医生看了化验单,介绍了自己就医的过程和情况。门诊医生是个年轻的女医生,态度和蔼可亲。
她问我为什么不挂王医生的号?我说王医生这周坐诊日清明节休息,王医生给开的药吃完了,来这儿是王医生的意见。
她说她明白了。说她还是按照王医生开的药方再给开一周的药,在开药的时候,说她根据尿的化验结果也对药方进行了微调。
我说吃王医生开的药,一周后有明显疗效,但接着吃好像效果不大了。她说中药不能那么快,我的情况算是不错了;有什么问题还是下周问王医生。
在家吃中药,老伴熬中药是很辛苦的,看她全心全意的照顾自己,我真的很感动。可是有一件事很怪,她手里手机不离手,有一点空就盯着手机不放,这是从来没看到过的。
因为怕孙子沾染上总看手机的恶习,担心孙子的眼睛出毛病。老伴儿对这家的大人,有点空就盯着手机是很反感的。因为这一点,当着她的面,我们几个看手机是很收敛的。现在,她自己怎么迷上了手机?
老伴是喜欢读书,但她格调很高,过一段时间就去新区的图书馆借一批书,都是名着名篇。我知道她是不看网络小说的,而且对网络小说也很不屑。
终于有一天忍不住问她在看什么?她说在看小说。
我问她看什么小说,她说《心之歌》,我吓了一跳。
老伴问我怎么了?我说没怎么?她问我看了没有,我想了想还是说看了。
她问我觉得怎么样?我说还可以,能读得下去。
老伴不高兴了,说这本书写的不是一般的好。“太精彩了,拿起来就放不下,不光是我说好,你看那些评论,评价真的很高,是近些年很少看到的。有的评论本身身写的也特好,你听我给你念一个。”说着话她拿起手机读到:“人类之所以为人类,归根究底是由于其能创造文化的文明,一切震慑人群的事功都只是暂时的,战争杀伐,王朝兴废,乃至制度更迭只是无限时序中的一瞬,而文化和文明的伟大创造则是历久不衰乃至是永恒的。谁记得神圣罗马皇帝?但人们永远讴歌但丁;谁记得詹姆斯一世或伊丽莎白女王?但莎士比亚却永远是英国人的骄傲;谁记得魏玛大公和维也纳神圣同盟各国帝王们?但歌德却光辉奕世。我想把以上这些话献给《心之歌》及其作者。”
我当然知道这些评论,但我更感兴趣的不在于此。
“你对男女主人公怎么看”我问。
“那还用问吗?多好,品德多高尚的人呀?这个世界真是的,为什么不能让他们到一起?再说了,他们两个人,那么多顾虑干什么,现在这离婚不是很常见吗?真替他们着急,真恨他们不争气。”
“如果你是男主人的老伴儿,你怎么办?”我问。
“我会怎么办?”老伴儿想了一会儿,“我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我怎么会是男主人公的老伴儿,没事动这个脑筋干什么?吃饱撑的?”
接连几天,老伴儿都在兴致勃勃的谈《心之歌》。有一天,她竟说:总觉她在书中看到有自己熟悉的人的影子。她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后来,她自嘲的说:可能是她自己想多了,本来《心之歌》写的就是普通人普通的生活,有自己熟悉的人的影子也不奇怪。
听着她自言自语。心里不由得呼唤石云。这么长时间没消息了,她究竟怎么了?如果她真的有了新的彼岸,或许自己也就可以解脱了。如果她真的很幸福,自己毫无疑问应当祝福她。可是,自己能做到吗?想到自己在患病期间,老伴无微不至的照顾,对她也怀着深深的内疚。有的时候我甚至想,如果和石云真的结束了,说不定是好事,自己就回到老伴儿身边一心一意过自家的日子。
可是,每每这个念头一出现,我便马上谴责起自己。
石云怎么办?自己能离开石云吗?
第二天,我的一个懂医的朋友来看我。听了我发餐治疗过程后,认真的看了我的各方面检查报告,他说我的病从根上说还是前列腺增生。失禁和肾功能出现的问题应该是前列腺增生诱发的,看补得从根上看,不能头疼治头脚疼治脚。
他认为A医院泌尿科的前期治疗是有问题的,吃药对于前列腺增生的早期,用药控制增生的进一步发展肯定是有效的。但像我这样的,增生的体量那么大了,尿残留都四百多了那么大的量,吃药还能有作用吗?又不是癌症的化疗,可以把瘤子化小。
在肾排毒功能本来就不好的情况下,大量的吃药不是更加重肾的负担吗?还有做这么多的检查,有必要吗?听说有很多的医院的泌尿科和臭名昭着的浦田系有关。利用患者对医生的信任和对医疗的不懂,不择手段的赚患者的钱是很无耻的。
他建议我现在换一家医院,看前列腺增生的病。他还说,在上海的医院中仁济医院在泌尿科是很有名气的。主张我去仁济医院去看泌尿科。
朋友走后,一家人商量后都觉得朋友的话有道理,决定去仁济医院看泌尿科。
仁济医院泌尿科专家门诊很难挂,儿子好不容易在网上预约了一周后的专家门诊。很巧,到时候中药也差不多吃完了。
仁济医院泌尿科专家姓冷,是位男医生,五十多岁的样子,看网上的介绍,他好像是浦西仁济医院的付院长,这里是浦东仁济医院,他每周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到这里坐诊。
论到我的时候,冷医生一边听我介绍病情一边看我在A医院的病历和检查资料。
我原以为又会是一番检查,但是没有。
冷医生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吓了我一跳。“你怎么才来找我们?”
听了他的话,我当时想的是:我的病难道已经成了不治之症?
但他紧接着的话似乎又把我从死亡边缘拉回来了,“你的病再拖下去是很危险的,还好,你总算还是来了,现在还来得及。”冷医生接着说:“老先生,你现在的情况是不能药物治疗的,吃药非但没好处,还能带来更严重的恶果。前列腺增生到了这个程度必须手术,但是你现在不具备手术的条件。”
我问:“为什么?”
冷医生说:“你现在肾功能不全,肾功能不恢复,不能手术。”
“如何恢复肾功能呢?”我问。
“要恢复肾功能,现在首先必须做的是导尿,同时吃补肾排毒药辅助治疗。”
“导尿是不是把导尿管插进尿道,整天带个尿袋子呀?”我问。
“是呀,没错。”
“那多难受呀?,能不导尿吗?”
“不行,绝对不行,如果不导尿,你的肾功能不但不能恢复,反而可能使你的肾的状况更糟,甚至有生命危险。你难道没看到吗?你的尿残留四百多。尿不排出来,那么多的尿残留在膀胱中,肾怎么能受得了呀?
“你现在不过是刚开带尿袋子,也许带一个月半个月的就好了,人家有的人都带几年了,人家怎么受了?”接着,冷医生看着我的病历,自言自语的说:“A医院怎么搞得,你的尿失禁怎么会是动力性尿失禁呢?很明显应该是充溢性尿失禁呀?不应该呀?”
冷医生给开了半个月的药,还开了份血化验单,让我半个月后化验血,把报告单拿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