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楼兰僧上门

秋灯被他抢白,神色一怔,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朝他回了个礼,道,“阿弥陀佛,贫僧法号秋灯,既然小师父有话要说,便请去隔壁稍坐片刻,待贫僧此处事情已了,便请小师父过来一叙。”

秋灯说完,身后的金风师太便冷哼一声,强硬地插话道,“这里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楼兰和尚既然特意寻上门来,有话要说,你让人家说完便是,藏着掖着做什么?!难不成你们少林还有什么见不得人之事?”

秋灯大师被她一番咄咄逼人之语,说得目露无奈。

金风师太又开口道,“既然你我都是坦荡磊落之人,那便敞开大门说话!”

说着,她冲着苏勒颉摩一扬下颚,道,“你有话便直说吧!”

见此,苏勒颉摩便上前几步,朝着满屋子正道众人拱手道,“阿弥陀佛,此事敲需诸位替小僧做个见证。

三十二年前,少林高僧一行来到小僧的楼兰禅宗交流佛经。临走前,少林借走了楼兰的一本经书秘籍《六指禅》,并约定‘不日归还’。

但三十二年过去了,此事却杳无音信。

如今,小僧的师父刹利满法师大限将至,小僧不忍师父生前再也无法得见《六指禅》归来,便带了少林当年留下的借阅字据,远赴中原,来讨个说法。”

苏勒颉摩说完,便朝屋内的人深深鞠了个躬。

一屋子人露出意外神色,彼此看了看,这确实是少林的内务事,他们也不好开口了。

金风师太此时冷哼一声,道,“呵!原是借了人家的一本秘籍,三十二年了还未还给人家。秋灯大师,这可说不过去啊。”

秋灯大师也没想到这楼兰僧人远道而来,是这个目的。

三十二年前,少林的确派了一行高僧前去楼兰交流佛经,领队之人便是如今的方丈,寂灯大师。秋灯当年还是个普通弟子,那次便跟随了师兄寂灯大师,远赴楼兰。

只是他自离去之时,也未曾听过少林有跟楼兰借过什么经书秘籍。

“这位小师父,贫僧当年也在远赴楼兰的队伍之中,却未曾听过此事,这其中是否有何误会?”

“阿弥陀佛。”苏勒颉摩垂首,行礼道,“此事大师未听过也是正常,只因秘籍乃是贵寺如今的方丈,寂灯大师独自出面,与小僧的师父交涉的。若是寂灯大师离去之后,未与旁人提起,大师等人不知晓也在情理之中。”

“这……”秋灯大师一时犯了难,这楼兰僧人说得倒也有理,可从头到尾全是他的一面之词,他要如何信?

“秋灯大师,人家既然都已经找上门来了,你不如就去问问寂灯大师,究竟有没有这回事。”金风师太在身后开口道。

她话音落下,一直未置一词的枯归便站了起来,面色平常地道,“师太,小僧师父闭关前曾嘱咐过,需闭关一年,距如今还剩三月,若非紧要之事,小僧不会让师父提前出关。”

“呵!”金风师太冷笑起来,“又是这番说辞!我徒儿青霜在你少林的地盘上失踪了,如今连个说法都没有,还算不上紧要大事?!我看你是心中有鬼!”

金风师太的话落下,身后坐着的诸位掌门便微微改了脸色,金风师太还是说了出来。

面对盛怒,枯归毫不改色,“小僧对青霜施主一事深表同情,金风师太若有需要少林配合之处,想必在座的师叔皆不会推辞,小僧也可尽力为师太驱使,但此事与小僧师父无关,还请勿扰其清净。”

此时一旁的苏勒颉摩道,“那小僧的秘籍又该如何?三十二年了仍未归还楼兰,不知寂灯大师打的什么算盘?”

他从进门起说的那些话里,看似谦逊,实则暗指少林故意借走楼兰的秘籍据为己有。

此时见他说话不客气,出于维护中原武林之心,座上有人便出声道,“我看想打算盘的人是你才对。”

苏勒颉摩目光霎时阴沉下来,往对方那处看了一眼。

枯归开口道,“苏勒颉摩法兄,你方才提到了小僧师父的借阅字据,可否将字据拿出来看看?”

一直在旁边当隐形人的阿阮此时心里提了起来,终于要轮到她出场了?

果然,苏勒颉摩返手将一旁的阿阮拎到了枯归面前。

枯归目露疑惑,阿阮抬头,冲他讪笑着点了点头,目光也在他脸上游移。

在座的八教掌门都只是怀疑贼人出自少林,然而阿阮却知道这个嫌疑人正是枯归,于是情不自禁想在他脸上看出破绽。

只是他的言行举止正常得很,从未有失色或惊慌的神色。

“此事说来曲折。”苏勒颉摩道,“小僧不日前曾路过一家赌坊化缘,与赌坊起了冲突,包袱被夺,那张字据便落在了阿阮施主的手中,不慎被蜡烛点了,小僧当时极力挽救,但也烧得只剩下了这一小块。”

说着,苏勒颉摩掏出那块焦黄的残页,放在枯归手心中。

枯归慎重地接过,跟阿阮当时的反应一样,上面就两个字,看起来还不是自己师父的字迹,跟没有也差不多。

他将残页递给一旁的秋灯大师,秋灯大师看过之后,又给了其余几名师兄弟。

“字据虽被烧毁,但当时阿阮施主在场,将字据看得清清楚楚,故而小僧将她带上少林,替小僧作证。”

阿阮在一旁听他一本正经地说自己看得“清清楚楚”,忙低下头去,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不敢笑也不敢慌。

八教掌门的目光齐刷刷落在阿阮的身上,各有各的怀疑不屑。

有人开口道,“这位师父,你大概还不知道,此女乃是我中原武林的通缉罪人,不久前盗取了数件珍品后,逃之夭夭,如今被抓上少林,也是老天有眼。她的话,做不得数。”

苏勒颉摩低头看了阿阮一眼,仿佛此时她已成了废品。

阿阮一个激灵,生怕这个恶和尚一言不发就朝她下手,忙直起腰看着那人,力争自己的清白,“这位前辈,你说我是盗取珍品之人,可有证据?当日我离开未央城,乃是事出有因,并非畏罪潜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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