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直闯殷府
殷素昭说完之后,便等着岑鹤卿脸色大变。
谁知岑鹤卿依然微笑着,仿佛对她的话无动于衷。
她心里有些打鼓,急忙补充道,“她叫阿阮,是隐谷主人东方恪的徒弟,如今正在我家里养伤。我当初遇到她时,亲眼见过她有一枚一模一样的扳指。”
她刻意将沈寒璧隐去不谈,只一心将阿阮推了出去。
岑鹤卿却神色未变,淡淡地开口,“她跟殷家非亲非故的,怎么会在你府上养伤?”
殷素昭立即双眼怨毒,咬牙切齿道,“谁知道她用了什么妖法迷惑我哥!前些日子浑身是血地被救回来,我哥为了她,把全城的大夫都找了过去,我被她刺伤时都他没这么上心过!一个来路不明的野女人,他鬼迷心窍了似的追着跑……”
殷素昭滔滔不绝地骂着,岑鹤卿心里对这等女人间的拈酸吃醋针锋相对觉得很是无聊,但面上的微笑半点不动,甚至还有余力轻轻点头附和,“嗯,言之有理,确实不该这么对你。”
殷素昭受了多日的气,如今终于得了一个旁人的认同,立即道,“是吧?没错吧?”
“嗯。”岑鹤卿点点头,“多谢殷小姐告知,我现在便动身。”
殷素昭见他站起身,有些惴惴不安,“你别说是我说的。”
“自然不会。”只是殷白夜自己查到的话,便不关他的事了。
岑鹤卿派人将殷素昭送回去,自己领了一队人马,快马朝殷府而去。
此时殷白夜不在府中,岑鹤卿在门口被守卫挡下,他一改笑意,面无表情,浑身威压,从腰间掏出大晏的御赐腰牌,“见此腰牌如陛下亲临,你们拦本官,是要造反不成?!”
守卫面面相觑,立即跪下,根本拦不住他,眼睁睁看着岑鹤卿带着人马冲入府中。
阿阮在房内刚换好药,面色苍白,额头渗着汗珠,东方恪心疼小徒弟,为她买西域糖果去了。
此时听到脚步声,阿阮还以为是东方恪来了,然而侧头细听,却发现脚步杂乱,来的不止一个。
她躺在床上不便动弹,便见门被人推开,一个有些眼熟的男子大步跨了进来。
岑鹤卿?!
她眸底一抹震惊,他怎么会来这里?
岑鹤卿见到她,对殷素昭说的特征一一对上后,便上前毫不留情将阿阮从床上拉起。
阿阮被硬生生拖起,扯动背上的伤口,顿时冷汗涔涔。
她苍白着脸,凝神打量这对人,只见气氛肃杀,便知道必然是因为什么冲着自己来的。
她忍着痛开口,“岑大人,你要抓人,也麻烦轻一些,我经脉被断,刚醒没几天,被你这样拉扯着,恐怕人还没抓回去,就死在半路了。你也不想抓个死人回去吧?”
岑鹤卿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倒挺镇定,还有空跟自己讨价还价。
他手中放轻了力度,但脸上神色未松动,对跟来的精锐道,“搜她的屋子,找到东西。”
说完便抓着阿阮出了门,将她甩上马背。
阿阮趴在马背上,后背伤口被扯住,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感觉背后的衣裳模模糊糊又开始湿润黏腻。
岑鹤卿跨上马,心知殷府不宜久留,他此番前来是打了个措手不及的迅捷之战,若等殷府反应过来,他便走不了了。
当即策马疾驰,奔出殷府。
一路进了城北营地,岑鹤卿下了马,将阿阮从马背上带下来。
此时阿阮已浑身是寒,面色惨白,岑鹤卿见此眉头一皱。
他手里经过的酷刑不计其数,心中并无怜香惜玉之情,只是怕阿阮出了意外,便干脆将她拦腰抱起,送到房内。
阿阮痛得大脑一阵阵的晕眩,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只感受到有人将自己放在了床上,让她侧躺着,这般休息了许久,她渐渐视线清晰了一些。
背后火烧火燎地疼着,清亮的药膏与灼烧的伤口相互交织,她低声喘着粗气,嘴唇干燥。
微微抬眼,见岑鹤卿面无表情坐在不远处,显然在等她醒来。
阿阮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虚弱地开口,“岑大人,劳烦帮我倒杯水。”
岑鹤卿静静看了她几秒,倒也当真站起来,从桌上倒了杯冷茶,递到她手中。
她此时的手腕无力端起茶杯,然而看这情形,如今她是阶下囚,怎么可能指望岑鹤卿像沈寒璧或是东方恪那样,能喂她喝水。
阿阮颤抖着手指端过茶杯,拼命送到唇边,茶水洒在胸口处,勉强喝了几小口,手便再也端不动杯子,掉在了地上。
她闭着眼睛,喘着气,等着背上这波灼烧的剧痛过去。
全程岑鹤卿一直无动于衷地看着,直到估摸她能再次开口说话,才淡淡出声,“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阿阮虚弱地躺着,额间的发丝被冷汗打湿黏在脸上,她很想说能不能缓一天再问?但也知道这是句废话,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岑鹤卿便不会放过她。
她只得吃力地勉强开口,“你问罢。”
岑鹤卿抬手将桌上的一副画像展开,紧紧盯着她,“你认识画上的人吗?”
阿阮抬眼看了一眼,无力地勾了勾嘴角,“认识。”
“如何认识的?”
“他是风波恶。”阿阮闭了闭眼,决定说实话,“我无父无母,是他收留了我。”
岑鹤卿眯了眯眼,“那他现在在何处?”
阿阮嘲讽地勾起嘴角,“问得好,我也想知道。”
她看向岑鹤卿,一张小脸苍白虚弱,面色平静,“你若是找到他了,麻烦也告知我一声,我去谢他的抽筋断脉之恩。”
最后几个字,背上剧痛的伤口让她咬紧了牙齿。
岑鹤卿面无表情。
此时门外有人参见,却是何枫。
岑鹤卿站起来,走出门外。
两人避开阿阮的房门后,何枫将手中的东西奉上,低声道,“大人,扳指找到了。”
岑鹤卿接过这枚扳指,在指尖转动着,淡淡开口,“前些日子底下探子查到殷白夜府上有人遇袭,据说重伤濒死,是一名女子吗?”
何枫低头仔细想了想,道,“是一名女子无误,一天一夜之后被救了回来。”
岑鹤卿淡淡“嗯”了一声。
看来她便是殷府那名遇袭的女子了。
岑鹤卿手中转动着扳指,重新回到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