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未央城殷白夜
阿阮好奇地凑过来,道,“上面是什么?”
探头一看,却发现信笺上有七幅画,画旁边写着七段小字。
每一幅画都画着一件物品,有丹药,有秘籍,有武器,有饰品,还有各种外形奇特、看不出用途的东西。
这些画精美无比,栩栩如生,一看便知全是珍品。
画的旁边有一小段正楷小字,简单介绍了此物的名称与背景。
信笺末尾,落款六个龙飞凤舞的字:未央城 殷白夜。
东方恪的目光紧紧盯在第三页上。
那一页的最上方,画着一柄伞剑,旁边正楷“月樱”。
伞剑的外部为白纱,看似平平无奇,但线条流畅,极具美感;伞柄刻了樱与月,疏影横斜,月色清浅,可见制此武器之人的巧夺天工。
阿阮也被这把伞剑吸引去了全部的目光,第一眼就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了。
她看向旁边的小字,见写着:月樱,隐谷主人莫道亭之物,后落入盗圣之手。几经辗转,现存于未央城。
“隐谷主人莫道亭?这是隐谷的东西?”阿阮好奇地问道。
东方恪点了点头,“百年前的月樱,的确是隐谷所有,不过后来莫前辈在赌坊将月樱输了出去,落入了盗圣之手,之后便没了下落。老夫本以为月樱就此失传了,没想到竟然在未央城里。”
“未央城这么厉害?那殷白夜又是谁?”阿阮追问。
“你可知关内五城十八州?这五城便是堇城、炎城、丰城、雪城与未央城。前四城皆是封地,多赐与王爷或功勋极高的大将军;最后一城却是较为特殊,乃是唯一赐给外邦的城池。”
东方恪耐心地朝她娓娓道来,“而如今未央城的城主,便是殷白夜,殷家的少当家,亦是天下无双庄的庄主。”
“殷家祖上乃是关外乌孙首领的血脉,从乌孙迁徙而来,建立了天下无双庄,之后世代经商,成为延绵了三百年余的望族世家。从前朝起,殷家便坐上了皇商的位置,而到了大晏,仍然是皇商,这等手腕就非常厉害了。”
“历代殷家的当家都会继承乌孙王位,但实际并不统治乌孙,而是将乌孙归顺中原;为此,未央城便成为了赐给殷家当家的封地,而殷家当家亦承担起乌孙与中原的纽带。”
“可以说,殷家既是朝堂之人,亦是商贾之人,又因十年前开始举办的奇珍会,与江湖亦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东方恪说完,阿阮道,“奇珍会又是什么?”
东方恪抖了抖手中洒满金粉的信件,道,“瞧见这个了没?未央城十年前,于每年的七月十七日举办奇珍会,奇珍会乃是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每年会提前半个月派遣信使,将名单送至江湖各大门派手中,正邪不论。名单上会列出七件天下珍品,每一件物品都需要替殷白夜做一件事情,谁率先完成,谁就能得到此物。”
阿阮听罢,眼前一亮,“这么好,那要替他完成什么任务?”
“哼,蠢徒儿,莫要小瞧这些条件。”东方恪见她期盼,立即打击她,“‘月樱’虽好,岂是这么容易得的?往年的奇珍会,七件物品能交易出一半就不错了。”
阿阮不禁有些失望,“这么难啊?”
“不过事在人为,尽力之后结果也未可知。”东方恪摸了摸她的脑袋。
阿阮沉思了一会儿,握紧拳头,“好!那我就尽力完成,争取拿到这把武器!”
东方恪摸摸胡子,“放心,老夫也会替你从旁助力。”
阿阮下定决心后,看向沈寒璧,“沈大爷,这名单有你想要的东西吗?”
沈寒璧还未说话,东方恪便道,“他自然是想要这名单上的最后一件,《红炉观雪》第十一式。”
沈寒璧未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阿阮看了下名单,见最后一件画了一本秘籍,旁边介绍极其简单:《红炉观雪》,第十一式。
东方恪摸着胡须哼哼笑了两声,“历来《红炉观雪》流传的都只有十式,但传闻中,此本秘籍其实还有最后一式。只要练成这传闻中的第十一式,便可成为真正的武学第一。”
“这第十一式历来只是个传说,大多人并不相信其存在,今年未央城却当真拿了出来。有殷家做担保,可见这本秘籍绝对是真的。”
沈寒璧此前一直一言不发,此时才淡淡道,“今年的名单有些古怪。”
“哦?”东方恪讶异。
“这上面的七件物品,皆是极为稀少、多数已失传,或只出现于传说中的物品。比往年的名单贵重太多。”
沈寒璧眯起双眸,看着东方恪手中的那张信笺,“今年的未央城,想必有求于人。”
东方恪意外一惊。
他被名单上的物品吸引,一心只在这些奇珍异宝之上,却忽视了,今年的名单的确比往年贵重许多。
而沈寒璧从这一丝不寻常里,窥见了未央城的意图。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想必今年未央城的任务,要耐人寻味得多。
东方恪想通之后,眯起一双透着精光的小眼笑了起来:
“有趣有趣!不知殷白夜今年想要干什么?”
*
阿阮与东方恪、沈寒璧打定主意要去参加未央城的奇珍会,便各自准备了起来。
第二日清晨时分,阿阮收拾好了东西,照例打坐结束之后,便同东方恪一起去吃早餐。
及至到了饭厅,却见昨日那名黄纱少女已早早的坐在了那里,位置正好在沈寒璧的左下侧。她手里捏着一柄调羹,有一搭没一搭地舀着碗里的粥,一眨不眨地盯着沈寒璧。
沈寒璧神色淡淡地吃着早点,一言不发。
阿阮踏入饭厅,对两人笑道,“早啊。”
她坐下后朝黄纱少女关心道,“你的脚没事了吧?”
黄纱少女被她的话唤回神,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敷衍道,“没事了……不,不是,还有一些疼。”她神色有些不自然。
阿阮没看出她的不自在,友好地问道,“我叫阿阮,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