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未央城

阿阮有些犹疑,贸然将她丢在这里确实不妥,更别说山林到了晚上,颇为凶险。

黄纱少女看了沈寒璧的背影一眼,咬着唇道,“我真的是未央城城主殷白夜的嫡亲胞妹,若是你们救了我,我哥哥一定不会亏待你们。”

此时沈寒璧才回身,淡淡道,“未央城?你是跟着你家的信使跑出来的?”

黄纱少女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双颊微红,“你怎么知道的?”

沈寒璧不欲多说,此时出来寻找阿阮的守卫赶到附近,沈寒璧指了指黄纱少女,吩咐道,“将她带回去,交给昨日未央城来的信使。”

“是,教主。”

守卫得了令,起身将黄纱少女搀扶起来。

而黄纱少女听得守卫称他教主,猛地双眼微微睁大,“你……你是奉月教的沈寒璧?”

沈寒璧却不再回答,而是返身牵起阿阮的手径直离开。

等走出较远一段路后,阿阮才小声道,“她是谁啊?未央城的信使又是什么?”

沈寒璧淡淡地道,“与其关心不相干的人,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应付东方谷主。”

阿阮“哎呀”一声,差点忘记这回事!

她偷跑出来没背书,此时肯定被东方恪发觉了,要知道,他守着她背书时,手里拿的可是一柄一尺长的戒尺!

阿阮想起那柄戒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立即就要抽出被握紧的手。

沈寒璧面色不悦地抓紧她,道,“跑什么?”

“我要趁师父追上来之前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沈寒璧淡淡地盯着她,“与其躲起来,不如求我。”

阿阮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沈大爷肯定有办法保护她的。

于是她立即没骨气地凑上去,可怜兮兮地道,“求你!”

沈寒璧低头看着她,一手从她的手腕移到她的腰后,一手忍不住捏着她的下颚,指腹微微摩挲她的下唇。

她这样仰头看着他,全身心的信任,毫无防备的样子,让他心里生出一股破坏欲,想要狠狠欺负她,看她泫然欲泣,眼眶通红的样子,要她一边惧怕他,又一边永远信任他。

他睫毛半垂,面上依然清冷,然而心里的欲望交织,一股想要狠狠咬住她的冲动,与一股努力克制自己的冲动,疯狂碰撞交替。

阿阮被他的眼神盯得毛毛的,不知道沈大爷为何突然变成了这样,虽然他什么都没说,面上也神色如常,但她就是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而且这种危险不同于生死威胁,更像是某种会猎捕她的网,正不动声色地将她围住。

阿阮看不懂沈寒璧的为何如此,迷茫地想,难道是“黄泉”的后遗症?

最终沈寒璧的理智占据上风,克制了自己的念头。

然而放弃之后终究有些不甘心,他忽然微微弯下腰,侧头在她左耳上微微用力一咬。

刹那间阿阮的半边身子一麻,柔软冰凉的嘴唇与她敏感的耳廓相触,齿尖带来轻微的刺痛感,他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脖颈里,亲密得过分。

阿阮连呼吸都屏住,大脑空白,呆呆地看着他回不过神来。

沈寒璧却神色如常地直起腰,抬手摸了摸那只被自己咬过的耳垂,低头对她微微一笑:

“不乖的猫咪就是要咬耳朵。”

砰!阿阮仿佛听到烟花炸裂的声音,她的脸迅速红成一片,突然间不敢与他对视了。

她猛地后退一步,内力奇迹般地使了出来,脚下生风迅速地跑走,结结巴巴地喊,“我、我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当然,最后人还是被沈寒璧抓了回去。

当东方恪握紧戒尺,气冲冲地在沈寒璧的书房找到人时,阿阮正趴在桌上吃着蜜饯。

见东方恪来了,立即躲在沈寒璧的身后。

沈寒璧神情淡淡的,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大有护着她的架势。

只要东方恪敢打,他就敢拦。

东方恪见此,立即气得不行。

糟心哟!这日子没法过了!!!

看看,看看,连人都还没嫁过去呢,这就开始护上了!

打也打不得,骂也舍不得,这还怎么管教?!

阿阮自知错了,但心里老是不知不觉将东方恪与小时候的私塾先生重叠起来,故而一边认错态度良好,一边又要忍不住再犯。

她可怜兮兮地道,“师父,我知道错了,您就消消气吧。”

东方恪吹胡子瞪眼,“你既然知道错了,为什么还躲在这小子的背后不出来?!”

“我这不是……怕您打我嘛!”阿阮眨着眼。

“哼!你能用轻功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这会儿就不能用轻功躲过去了?!”

东方恪语气责备,却不易察觉地带了几分为人师的自豪。

阿阮才练武短短几天,就能从他面前溜走,确实令他颇为意外惊喜。

而说起这个,阿阮立即道,“师父,我方才遇到了一只老虎,然后我的内力就时灵时不灵的,使不出来了。”

东方恪先是意外,“老虎?那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沈大爷救了我。”阿阮道。

东方恪这才放心,呵斥道,“内力使不出,还不是因为你心法用得差!”

阿阮立即垮下脸,可怜兮兮地道,“还不是因为师父没收了我的秘籍。师父,你就还给我吧,我现在根基不稳,要是没有自保能力,岂不是很危险?”

东方恪听到她遭遇了老虎,也是有些后怕,思前想后,还是松了口,“哼,说来说去还不是想讨回秘籍!给你是可以,但每日背诵却是一点都不能落下!”

阿阮苦着脸点点头。

沈寒璧见两人谈妥,才开口对东方恪道,“昨日未央城的信使来了。”

东方恪眉毛一扬,道,“七月十七确实近了。今年的单子是什么?”

沈寒璧从书桌上拿起一封金箔信笺,递给东方恪。

东方恪嫌恶地接过信,道,“未央城的品位真是一年比一年差了,这满纸金粉沾得老夫满手都是。”

说着捏着信角展开。

信笺乃是三折,纸张硬挺,烫着金箔,洒着金粉,还飘出十克黄金才得一两的紫丹木香。

东方恪上下扫过,突然间呼吸一窒。

“这、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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