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怡红院

“顾客请便！楼上有更好的！”店家招呼过就进去了，一白白净净的小哥应声出来，陪木木闲转。

明纹暗地，丝里绸表，斜格方纹，纯丝纯绸，木木一路看下去，逐个细细摩挲，寻找母亲的味道，不由心酸，泪眼婆娑。

“公子，您有看中的吗？说出用途，我们可以定制的。”小哥问，已然各处都转遍。

“哦，抱歉！”木木惊醒，擦拭眼角溢出的泪水，歉然说，“我只是看看！”

“都不称心吗？”

“细腻度不行！”

小哥惊呆，木木心惊，怎会说出如此话来。

小哥审视的目光落在木木身上，身子单薄得很，下人衣服公子发型，有些不伦不类。

“顾客随便！”小哥躬身进去，似乎嗅到了淡淡的鄙香味，不由扭头细看一眼。

意识到自己的无理，这才注意到屋内光线已与来时不同，仔细看，店家不知何时已点亮盏盏灯笼，亮如白昼。

匆忙走出店门，街上竟比来时还要热闹，明亮的灯光连成不同的造型，是从没见过的壮观，几位锦衣绣服的公子侧身走进店里，是外地店家联络丝绸生意的，谈笑声很是阔绰。

该回去了，来时迂回太多，凭直觉前面该有直通统领府的大道，木木漫步西去，逐渐有丝竹之声，莺燕歌语。

暧昧温暖，曼妙地不似人间，脂粉之气浓郁，富贵之气逼人。

在这地方乞讨勿怪两种结果，重赏几两文银或毒打一顿，善于察言观色的乞丐倒是最喜欢这里，木木呢，不喜欢来这种地方，是作为女儿身子本能的防御，也经常来这里，潜意识里觉得这些地方会有她想找的人。

浪荡风流之类嗜色，暴戾之人也嗜色，暗夜里活动之徒最喜欢的也是这里。

风月之地也奉行集中，这里大概是风月一条街，木木所处之地接近中部，是几条街道的交错口，南北走向的风月街蜿蜒很长，对面，赫然是此处最高大的建筑，四层圆木楼灯光琉璃婆娑。

一楼庭前开阔，好像还有后院，那些坐轿骑马的公子哥在庭前下来，轿或者马都被人从侧门弄到后面。

怡红院？

木木突然想起破庙里冀王交代的话，“把这个送到怡红院”，是这里吗？汴京的怡红院会有第二个吗？

这里面该有他的红颜知己，临死前念念不忘的人，会是什么风华绝代的女人。能俘获英雄心的大多是风尘女人，大概是因为这类女人最知性最不羁和风情。

木木踯躅着，想要不要进去，这身衣装虽属下人，但明眼人一看就知其中分量，只有一品二品家的仆人才是如此打扮。

可是囊中羞涩，一两纹银也没有。

“公子想进去吗？”一飒爽女装从马上跃下，锐利的眼睛上下端详着木木，这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木木捂住了嘴，几乎要惊叫出声。

“跟我来吧！”她热情豪爽，马已被仆人牵走，她自然地牵过木木的手从侧门进去。

木木惊呆着，温暖的手，熟悉的温度，真想扑进她的怀里抱着她哭个痛快。可是，真的是她吗？邻居家的婷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