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汴京街道
人群骚动,木木发觉身前有几个伶俐的身影,眼睛在四周逑索,紧紧护在太子周围,所到之处阵阵冷意。
原来是暗哨,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太子考虑可真周密,不由多看太子一眼,他始终目视前方,对身边的群众不屑一顾,竟也有阵阵的寒意。
木木逆着人流走动,走过昨天和冀王转过的几条街,热闹有些庄严,应该不是市井小民经常光顾的地方。
猜测着汴京的结构往西走,又穿过几条街,果然来到喧闹之处,虽然连年征战,春节到了,市场交易还是异常热闹,小贩的叫卖声,要价还价的争吵声,鱼鸭牲畜的嘶鸣声,木木心情爽朗起来,不知拐了几个弯,街边摊贩不见了,变成了街两边林立的店铺。
不时有小轿穿梭,在不同店铺前停停立立,衣着也逐渐光鲜。木木见一处“青阳楼”的丝绸店门面很大,却门庭冷落,不由踏上石阶进去。
各色丝绸眼花缭乱,看光泽就知道是高档丝绸店,可能是南方人直接经营的。母亲生前经常为一些大户人家缝缝补补,做的虽是粗活,木木却能感受到母亲的精细,对丝绸织物很内行,曾用一些商户遗弃的碎丝绸,为木木和哥哥木云各做一顶小官帽。
木木在酗伴那儿显摆了一回,就被母亲严厉教训,连累着把哥哥的小官帽一起扔进灶膛里烧掉了,木木哭闹,母亲流泪,竟再不给木木做丝绸一类小玩意儿。
母亲的手很精巧,家务活儿样样好,粗布烂衫,粗茶淡饭中隐透着高贵的讲究,她会冲各色茶,即使是山上采摘的嫩树叶,她也能沏出香味儿来。
周围母亲经常给他们做活儿的富家女人都喜欢母亲,经常找母亲给她们做店家也不能修补的蓄儿。说什么母亲能把意外的窟窿挽成一朵花,能把跳丝的绸布了无痕迹地接上。穷乡僻壤的富家和汴京的官家自不能比,大多是勤俭持家积累而富,拥有高贵丝绸衣服也是了不起的事情,自是分外珍惜。而母亲,越高贵越媳的丝绸她好像越拿手。只是,她从不让木木做这些活儿,说什么,木木长大是要和哥哥结婚的,哥哥会让木木一辈子吃好穿好,不用木木做这些。
哥哥是抱养人家的孩子,是专门抱来给木木做丈夫的。有童养媳也有童养夫,木木经常嘲笑哥哥,哥哥比木木大好多,将近十岁了吧。
哥哥和父亲是在村外被那帮人杀死的,木木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如果没有变故,木木十五岁,该和哥哥完婚了。
“公子,需要什么?”店家慈眉善目,三十开外,恭顺地询问着。
“店家是南方人吗?”木木随口问,店家一惊,迅速掩饰过去。
“公子怎如此说?”
母亲通南方话,虽刻意说着北方方言,但和地道的北方人说话自是不同,木木耳染目濡,自是知道一些。
木木笑了,转移了话题:“我可以随便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