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好暴力，我喜欢
“药没有错，用量没错，配比没错……到底错在哪里？”独孤暮染扶着额，小脸泛着一丝苍白，自言自语道。
莫青尘和萧景楼原去了街上的酒馆喝酒，府中的人找了过去，两人扔下银子便匆匆赶来了，他们来的时候，独孤暮染一人借着月光，连烛火也未点，就这样呆坐其中。
两人对视一眼，莫青尘率先走了过去，笑着开始准备打哈哈：“这么着急把我们找过来，是怎么了？你向来沉着，哪见这般慌张过。”
独孤暮染沉默着，连头都没有回。
她的手就搭在那本记录册上，素白又纤细。
“是温瑶的治疗……有问题？你不是已经制定治疗计划了吗？”莫青尘叽叽喳喳地说了许多也未得到回应，只得求救般地回头看萧景楼。
萧景楼缓步走了上来，视线落到她面前的记录册上，上头，正是制作药丸的那些药材记录，他沉默片刻，沉声问：“药错了？”
独孤暮染终于动了动，她缓缓回头，姣好的脸上没有表情，一双凤眸透着冷意：“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错了？怎么错了？别的我不敢说，萧景楼的鼻子属狗的，哪有他闻不出的？”莫青尘有些着急，如果连他们三个加起来都能错了，那对手可就厉害了。
独孤暮染略一抬眸，缓声道：“是那颗药就是准备好给我们的，而药似解药，实则毒药。呵，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啊……”
时间再倒回乐正骞寿宴那夜，凤清挽和楚自寒轻易地就解决了守着藏宝楼的侍卫进入了藏宝楼内，那里放了无数珍宝，管事的为了方便管理寻找，做了名牌和分类，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按理来说，那药绝对不是假的，可她方才反反复复思考，终于发现了破绽。
虽然药看似生生相克相辅，每一味药都与其他的药有所关联，但实则并非如此，简单说了，便是，内行人看药方便是拆分来看，而制作丹药的人高明便高明在，他让那些药拆分开来看都没错，可合在一起，却成了毒药。
有人早就洞悉了他们要去偷药之事，而后在他们之前将药换了，而且这颗药竟能骗过三个顶尖的大夫，那换人之人，必然对医术有深究。
“居然是这样的，那现在温瑶如何了？”莫青尘翻了翻药单，确实越看越不对劲。
独孤暮染轻轻叹了口气：“我想，是我一开始就太偏执了，她中毒之深，早就不能以当初的毒来衡量，也许，忘掉过程，直接按她现在的情况做分析反而更简单些。”
怕只怕，她身体太弱，等不了太久。
“你寻到银灵仙了吗？”萧景楼接过莫青尘递来的药单，看了两眼，问道。
独孤暮染摇头苦笑：“若那么容易就好了。”
五义到现在还没有消息，那便是找不到银灵仙，也是，他一个外行人，只能照着她的画去寻，难度更甚，是为难他了。
“这样，我去玄寒谷看看，也放出消息收购银灵仙，这样机会会大很多。”莫青尘轻轻叩了一下桌面：“你也不必太纠结，一时半会找不到解决之法，你只需让她保持现在这种情况，多争取些时间。”
“嗯。”独孤暮染点头。
当夜，莫青尘与萧景楼便去了玄寒谷，而独孤暮染又去了冰室，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温瑶的身体，而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临水苑。
哪怕今夜风雪很大，院中积了厚厚的雪，独孤暮染裹着披风坐到了廊上，望着光秃秃的枝头上挂着的红灯笼不知在想些什么。
“主子，要不进屋吧？外头冷得很，回头王爷回来了该心疼了。”莲儿将汤婆子塞到独孤暮染的手里，又不放心地进屋拿了一件披风来盖在独孤暮染身上。
独孤暮染回头扫她一眼，勾着唇笑了笑：“你很进去吧，我不冷。”
她需得好好冷静冷静，一来想想温瑶的病，二来思考他们之中是否有内奸，否则为什么有人在他们去偷药之前便将药换了。
“主子，你担心温夫人的病情我知道，可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呀，否则你病了，还有谁能救温夫人呢？”莲儿蹲在独孤暮染面前，微微笑着与她讲道理。
“知道了小管家婆，你让我静静，一会儿我便进屋。”独孤暮染倾过身子捏了捏她的脸颊。
“那我去帮你倒杯热茶，你快些进屋。”莲儿点点头，乖巧地进了屋。
独孤暮染靠在摇椅上，秀足轻点，摇椅随之晃了两下，风吹着雪飘进了廊上，落到她发间，她伸手扫了一下，又缩了缩脖子，轻轻地哼唱：“月儿弯弯照九洲，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高楼饮美酒，几家啊流落在呀嘛在街头，在巷口……”
“不进屋，回头我让人把廊给拆了。”秦云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他解下了身上的披风，挂在手臂之上，月色下，他的俊容越发清冷。
温瑶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所以他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独孤暮染一下从椅上弹了起来，向他望去：“好暴力啊……”
接着，抿唇凑了过去，暗笑：“不过我喜欢。”
好浓的酒味！
她喝了酒？
秦云崖拧了下眉头，伸手将她接进怀里：“你去哪儿喝的酒？”
今日她未曾出门啊，沈辽不是说，她从冰室回来便到临水苑了吗？
最近独孤暮染喝酒的次数明显多了啊！
“呵，去、去小厨房……拿、拿的！”独孤暮染在他怀里噌了两下，还打了个酒咯。
小厨房？
大抵是厨娘们放的高度酒，煮菜用的，这也拿来喝？
秦云崖瞧着她这副样子，心里头闷闷的，疼惜得很，将她拦腰抱起便进了屋。
“我知道……我知道的，啊……那个药不对劲！”独孤暮染在他怀里挣扎着要下地，一边喊道：“待我去研究研究……”
“你乖些。”秦云崖将她放到桌上，脚步匆忙地去外头让莲儿准备醒酒汤，再回头，独孤暮染已不知不觉地站在他身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