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大错特错
“臣弟知道了。”秦雨泽再次一拜，才起身。
“真是恭喜王爷了，王爷与皇上手足情深，真乃一段佳话。”公公连声道了恭喜。
秦雨泽淡淡一笑，挥了下手示意下人送点赏银给公公：“有劳公公。”
送走了传旨的人，秦雨泽散了下人，独自一人拿着那道圣旨进了书房。
他的书房与秦云崖的书房相比更加明亮和舒适，就连他坐的椅上都铺了棉垫，看起来有几分温馨的模样。
他坐到椅上，将那道圣旨随手放到桌上，盯着那道圣旨看了片刻，又从怀里将独孤暮染送的香囊拿了出来，与圣旨一道放到桌上。
两样东西，两个对他来说都很重要的人送他的。
“手足情深……呵……”秦雨泽倾身向前，将那道圣旨展开，细细地看了一遍圣旨中的每一个字，而后，反复地念了几遍：“平濯王……平濯……”
对他寄予的希望真大。
秦雨泽轻轻地叹了一声，将圣旨放下，又拿起香囊，放到鼻下轻轻嗅了嗅，原先一身紧绷的筋骨像是瞬间得到了释放，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五爷，与平濯王身份得到一个大提升，自然众人的态度也就大不同了，圣旨一到，各路送礼、送拜贴的人便络绎不绝，如潮水般地向濯王府涌来。
“众生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正常。”独孤暮染正在制药室里为温瑶试新药，她评论了一句，又停下手上的动作，回头看莲儿：“从库房里挑件东西也送去濯王府吧。”
“主子与平濯王那样的交情，也需得送礼？”莲儿不解，他们不是顶好的关系吗？
怎么也如主子说的，要为利来利往呢？
独孤暮染轻呵了一声，解释道：“我的礼自然与要巴结他的那些人不同。”
都是礼，能有什么不同？
莲儿不清楚，却也没有再问，去了库房挑了件看着就贵重的东西差人送去了平濯王府。回来的人说，平濯王将其他人的礼都拒了，只收了北江王府的。
恰是在说这一句的时候，秦云崖迈步进了房间，他凤眸微眯，随口问道：“你送去贺礼了？”
“你不得闲，这些琐碎事便由我代劳了。”独孤暮染莞尔一笑靠了过来，那番表情，像是求着他夸她一般。
琐碎事？
她还真敢说，回头秦雨泽听了，不得伤心死。
“嗯……”秦云崖慢条斯理地应了一声，一把将她勾到怀里来：“真是本王的贤内助。”
“噗……”莲儿没能及时退下去，见自家王爷这副模样，一下没绷住，笑了一声。
秦云崖冷眼看来，莲儿便垂着脑袋：“我我……我便先退下了。”
说罢，逃也似地走了。
其实这些日子秦云崖的心情均为不佳，时常都紧拧着眉头，平日就冷清的脸几乎含霜带雪，比外头的温度也高不了多少，整个北江王府的气氛都不由地跟着凝重了起来，唯有独孤暮染，还整日笑吟吟的，偶尔还过问两句过年的事。
“云崖，你感觉到了吗？”独孤暮染伸手搂着他有脖子，转溜着眼睛问。
秦云崖往后一靠，挑眸看她：“嗯？”
“你不觉得，府上气氛大不如前吗？众人不知你心事，但瞧你这脸色就大气都不敢出了，眼下快过年了，你让他们好好的。”独孤暮染伸出食指，轻轻抚上秦云崖紧拧着的眉心，然后抬头，轻轻在上头印了一吻。
她也有许多不容易啊，照顾着府里人的情绪不说，还得哄着这位王爷！
秦云崖任她靠近，待她吻完，才沉声问道：“我有这般吓人？”
他有时常拧着眉头？
“我倒不觉得，只是他们不敢亲近你，便觉得你吓人了。”独孤暮染掩唇一笑，揶揄道：“你明明长得很俊呀。”
连那样冷漠的表情，也帅到没边了。
秦云崖被她一逗，薄唇挑了挑，露出一抹淡笑：“越发会说话了。”
“都是真话。”独孤暮染道。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古天教之事，这个年，过完再说吧。
在大年三十，独孤暮染对温瑶的第一步治疗也总算告一段落，她吩咐了莲儿替温瑶准备了新的衣裳亲自替她换上了，只是在换衣裳的时候，她才看到，温瑶身上有许多鲜红的血斑，背上，胸口皆是，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格上显眼。
“主子，这是什么？前些天我替夫人换衣裳也没瞧见啊。”莲儿凑近了些，有些慌张。
要知道，温瑶是独孤暮染的母亲，不管是秦云崖还是独孤暮染都将她看得很重，若她要是出什么差错，那可就是大罪过了。
看来她的身子已经再撑不了多久了。
独孤暮染伸手抚过她身上的血斑，喃喃自语：“身有血斑色鲜红，微凸起，脉虚无力微如丝按若无，病情加重了……”
“主子，那可怎么办？要不再让萧公子他们来瞧瞧，否则过完年他们就走了。”莲儿瞧着独孤暮染脸色不好，也跟着着急。
她虽然不懂医，但看到这大片的血斑也难免觉得可怖。
“药不对症，药是错的，错了……”独孤暮染紧拧着眉头，忽地往后退了几步，那颗药……有大问题！
“主子？”莲儿连忙走过去想去扶独孤暮染，可独孤暮染却抬手示意她不要过来。
独孤暮染袖下的双手攥成了拳头，转头疾步走出了冰室：“将莫公子和萧公子请到制药室。”
中药讲究十八反十九畏，药量之精准，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哪怕是煎药的时候水量不对，也失了许多效用，她认真研究过那一颗药，按着萧景楼给出的一百八十三味药配取，再加以分析，每一味药都经过细细的考量，明明是颗解毒的丹药，可事实却告诉她，错了，大错特错！
那颗丹药，分明是毒中之甚。
“哪里错了？到底是哪味药不对……”独孤暮染轻吁了口气，手里快速地翻看着她的行医记录册，她将那一百八十三味药再细细看过两遍，明明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