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号选手
胸模比赛选手的培训和排练还在继续，罗丽莎到排练厅外面的公共卫生间去方便，出来时看见文工团老旧的大院里停了一辆黑亮的大奔，格外醒目。有一位满头白发、留小平头的老者，身着白色的短袖对襟唐装，正在用脚步丈量着地面距离。
罗丽莎心生好奇，就上去打个招呼：“大叔，您这是在干什么？”
老者精神爽朗、声音铿锵地答道：“哦，没干什么呀，我这是在试着测量大院的面积，没有打扰你们吧？”接着，老者停下来看了罗丽莎几眼，有几分调皮地说：“让我来猜猜你是谁好吧？”见罗丽莎点头同意了，老者说：“你应该就是‘红嫂’，对吧？”
“啊，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我吗？”罗丽莎心里暗自惊讶。
“啊哈，认识你的人很多啊，我只是你的众多粉丝之一嘛。”
“那请问，您老——怎么称呼？”
“我啊？他们都叫我华叔。”老者对罗丽莎微微一笑。
罗丽莎没听明白，自语道：“华叔？你叫华叔？那台车是你的？”
华叔又笑了：“我们这不是在说人吗，你怎么说到车上去了呢？”
正当罗丽莎不知如何回答时，形体课老师走了过来，对着华叔欢天喜地的喊道：“哇塞！董事长！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老师的话音未落，文工团刘团长也跑了过来，老远就伸出双手打招呼：“啊啊，苏老板！苏老板您好，不知您来此视察，有失远迎啊！”
华叔示意大家不要声张：“轻声点，轻声点，拜托。”
老师灵机一动，热情似火地拉着华叔就往排练厅里面走，边走边说：“董事长既然来都来了，正好选手们都在这里培训，就请您和美女们见个面，讲几句话，走走走啦。董事长是大领导，太难得了！”
连拉带扯的，华叔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热情的老师和刘团长领到了排练大厅里面。华叔一看排练厅里有几十个美女选手望着自己，也就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老师对选手们说：“各位美女们，大家站好队形，我们请到了华益集团董事长，苏老板来看望大家了，大家表示欢迎啊！”
选手们一边鼓掌，一边站队形。她们只知道本届胸模大赛是由华益集团赞助的，但不知道董事长今天为何来这里。
华叔被“隆重”地推到了35个美女选手面前，但他心里转念一想，又觉得似有不妥，因为这并不是比赛流程之内的安排呀，何况，他是赞助商不错，但也不能破坏公平比赛的规则呀。怎么办呢？华叔心里立即有了主意，他说：“各位美女们，我今天只是顺便路过，大赛组织方并未安排我对你们发表意见啊。所以，我向你们全体选手表示慰问，啊，祝你们大家都能正常发挥，取得理想的比赛成绩好吧。嗯，你们当中有几位是属于长州市文化系统各单位的选手吧，就请你们几位留下来，见个面吧，好吗？”
老师听华叔这么一说，觉得有理，就张罗着让长州市文化系统有关单位的选手移步出列。她说：“听到了吧？来自长州市各文艺团体的选手，你们过来，快快，过来。”
结果，有6个选手出列了，站在了华叔面前，其中包括罗丽莎。
华叔亲切地对6个选手说：“好啊，你们都是来自长州市文化系统各单位的选手对吧？好，介绍一下，我叫苏建华，目前暂时是华益集团的董事长。你们一看就知道，我一个老头子了，风光不了几天了嘛。但是，我有一颗年轻的心呀。所以我们赞助了本届国际胸模大赛。今天，我路过这里，有幸见识到了你们几位的美丽风采，我非常高兴。借此机会，我想告诉你们两点：第一，集团已经研究决定，凡是我们长州市文化系统各单位的参赛选手，最终获得名次的，由集团原数发给奖金。就是说，你们能获得多少比赛奖金，集团就按同样的数目给你们奖励，懂了吗？第二，凡是获得比赛名次的选手，集团将会按名次重新安排你们的工作岗位，并且是让你们满意的岗位，明白了吧？”
6个美女闻听华叔的“两点”政策，立即欢呼跳跃起来，激动得大声叫好：“哇Ｃ啊，华叔万岁＊益集团万岁！”
其他的选手，都旁听到了华叔的话，又是震惊、又是羡慕，都不淡定了。先前冒犯罗丽莎的那个37号选手，更是反应激烈，她对身边的28号选手说：“哼，看到没有？赞助商偏心，我们其他的人，必须抱团！不能被她们欺负了！”
37号选手在心里分析：来自长州市文化系统的在场选手有6个，但是来自省级文化系统的在场选手至少有20个，占有明显的数量优势。只要对来自其他各行业、各地方的选手略施小计，就能争取到她们的支持和同情，由此形成压倒性优势。这样一来，在接下来的排名赛和决赛过程中，必能掌控局面、甚至影响比赛结果。
一想到这些，37号似乎胸有成竹，于是她立即拉着10多个“自己人”出门去了。
在排练大厅的门外边，37号选手很有扇动力地对大家说：“各位姐妹，我叫郑之秀，来自湖西拾剧团。你们看到了、听到了吧？华益集团董事长亲自上阵，来给长州市文化系统的选手加油打气来了，并且要对她们获奖选手给予重奖。我们都知道，华益集团是本届大赛的主要赞助商，那么问题就来了：谁敢保证比赛时评委不偏心呢？谁又能保证在投票、拉票环节中没有猫腻呢？因此，我强烈建议，我们大家，除了长州市文化系统的选手之外，我们必须要互相支持，彼此照顾，一致对外，共同维护自己的利益。大家说，是不是啊?”
“嗯，对，对，必须的！”大家都赞同郑之秀的说法。
28号也附和说：“对，各位姐妹，我叫胡玉，也是来自拾剧团的选手。我和郑之秀是同事，也是闺蜜。今后我们就是统一战线的人，在今后的比赛中，大家抱团取暖，不让长州市文化系统那6个选**仗人势。她们想靠赞助商的支持，获得不公平的比赛结果，这绝对不行！我们绝对不答应！至于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办，我看大家今后就听郑之秀郑姐的，统一思想，统一行动，大家说怎么样？”
“好，好呀，我们听郑姐的，没问题啊。”大家纷纷表示同意。
郑之秀得到了其他人的拥护，顿感信心十足……
这天，是进行排名赛的日子，地点是在东方影剧院。排名赛也是淘汰赛，是在现有35名选手中淘汰掉25名选手，留下10名选手按得分顺序排出名次。
罗丽莎的愿望是无论如何也要进入前10名，那样才有资格参加预决赛和决赛。郑之秀的想法却是，无论如何也要让5个以上的“自己人”进入前10名，那样的话，才能在后续比赛中与长州市文化系统的“敌人”相抗衡。
郑之秀甚至想到了“田忌赛马”的故事，于是在比赛间隙她就找机会与其他的“自己人”策划商量。她悄悄问2号选手：“嗯，你自己觉得你能够拿到第几名啊？”
2号选手失望地说：“我还是有怯场的心理问题，恐怕——难喽。”
郑之秀又问：“古代有个‘田忌赛马’的故事，你知道吧？”
“哦，‘田忌赛马’，成语故事呀，说的是以弱胜强的道理呀。”
“嗯，聪明，我就喜欢和聪明人交朋友。你看，现在的比赛形势，说到底就是省级团队和长州市团队的比拼，你们其他市州的选手都不经打呀，一个个的都是纷纷落马。”
“那有什么办法呢，实力就是实力啊，你们省级团队人才起点高，长州市团队——”2号选手将舞台幕布拉开一条缝隙，继续说，“你看，观众席的前几排位置，基本上都被长州市文化系统的人包了，人家有财力、有人气，财大气粗，来势汹汹呢。”
此时，敲轮到是罗丽莎的旗袍秀时间。主持人刚说到“现在有请96号、来自长州市花鼓戏剧团的罗丽莎登场！”观众的掌声和欢呼声顿时爆发起来。这让站在舞台边悄声说话的郑之秀和2号选手都感到了极大震撼。
郑之秀只好贴近2号选手的耳朵说：“假设罗丽莎是那只上等马，又假设你是那只下等马，你愿意自己作出牺牲吗？”
2号选手想了想，反问道：“那么，我有什么回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