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离开她
陈彩旋不断地瞧他那放在自己肩头的手,好几回想开口叫他别咸猪手,但是看他专心致志,眷恋不舍地看着那大楼,她只好作罢。
在彩旋的腿快站断之时,梁一斌终于仁慈地放过她,搂着她,为她开车门,等她上车后,再坐进来。
彩旋悄悄揉着那发酸的小腿,不明他今天为何带她来,但潜意识里,觉得他是故意带她来,目的是要她知道这段历史。但为什么,她却还没想出一个答案来。
小轿车启动后,梁一斌便没再提起那老太太的事情。很快,他又转入了另一种情绪,带着彩旋走走停停,去到哪吃到哪。其实,他是典型的乐天派,怪不得维维喜欢跟他玩。
一天的时间,转眼已过去大半,两人看了看时间,又得往回赶去接陈旭维。来到学校门口时,门口已挤满了家长,两人好不容易接到人,要回家。哪知道,维维却拉着彩旋的衣服,说道:“妈妈,今天我们班有个同学生日,我能去他家玩吗?”维维手指着不远处聚在一起的小朋友。
陈彩旋与梁一斌对望了一眼,一斌情不自禁地为维维求情:“难得去玩一次,让他去吧,老是陪着你闷在家,会得自闭症的。”
彩旋朝那群人望去,其中有几个她认识的小朋友,还有任欢,高高大大,鹤立鸡群,与众不同。瞧见她,彩旋会意地笑笑,捏捏维维的鼻子,说道:“去吧,注意安全。”
那同学家就在学校旁边,所以到了晚上的时候,当他们生日聚会结束的时候,他俩又开车回到这里接人。
在学校门口对面停好车,两人下车后并肩过马路,刚好一辆自行车逆行,差点撞着陈彩旋。梁一斌眼明手快,拉着她的手一扯,俩人躲开了那辆自行车。
梁一斌握住她的手,过了马路,两人都忘了要松手,他们的心思都放在了一群孩子身上。一斌像维维爸爸似的,跟维维的同学打招呼,谢谢别人的家长,宛如一家之主。
彩旋憋着笑,他拉着她,她又拉着维维,穿过这条车多人多的小马路。
临上车前,彩旋不觉意地抬头,才发现任震飞牵着任欢的手过马路,他也刚好看着她,但是发现她看他,他却招呼都没打,面无表情的撇开了脸,不再看她这个方向。
前几天的温馨,前几天的如同家人的感觉,仿佛他都忘记了。这完全无视她的做法,让她的心口一阵疼痛。捂着胸口,她坐到了车内,透过车窗瞧见震飞与任欢说着什么,然后上了车。
当他们的车经过震飞的窗前时,他才礼貌性质地跟他们点了点头。他真的很冷淡,彩旋不禁咬着下唇,有点愤怒地瞪了他一眼。
“妈妈,你怎么啦?”维维察觉到她不开心,忍不住关心地问道。
彩旋这才对维维笑笑,说道:“没事。”暗自里,她却骂自己,没用的东西,还幻想什么呢?
“哦。”想了想,维维慢吞吞地说道:“妈妈。”
“嗯?”彩旋看着维维,那渴望的眼神,温顺的样子,必是有所求。她忍不住轻笑而道:“说,你有什么要求?”
“周六,我想跟任欢他们去敬老院探望那里的老人家。妈妈,你能陪我去吗?”
“周六?好吧。”任欢他们这么小就开始参加这种志愿者活动了吗?蛮不错,很有爱心的小女孩嘛!
到了周六那天,本来,彩旋打算坐其他家长的车,但梁一斌却很贴心地,提前开了车来接他们母子俩。当彩旋三人与任震飞他们汇合时,原来震飞留了两个座位给他俩,但见他们有车,他也就没吭声。
但维维瞧着任欢的车,那种极之渴望的神情,让彩旋忍不住在一斌的车内笑了起来。
“妈妈,不准笑。”维维脸红红地说道。
“知道,知道。”本来心情不是很好,但见维维为情失落的样子,还是觉得好笑。这么小的年纪,就懂爱情了吗?如此的早熟,她不禁觉得搞笑。
几辆车浩浩荡荡地开到敬老院,水果,软糖以及一些适合老人家用的物品,他们都带了很多过去。任震飞就像组织者,让大家把物品从车上卸下来,搬进敬老院内,分发给各位老人。对于一些孤寡,经济困难的老人家,分到的物资又会多些。
任震飞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他温和地与每个跟他攀谈的老人家说话,没点架子。他的举止如此的从容不迫,对活动的流程如此的熟悉,想必他已经做了很长时间吧?后来,彩旋才从维维那里知道,任欢认识震飞的时候,震飞就已在做这些慈善活动。
除了任欢,他家里还有三个孩子。任欢是最小的一个,其他3个都是高中以上的学生,今天那三个孩子,就因为学业繁重而没跟来。四个孩子?她一个都养不过来,他还帮别人养孩子?为何他就不结婚,自己生一个来养呢?
而更令她惊讶的是,他领养的孩子根本不止四个,前前后后,加上寄钱出去领养,和带回家来收养的,至少一百多人。这些孩子有些已经长大,能自食其力。所以他领养的孩子,不断地有人长大飞走,又不断地有小小的孩子来到他身边,需要他的帮助。
为了照顾这些孩子,震飞还专门请了保姆照顾他们的起居饮食。但是,被领养的孩子,必须跟着他去参加慈善活动,这也是他对他们提出的硬性要求。
在敬老院呆了两个小时,物品都分完了,情况也了解得差不多,大家准备离开的时候,敬老院的赖院长才出现。他是一个身材肥瘦中等,1米7高,一个戴着金丝眼睛的斯文男人。
他一出现,就冲震飞跑过去,与他四手相握,充满歉意地说道:“对不起,任先生,刚才招呼一个准备免费供应早餐的厂商,所以来晚了。招呼不周,请原谅。”
震飞随和地笑道:“没事,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过来,对这里的早熟悉了。”
赖院长呵呵笑了两声,然后感激地瞧着任震飞,说道:“任先生,谢谢你们善爱基金会提供的基金,否则我们这里的何伯早就放弃治疗了。”何伯他中风之后,留下一些后遗症,以致瘫痪。
“哦?何伯他现在怎样?”
“用你们提供的资金,他坚持做了两年的针灸推拿和康复治疗,现在已能行走自如了。”
震飞也不禁笑弯了眉。两人寒暄客套了几句之后,震飞才带着众人离开敬老院。
任欢悄悄地告诉他们母子俩,善爱基金会是震飞创立的。任欢说的时候,充满自豪感,为她的任叔叔而骄傲。
他平时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总是吃素,不会是因为他这个善爱基金会吧?自己的生活都没过好,就去帮助别人,就像任震天那样吗?匹夫之勇!
维维站在任震飞的小轿车前,不肯离开,噘着嘴跟妈妈说:“我想坐任叔叔的车,妈妈可以吗?”
彩旋有点为难,总不能半路抛下梁一斌自己离去,那么没义气吧?
“维维,我们家跟任叔叔家不同路,乖,我们坐梁叔叔的车,好吗?”说着,她就拉着他的手,想拉他到一斌的车里。
任震飞这时语气温和,但神情淡漠地说道:“我们送维维到你家吧。”
见他如此说,彩旋倒不好意思再拉维维回去,只能任由他跟任欢一起。她很少让维维一个人出外,现在见着维维坐别人的车,她的心就老是有些不安定。
梁一斌在她耳边低语:“维维长大了,只是坐车而已,你放心吧。”
彩旋瞧瞧他,心想他怎么知道她担心的?
“你那么担忧地看着你儿子,任谁都看得出来。”说完,他拉起彩旋去上他的那辆小轿车。
任震飞从倒后镜内,看着那两只握在一起的手,情不自禁地抿紧双唇,握着拳头,甚是恼怒。人都这么大,还需要拉手过马路吗?有必要一天牵几回手吗?想着,他黑下了脸。
到了家楼下,陈彩旋从震飞那儿接过孩子。震飞半点笑容都没有,虽然说话仍是那么温和,但听着他的话,就让人有种暴风雨前夕的危机感。
丢下那两辆车,那两个都怪异的男人,两母子匆匆地上楼。家里很安静,炮炮不知又跑去哪里“钓鱼”了?现在,彩旋他们见它不在家,已见怪不怪。
任震飞与梁一斌俩人都不约而同地等待陈彩旋的关门声,等门关上后,一斌正要启动小车,震飞却穿过车窗喊住了他,说道:“你在前面的小亭等等我,我先送任欢回去,十分钟后来找你。”说完,震飞的小车已像箭飞了出去。
没多久,梁一斌已坐在凉亭内的石凳上,背靠着柱子,若有所思地瞧着彩旋家的阳台。
任震飞一个急刹车,停在草地旁。他神情凝重,脚步急速,两步并三步地朝梁一斌走来。
一见到梁一斌,他就蛮横专制地喝道:“离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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