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男孩的心思你别猜

可是他的那一出手,根本就是连官差那边也给得罪了啊。

顾流年只教训姓张的那边的人,对官差是怎么也下不了手的。

但顾泊岸可以啊。

打晕他们头儿的事顾泊岸,那些官差纷纷将矛头给对准了顾泊岸。

姓张的那边残余的几个人很快也顾流年给收拾完了。

那姓张的见状,双腿颤抖成了筛子,面上愁云凝聚,嘴唇也好像被上了发条似的抖个不停。

顾流年走到他跟前,一棒子就把人敲晕了。

若不是担心着苏翎颜想回去看看她,他能当街把姓张的给揍成猪头。

“你怎么样?”一到了苏翎颜的跟前,顾流年就急忙拉着她的手慰问。

“没事,没事。”苏翎颜就怕他着急,活动了动自己的四肢,和声笑道:“那人估计是个怂包,仍棍子的时候没有用多少力气,看着挨了一下,其实一点都不疼。”

顾流年信她才怪了。

“泊岸。”他朝着仍在酣战的顾泊岸吼了一嗓子:“别恋战,撤。”

“你先带她去找大夫。”顾泊岸头也不回地回应了句。

“那你自己小心。”顾流年知道顾泊岸的本事,没多废话。

他一下子将苏翎颜打横抱起,一路小跑就往医馆奔去。

“不…,我真的没事。”苏翎颜有些哭笑不得。

在医馆附近,顾流年碰见了两个王府的小厮,便让他们去找谭卓文处理顾泊岸那边的事情。

经历这一出,姓张的肯定是要倒大霉,那些对顾泊岸出手的官差,也难逃处罚。

开玩笑,那可是皇子!顾流年都打不得骂不得的人!

按照顾流年的命令,医馆里的女侍给苏翎颜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但别说是被棍棒打击之后的红肿,就连一些轻微的印记都没留下。

估摸着应该就是苏翎颜说的,到了她跟前的时候那棍子就卸了力气了。

女侍出了内堂去向顾流年说的时候,顾泊岸也已经脱身赶了来。

顾流年这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可能!”顾泊岸却一嗓子吼了出来。当时苏翎颜痛的龇牙咧嘴的那一下,他可是亲眼看见了的。

那女侍被他吓得打了个寒噤,顾流年也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他问道。

顾泊岸却未回答,迈步就朝着内堂走去。

“哎…”顾流年急忙追赶,这小子今天怎么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直这么冲动?

内堂里,苏翎颜才穿好自己的衣服,就察觉有人脚下急匆地朝着这边走了来。

“顾年?”隔着门,她唤了出来。

门外的顾泊岸立刻顿住了脚步,他的身体一僵,心头也好像被什么钝器重重地击了一下。

门外没回答,苏翎颜就默认了是顾年,她半开玩笑道:“你不用这么担心,都说了我没事。等会儿我们去吃些东西,有力气了之后再去揍那姓张的三百回合。”

“一个女孩子家家,成天嚷嚷着揍人,哪天还不得把天给捅出来个窟窿?”顾流年追进来内堂后正好听见苏翎颜说这句话,嗔怪着说道,嘴角却溢出来了宠溺的笑。

得,顾泊岸的眼皮子底下两人就开始……调情了。

“天捅了窟窿怎么样?”苏翎颜再整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开了门,“你帮不帮我捅?”

话音才落,她就看见了闯进来的顾泊岸。

苏翎颜的火霎时就上来了,上一秒还是言笑晏晏,下一秒便是乌云压顶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顾泊岸走去:“你,明明会武功,那棍子扔过来的时候发什么呆?你还敢打官差,这可是在东河郡,给你跟棍子你是不是敢上天去揭一层云下来!”

她吼得中气十足,顾泊岸今日两次失控都是被她惹的,现下竟然还挨了骂,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想去把苏翎颜的嘴巴缝上!

但再想起来她帮自己挨了棍子后龇牙咧嘴的动作,又想起来她刚才对顾流年说的话,就反应过来她可能是不想让顾流年担心,所以现在正在强行忍者疼痛呢。

这么一来二去的饶想,他哪里还出得了手。

“也不知道谁才是胆大包天的那一个?”

阴森森地丢下这句话,顾泊岸咬了咬后槽牙强迫着自己控制情绪,跟着愤愤转身离去。

刚才是谁说要把天捅个窟窿来着的?姓张的又是谁招惹来的?

哦,他还发起脾气来了?

苏翎颜挨了莫名哑巴气,颤着指尖指着顾泊岸离开的方向,直跺脚。

顾流年见状,却笑了--她现在的这幅样子,真是小女子姿态十足。

“你还笑!”苏翎颜瞪了顾流年一眼。

顾流年笑得更欢了。

苏翎颜恼,转身再次进了内堂,反手就要关门。

顾流年急忙一个箭步凑上去挡住了门,从背后抱住了苏翎颜,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边低语:“把天捅个窟窿这种这么累的事,我怎么会舍得让你去做?”

“你只需要安稳地坐着,一切都由我来做就是了。”

这样的话,任那个女生或者是女人停了,估计都没有办法淡定吧。

“切…”苏翎颜心里已经美死了,嘴角都溢了笑,却仍然嘴硬:“说得好听,要是我让你去杀人放火呢?你也去?”

“那你会那么做么?”顾流年轻飘飘地一句话,四两拨千斤,又把问题踢回来了给苏翎颜。

好吧,苏翎颜妥协了。刚才她问的问题,确实是无理取闹了一些。

“不过。”顾流年却再开了口,“有我看着你,不会让你做那些出格的事情的。”

“那,万一没看住呢?”苏翎颜想起来了南巷那些的事情。

虽然她知道自己才问了一个无理取闹的问题不能再继续了,但鬼使神差的,她就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那还能怎么办?”顾流年的语气无奈极了,好像苏翎颜真的已经坐做下了十恶不赦的错事。

苏翎颜隐约嗅到了一丝不大寻常的气息,不知觉敛了声息,全神贯注地听着顾流年接下来的话。

“只能是我帮你扛着了。就我这副血肉之躯,就我手中的那一点点权力,能帮你扛多少就帮你扛多少吧。”

一瞬间,苏翎颜泪目了。

王府大小姐顾留安和她说过,顾年看似开朗,实则承受了许多的压力。

现在,他的肩膀上又多了一个自己。苏翎颜突然有些不忍心了,她想把自己拥有空间的事情告诉他,告诉他他们其实什么都不缺,也根本不用惧怕任何人。

“你怎么了?”苏翎颜伸手抚上了顾流年的脸颊,她感觉他今天似乎很累。

是啊,怎么会不累呢。姓张的寒了他的心就罢了,那些官差竟然也是如此。

人总是会对付出了很多辛苦才换来的东西格外关注格外敏感。

“没。”顾流年嘴角溢出了一抹苦笑,“只是舍不得让你走。”

分别,确实是个让人很不好处理的话题。

“明年有大试。不然我努努力,要是能考中一些功名,就能来东河郡城的试院里来读书,到时候我们就能再一起了。”苏翎颜说道。

这是最快,也是最明朗的办法了。

“真的?”顾流年立刻“活了”起来,语气也变得欢快了些。

“当然。”

“不过那你可得好好的用功了,我听蓝才说,你在学堂里经常翘课。”顾流年半开玩笑说道。

“……”有这么嘲讽打击人的嘛。

她怎么说也是接受过二十一世界高等教育的人好吧?

“为了你,我乐意,怎么着吧?”极其短暂的腹诽后,苏翎颜冒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这是,在示爱么?顾流年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

苏翎颜说那句话的时候就起了坏心,察觉顾流年失神儿了,她巧妙地挣开了他的怀抱,踮着脚尖在他的侧脸上落下一吻,跟着就是几乎以光速开了门“逃走”。

留下顾流年在原地,风中凌乱而心花怒放。

南信元已经把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南枯离也安排好了马车,所以苏翎颜打算明日就启程回清远县了。

晚上,客栈。

南信元和南枯离把要带回去的东西往马车上搬。

苏翎颜一手拎了一个大包裹去了顾泊岸的房间,正要敲门,顾泊岸却从里面开了门,他的手上也拿着东西。

他们两个都把对方给吓了一大跳。

最后还是顾泊岸先反应过来,他沉默着转了身,坐回了自己房间的桌子旁。

反正也要走了,苏翎颜也就懒得再去追寻顾泊岸是在抽哪门子的风。

她也进了屋子,把两个大包裹放在桌子上,指了指其中一个道:“这是给你的。”

顾泊岸才勉强纡尊降贵地把眸光给挪了过来。

苏翎颜打开了包裹,里面都是一些巧克力、糖果、风干牛肉等吃食以及一些银子,“你这人什么都不说,顾年一个男人估计也考虑不到这些,这些你拿着,能顶上一阵子。”

顾泊岸又闻言,又把头给扭了过去:搞得好像他离开了她就会过得有多委屈似的!

“尤其是这个。”苏翎颜从包裹里拿出来了一个塑料盒子,里面是她从空间里的冷冻库里随便装的一些水果拼盘:有荔枝,车厘子、羊角脆、释迦、山竹和脐橙等。

她把盒子推到了顾泊岸的面前,道:“这个放不住,明早之前你一定要把它吃了。你看看你,过了年就十四了,虽然武功高,但个头不够,将来要是因为这个吃了亏怎么办?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多补充点儿维生素。

好吧,说完了她才反应过来,顾泊岸应该没听说过维生素。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

苏翎颜再道:“就是,只是这一些可能起不了什么作用,你先尝尝味道,要是我明年来了东河郡城,一定每天都给你准备。”

哼,不需要。

顾泊岸心底不屑着,却始终没敢说出来或者是把那盒子推回去。

因为他知道,以苏翎颜的性子,推回去了,她就不会再推过来了。

“另一个呢?”他转移了话题。

“哦,这个是给你大哥顾年的。”苏翎颜拍了拍那个包裹,眼睛里的爱意就差溢出来了。

“你没告诉他你明天走?”这倒是让顾泊岸很诧异。

“嗯。”苏翎颜点了点头,“告诉了他,又该舍不得了。”

哦,就不怕我舍不得是吧?顾泊岸的心火烧得更旺了。

额,不好意思,就您老那一天天对苏翎颜的态度,还真的是让人难以察觉您有半分不舍。

给顾流年的包裹里装着的,是一些风干牛肉,袋装小蛋糕,因为苏翎颜发现顾流年挺喜欢吃这两样东西的。

还有就是一支她从空间里跳出来的玉笔,不过她花了心思,在上面刻上了顾年的名字。

“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或者是问的么?”顾泊岸突然发问,让苏翎颜很猝不及防。

这小子的脑回路还真的不是正常人能够跟得上的啊。

“有。”她还指着顾泊岸把东西交给顾流年呢。

分别时刻有求于人,苏翎颜当然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驳了顾泊岸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在家里住要跑到客栈里来?”这个问题,确实是苏翎颜一直想问的。

“要你管!”这事儿正好戳中顾泊岸的痛点。

他今晚还在想要不要要是苏翎颜离开了他要不要继续住在客栈,结果她就这么直直地撞上来了枪口。

“……”苏翎颜算是领教到了,男孩的心思你也别猜。

她又硬找着话题,东拉西扯了好一会儿后,实在是连尬聊都继续不下去了,苏翎颜干脆起身离开了。

她不知道,顾泊岸一直还在担心她挨了棍子的伤,衣袖里一直藏着药。

方才他突然开门,其实就是想去给她送药的!

闷火憋在胸膛,顾泊岸感觉整个人都十分十分地不好了。

实在忍不住了,他拿起苏翎颜给他的那个行子出了门。

三两下就翻到了客栈后院的墙头上,那里,正好可以看见苏翎颜房间的窗户。

冬季夜里的冷风吹着,顾泊岸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个盒子。

他极轻极轻地从里面拿了一个车厘子,塞进自己的嘴里,细细地嚼着,闭了眼认真地品味着。

似乎那每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水果的味道,都在印证着苏翎颜之于普通人的在他心底的特殊。

一整盒的水果吃完后,顾泊岸的全身已经被冷风吹得冰冷。心底的躁动也因此缓和了几分。

他这才翻身下墙,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进房间门之前,却看见南枯离一脸凝重的徘徊在苏翎颜房的房门外,一派极其纠结的样子。

顾泊岸对苏翎颜之外的人都没兴趣,闷头推了门。

结果才一进去,他就看见了自己出门之前放在桌子上的药。

他在原地发愣了足足有两分钟,才说服了自己去把药给苏翎颜送去。

不然明天她走了,可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但是当顾泊岸带着药到了苏翎颜的房门口要伸手敲门的时候,却听见了里面南枯离的声音。

他没偷听别人说话的癖好,打扭头便欲走。

可,房间里面又传来了一声瓷器被打碎的声音。

是苏翎颜在盛怒之下摔了一个杯子。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顾泊岸又顿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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