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赶蛇出洞
尉扬朝他摇了摇头,“不可莽动。越是这种情况,越要冷静。”
“那我们在这,岂不等于等死?”池峰激动地道。
尉扬望了他一眼,坚定地说,“那我们就将计就计,来个守株待兔。”
这时,尉迟风也飞身跑了下来,边跑边挥舞着手中的枪,“怎么啦?出什么事啦?”
好像还没睡醒。
尉扬一下挡住他,不让他看到方铁,“没啥事,回去睡觉去。”
说罢,朝龚破夭使了一个眼色。
龚破夭身形一闪,便闪到尉迟风身边,说声“迟风,我们回去睡觉”,手微动,尉迟风即被车转了身,像被风吹一样,飘回了楼上。将尉迟风送入房间,龚破夭顺手点了他的睡眠穴位。
打了个呵欠,尉迟风不好意思地说,“嘿嘿,我还真想睡。”
话音未落,人已倒到床上,双眼沉沉的,再也睁不开了。
龚破夭走出房间,帮他关上门,才回到自己的房。
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方铁惨死的面容历历在目。虽说方铁只与他喝过一场酒,与他非亲非故,但他毕竟是死在日本特工的手下。因此,不管死的是谁,他都觉得与自己有仇,非报不可。
从昨晚的黑,到白天的一场小枪战,他龚破夭已经明白,尉公馆已处于监视之中。作为一个猎手,他十分清楚对方如何设伏,如何进行监视。略想了一想,他就呆不住了,拿上手枪,装上子弹,插上匕首,便从窗口飞了出去。
他决定来个赶蛇出洞。
飘入树林,他发现军情局的特工,一下子多了十几个,都在严阵以待的样子。不由佩服尉扬处险不惊,雷厉风行的风格。前面刚说了要守株待兔,这刻就已经将人手布置到位。
尉公馆背靠树林,面向街。街对面是一排两三层高的民用楼房,楼房的南面有几幢五层高的商业楼,北面有一间大酒楼。而街后面那座教堂,一下就闯手了他龚破夭的眼帘。乍一看教堂只露出半边,并不十分显眼,但教堂顶上的一只窗子,正好斜对着尉公馆。要说设伏,这里并不是最佳的角度,可对高明的狙击手来说,则是一个既能隐藏自己,又能达到狙击、便于撤离的好位置。如若要监视尉公馆,单这一个点还不足够。另外两个点呢?显然就是商业楼和大酒楼了。这两个点与教堂正好呈一个三角形,将尉公馆全都监视住了。
但这是远距离的。
商业楼和大酒楼距尉公馆均有两百多米。教堂更远一些,足有四百米。
近距离的呢?
无疑就在尉公馆正门前的大街上。他们会扮成人力车夫候在街边,或假扮一对情侣,缩在街角。这些是基本固定的。还有游动的。你从街这边走过去,我从街那边走过来,相互交叉,始终将尉公馆的一举一动收入眼里。说得不好听,那是连飞出一只苍蝇,都逃不脱他们的目光的。
也就是说,前后左右,周围的街巷,都会有他们的人。只要尉公馆一有动静,他们的信息马上就会传递出去。负责跟踪的就立马会跟踪上来。
飘出树林,龚破夭便钻入一条巷子,直奔教堂。
巷子两边是密集的民房。
全城已经是灯火管制,巷子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当然,这是对常人而言,对于他龚破夭来说,他那双猎人的眼睛十分凌利,百米远的目标物,他仍然能隐约看得见。
刚飘入巷子不久,龚破夭就看到几条黑影,闪入了旁边的巷子。那身手之快,并非平常人所能做到。
龚破夭不由想,特工需要好身手,但也正因为其身手好,时常就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瞧,前面那个家伙就没闪没避,他装成一个小瘪三的样子,嘴里叼着根烟,大摇大摆地朝他龚破夭走了过来。
让他回日本见他娘去。
龚破夭心道,人已闪到“小瘪三”身边。“小瘪三”的大概只望到龚破夭半眼,连脸容都还没看清楚,头颅就飞上了半空,在半空滴溜溜转的时候,嘴巴叼着的烟还在。而“小瘪三”别在腰间的手枪,已到了龚破夭的手里。
龚破夭再腾地跃起,一脚将那头颅踢向那几个黑影闪入的巷子。顺手也将“小瘪三”的手枪扔了过去。
相信头颅“嗵”的一声掉到他们脚边,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双脚落地,龚破夭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那是寒光闪闪的,一滴血都沾。这美式匕首,也够锋利的。插回匕首到腰间,龚破夭开心地想。
当他飞过那几个黑影闪入的巷子的时候,身后果然传一阵惊慌的声响。
快到教堂的时候,教堂的围墙旁边,竟有一对情侣。
是听到他故意发出的声音,他们才假装亲吻的。
女的靠墙,眼睛还瞪得挺大,朝龚破夭这边望过来。
但她哪里看得见龚破夭?
龚破夭却看得她清清楚楚——是个中国女子。
看男的动作比较粗鲁,身材也是矮矮横横的,龚破夭猜那准是个小日本。
小日本在中国的土地吻中国的女子,这像什么话——
当然,这并不是龚破夭想的。龚破夭并没这么幼稚。
龚破夭很清楚,国弱受人欺。尤其是两国相争,胜者为王。即使还没胜,只要侵略者的气势大过被侵略的国家,平民百姓也就成了侵略者的奴隶,那是倍受奴役和摧残的。
“让他们疯去。”
龚破夭心念一动,脚下一飘,无声无息就到了“情侣”身后,一手在小日本的后脑轻拍,一手连点了女的几个穴位。脚好像都没停,他龚破夭已飞入了教堂,朝顶层飘去。
若莫是他飞入教堂门里那一刻,那对“情侣”竟发疯似的疯跑了起来。
龚破夭只给了他们十五分钟的时间。因为他推测,中村正岛的临时指挥所,应该就在这附近的某一座民房里。十五分钟,足够那对“情侣”跑回去报告了。报告完之后,也就是他们一命呜呼之时。若是正常的特工,自然不会那么傻,直接跑去向中村报告,暴露中村的临时指挥所。但他龚破夭所点的穴位,是在他们临死前变得狂乱、绝望,第一时间就急着去搬兵求救。
飞上顶楼,一个日本特工正趴在地上,脸贴着枪,眼睛对着瞄准镜,正监视着尉公馆。
他是否能看到什么东西,龚破夭就表示怀疑。
龚破夭一脚踏地他的背上,那家伙还叽哩呱啦说着什么。
听口气,是当他龚破夭是自己人,搞笑找第二样,不要踏他的背脊。
龚破夭的劲一发,就听到他的脊梁“咔嚓”一声断了。
大大地惨叫了一声,这日本特工就与阎罗王握了手。
龚破夭要的就是他的惨叫声。
这惨叫声一传出,真就像晴天的一个响雷,在静夜里传得清而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