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初遇敌特工
这神秘的黑影是谁?
回到房里,躺在床上,龚破夭仍在想。
第二天,吃完早餐,尉扬就对尉迟风道,“迟风,今天好好陪你夭哥去玩一玩。”
“是,爹地。”尉迟风高兴地答。
“不过要小心,不要往郊外去。”尉扬叮嘱道。
“知道了,爹地。”尉迟风道,意外之意像在说,我都长大了,自己会照顾自己的。
尉扬放心地笑了笑。
坐上一辆黑色的甲壳虫轿车,龚破夭就感到有点别扭。
“咋了,夭哥?”尉迟风打着火,笑问。
“嘿嘿,空间太小了,像被困在白鸽笼一样。”龚破夭答。
尉扬慢慢将车开出院子,笑说,“当然啦,你自小就生长在大自然,张眼见的就是天,就是站在山巅上的辽阔,即使是让你坐在大客车里,你也会觉得狭窄的。”
嗯,这倒是。
龚破夭心道。
但当甲壳虫穿过了几条街,龚破夭也就习惯了、适应了,并感到一种舒适。这一是多得他的适应能力强,二就是这德国造的甲壳虫,从外面看似小,坐到里面,该舒展的脚,能舒展;该靠的背,也靠得宽松。
尉迟风就说,德国的将军都是坐这种甲壳虫的。
尉迟风带着龚破夭去了中华门、雨花台,最后转到秦淮河边的时候,已是中午。
将甲壳虫停在一间酒楼旁边,尉迟风便道,“咱们在这里一边喝酒,一边怀想淮河烟花女子,如何?”
“还用说,你是东主,当然听你的。”龚破夭笑说。
两人进了酒楼,上了二楼,在靠窗的一张台前坐了下来。
酒楼老板走了过来,热情万分地道,“两位公子,想喝些什么茶呢?”
公子?我成公子了?
龚破夭感到这“公子”这个称呼,与自己很陌生。可看看自己,心里也就明了老板为什么会当自己是公子。因为他身穿着一套质地极好的银灰色西装,单是领带上的金夹子,就有二十多克,领带都被坠得直直的。
尉扬对他并没见外,也是当他是大老板的儿子一样来装饰他的。
“有秦淮茶么?”尉迟风调皮地反问。
老板一愣,继而呵呵笑道,“公子真会幽默。不过,用上这秦淮河水泡上的茶,也可说是秦淮茶吧?”
“聪明。就来一壶普洱茶吧。”尉迟风说。
老板的脚蠕了一下,想走又没走。
尉迟风不由抬头望着他,他瞧了瞧四周,方压低嗓子对尉迟风道,“这位公子,看你也是官家的人,可知道南京会怎么样?国军能抵挡小日本的进攻么?”
“你说呢?”尉迟风反问。
老板神秘地道,“听说南京城周围都布置了许多国军,以我小百姓的想,国军应该能保得住南京。”
“嗯,要相信国军的实力。”尉迟风一本正经道。
“是的,是的。”老板忙不迭地答,然后退去。
但这顿饭,尉迟风吃并不开心,因为点什么菜,什么都没有。以老板的话说,原先送河鲜、湖鲜、海鲜、野味的人,都不见来了,好像都进不了城似的。尉迟风想生气,都不可能。因为形势确实如此,而且要比老板想象的严重得多。
日军已经攻陷常州、宜兴,并进犯江阴要塞,兵分四路,向南京急速推进。很快就会兵临城下了。
从窗口望出去,秦万河上非但没有满是青楼女子的花船,就连那些小渔船也不见了踪影。整条秦淮河一片寂静,苍凉着初冬的寒意。
一切都仿佛要远去似的。
这种感觉,只有他这个生活在南京的人,才会产生。
他尉迟风本就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但此刻,他的心间,也禁不住生出
一种淡淡的忧伤。
南京是都城,但当蒋介石宣布迁都重庆,这南京国都的辉煌,就好像已经拉上了帷幕。
但这些个人情感,尉迟风并没有在龚破夭面前流露出来。
离开酒楼,坐上车,尉迟风还问龚破夭,“还想去哪玩?”
“不去了吧。”龚破夭答。其实以他猎人的敏感,岂能感觉不到兵临城下那种危急?面对国难,他哪里还有心思玩?
“那就回去?”
“回吧。”龚破夭答。
当车开入广九路的时候,龚破夭便对尉迟风道,“我们后面有尾巴哩。”
“我也发现了。”尉迟风答。
尾巴也是一辆黑色的甲壳虫。
“跟他们玩玩如何?”龚破夭突然来了兴趣,说道。
“呵呵,我正有此意。”尉迟风笑答。一踩油门,甲壳虫便飞驰起来。他们这车快,后面跟着的车也快,紧紧咬住他们不放。
尉迟风突然将车开入一条巷子。
巷子弯弯曲曲的,一下就看不到后面的尾巴了。
在一个拐弯外,尉迟风将车停下。
两人跳下车。
尉迟风手里竟然提着两把手枪。
将一把丢给龚破夭。
尉迟风躲在拐角处。
龚破夭则跃上房子,往对方追来的方向飘去。
急驰的车声也破空而至。
车头刚出现在拐弯的地方,尉迟风的枪就响了。
“砰砰砰”连开了数枪。
“嘭”的一声,对方的车子一头撞在墙上。
司机头部中弹,一命呜呼。
车里跳出两个日本人来,身手奇快。人未出车,枪已响。
尉迟风三纵两跃,便躲到自己的车后,与对方对射。
两个日本人——显然是特工,也躲在自己的车后。
射了几枪,一个矮个日本特工对另一个瘦个子叽哩呱啦了几句。当是发现尉迟风他们这边只有尉迟风一个人,另一个人可能在哪设伏。
但这已经迟了。
当瘦个子扭头往屋顶张望,一颗子弹“嗤”声就钻入了他的额头,闷哼一声,当即倒地。
矮个子拔腿欲跑。
腿是拔起来了,但龚破夭射出的第二颗子弹却吃在他欲跑的腿上。
忍着痛,一手捂着大腿,矮个子仍转身就跑。
是向龚破夭这边跑过来的。
龚破夭身形一晃,就从心顶飞了下来。
矮个子只感到一阵风声吧,手里的枪就不见了,瞪眼看到的,是龚破夭笑咪咪的脸。
说他瞪眼,乃是自己的喉咙已经被龚破夭捏住。
“夭哥,留活口、留活口。”尉迟风边跑过来边高声道。
“嘿嘿,放心,为你留着哩。”龚破夭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