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七章 宁存志离尘算计
离尘虽然明面儿上是宁存志引荐的,二人亲密一些也没什么,可建文帝向来疑心病重,两人也就不好走得太近,几天才能见上一面。
“还真是无情呐,宁丞相!”离尘见他要说正事儿,心里的那股气儿散去,面上依旧调侃道。
“离尘大师,本相可记得这几日陛下的丹药要的更勤了。”宁存志似笑非笑道。
两人看着亲密无间,私下里却喜欢用对方的身份来互相调侃。一个称对方“宁丞相”,却没有丝毫畏惧;一个称对方“离尘大师”,却没有丝毫尊敬。
“老衲出马,自然是无所不能。”离尘一脸无所谓道。
“你这几日还是小心一些,杜公公递信来,艳贵妃暗中挑拨你与皇上的关系。”宁存志颇为无语道。
“艳贵妃?呵,鼠目寸光之辈罢了,有何值得老衲忌惮?”离尘丝毫不在意。
“如今你的延年益寿丹比凤皇给艳贵妃的龙精虎猛丸厉害,建文帝自然不那么依赖艳贵妃,是个有野心的人都知道这时候最直接了当的方法是除掉你。”宁存志像是陈述一个事实一般道。
“不管如何,艳贵妃不是老衲的对手。”离尘对于自己的本事还是十分自信的,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算了,左右你也不听!”宁存志见他如此漫不经心,毫不在意,只觉得自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索性破罐子破摔道。
“与其担心老衲,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老衲做什么可都有你宁丞相在后面担着,现在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都恨透了你。”离尘一脸幸灾乐祸道。
“不管怎样,只要皇上还用得着本相这个‘丞相’,就没有性命之忧。”宁存志十分清醒道。
真真论起来,宁存志和离尘在某些方面还真是接近,都没心没肺不担心自己如今的处境。
“那位姜小将军最近说了什么没有?”离尘问道。
“说了,不出三月南方十国将不复存在,北凤军队将动,咱们该做准备了。”宁存志淡淡道。
“这位小将军倒是好手段!”离尘意味不明道。
“离歌也只是个可怜人。”宁存志不知想起了什么,语气悲凉了几分。
“老衲倒是觉得她是少数有手段的人,不过一介女儿身,而天下都因她而动,真不知是劫数,还是命数……”离尘语气淡淡,不悲不喜。
“话说的好听是天下因离歌而动,本相看大师是想说离歌是个祸害吧。天地不仁,君王无德,就算没有离歌,南楚也注定灭亡。”宁存志带着几分严肃,几分嗤笑道。
“姜小将军生来是煞星的命,这一生坎坷波澜众多,取名为离歌想也是替她瞧过命的先辈给的法子,离歌离歌,这是要她坦然面对自己一生命途多舛啊……”离尘丝毫不顾及宁存志直接道。
宁存志闻言果然脸一黑,不高兴道:“你这臭和尚好没意思,离歌都如此艰难了,你竟然还落井下石,别说你是我朋友!”
看来宁存志是真的气得狠了,以前无论如何生气也会说一句“大师”,如今倒直接变成了“臭和尚”,足以见其恼怒之深。
离尘见他如此在意,忽然好笑道:“冷若冰霜的宁丞相这是绷不住了?还是因为老衲说了你心上人,所以生气了?”
“你别胡乱说!”宁存志脸更黑了。
离尘隔着桌子,拍拍他的肩膀,笑嘻嘻道:“啧啧啧,没想到啊,宁丞相竟然早就芳心暗许了,只是可惜了,你啊斗不过凤霖那家伙。”
“你再胡说本相可要生气了!”宁存志见离尘越说越离谱,赶紧威胁道。
“不说便不说。”宁存志向来自诩温润君子,绝不会轻易生气,可他若是生气,那就是真正的生气了,为了自己的吃喝拉撒着想,离尘决定服软。又接着问道:“那咱们还是像如今这般维持现状吗?”
“自然不是,咱们得开始准备收网了。”宁存志意味深长道。
“有话快说,弯弯绕绕做什么?”离尘最是看不惯文人墨客,那弯弯绕绕能让人晕过去,更何况宁存志就是那文人墨客之首,响当当的状元郎加上高高在上的丞相之位。
“大师不是能掐会算吗?不如算算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宁存志促狭道。
“你竟然质疑老衲的能力?”离尘唰地站起身,伸出食指指着宁存志,两眼睛瞪得有铜铃大,气得手都抖了。
宁存志话里话外明明白白地瞧不起离尘吃饭的伙计,士可杀不可辱,离尘自然是不高兴。
“不是质疑大师的能力,只是让大师看清楚,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宁存志丝毫不在意头顶上指着自己脑门儿的手指,十分淡定道。
离尘脸上一阵古怪,旋即坐下,面上一片苦恼之色,这天下是怎么了?宁存志如今是怼人的功力愈发见长啊,以前都是他可劲儿气宁存志的!宁存志刚才这话他哪里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不就是说他离尘能掐会算,可他宁存志也是满腹计谋!离尘暗自思忖,觉着自己得好好想个法子,一举制敌,让宁存志再也抬不起头怼他。
“怎么,大师认同本相说的话了?”说是这么说,宁存志可没有那么天真,离尘自入宫以来就一直看他宁存志不爽,根本不可能认输,宁可相信母猪会上树,也别相信离尘会心甘情愿退让他宁存志一步!
出乎宁存志意料,离尘非但没有像之前那样炸毛,还摸着下巴,盯着宁存志,满是打量,直到对方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这才慢悠悠道:“老衲有预感,这三日内你必定会失去童子之身。”
“你胡说什么?谁会失身了,不对,谁是童子之身了?”宁存志听闻离尘所言,面上一阵青一阵白,皱眉打断。
只可惜越是这样,越像是欲盖弥彰……
离尘丝毫不在意地笑笑,十分淡定道:“若是失身了,记得买十两银子的炮竹感谢老衲!”
宁存志表示自己不想说话,先不说他如今连个喜欢的女人都没有,就说区区三日,他一个睡了近三十年冷床的人还怕这三天么?一脸不在意道:“你怕是永远没这个机会了。”
“一切自会见分晓!”离尘高深莫测道。
心里却是在盘算如何让宁存志失身,他就算看宁存志那张大大写着“最近命犯桃花”的脸看错了,难道他一代高僧还想不出一个法子让他失身?
宁存志被他说的心里有些发毛。离尘这个人的确是有些不靠谱,挂在嘴边的卦没几个是准的,可他能炼出“延年益寿”丹,自然也能炼出点儿其他什么……
安州城内。
“主子,夫人,黎皇非要见夫人。”凤一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打扰他家主子和夫人,奈何黎皇也太能闹腾了,从醒来那天起,到现在已经五天了,就没有消停过。
姜离歌放下茶盏,看向凤霖,没有说话。
和姜离歌相识几载,她想什么他一清二楚,拒绝不了,也不忍心拒绝,淡淡道:“去吧。”
姜离歌见他没有发怒的征兆,这才放心站起身,在他脸颊飞快地印下一吻,这才笑嘻嘻道:“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大步往房间外走去。
徒留凤霖在原地,下意识抬起手抚上女子吻过的地方,心的某一处被填的满满的。
“空气啊,如此美好!阳光啊,如此明媚!”被迫呆在房间里五天,她都快要发霉了,黎皇真是她的救星。
走到黎皇房间门口,这才收回脸上的笑意,推开门,一个不明物体朝她脑门儿飞来。
一个侧身躲过,疑惑不已:“皇上这是怎么了?”
听见姜离歌的声音,黎皇原本无神的眼中迸发出光彩,高兴不已喊道:“子虚!”说着就要起身,奈何他受了重伤,伤口刚刚愈合,这一用力又倒了回去。
姜离歌顿时紧张不已:“哎哎哎,皇上赶紧躺下!”说着上前将黎皇扶躺下。
黎皇乖乖躺下,这才问道':“子虚这几日都去了哪里?”激动归激动,可黎皇毕竟是一国之君,很快又平静了下来,心里闪过某些猜测。
姜离歌欲言又止,终究是下定了决心道:“皇上,臣这几日都在隔壁养伤。”
这话一出,某些真相就基本浮出了水面。
黎皇脸色苍白起来,看向姜离歌的眼睛里却多了几分仇视:“所以,朕被关在这里五日,是你的意思?”
“是为了保护皇上。”姜离歌半真半假道。
“哈,若真是保护,又为何这五日里你一次也没有来见过朕,亏得朕还日日担忧你被人害了性命!”黎皇目眦欲裂。
“这几日黎国已经被占领了,京城下发了文书,已经开始攻打其他九国了。”姜离歌不接话,反而道。
“所以你是南楚派去的卧底?”黎皇不甘心问道。
“不是。”姜离歌不带丝毫犹豫。
黎皇见她否认,心里更加失望:“事到如今,子虚还要朕慢慢猜你的心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