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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命(7)

去的是刑场。

崔易先着人将孟若虚绑在座位上,同与他停在二楼的临窗处。

这房间曾是孟若虚年幼时的房间。十岁之前他一直同乳母住在这儿,他的母亲去世的早,乳母待他视如己出,特地千挑万选粼出这间房逗他开心。

这间房是个通窗的格局,东西两面具有一扇窗,开了东边的窗望下去,是一棵将近几十年的桃树,一到春天便缀满桃花。开了窗,花香和花瓣便和着暖风一同卷进来,往往只半天,地上就铺满粉色的花瓣,稀稀落落的,煞是好看。

开了西窗,下面是一块很大的空地,供他和下人们蹴鞠用,他有时懒得动弹也不参与,只看着别人踢得爽快,连声叫好。

而现在西窗下的那块空地,却成了惨叫不停的刑场。

那是谁?不是在他身边伺候了十几年的李三儿?二娘,小妹,还有爹……全在,全部都在……受刑……分尸,腰斩,凌迟……他的耳朵嗡嗡的响,那些凄厉的惨叫声忽然就嗡的一声远去,他仿佛被骤然抽离开去,什么也听不到……孟松的嘴一张一合,显然是在大声骂着什么,可是他什么也听不到……只看见他们痛苦的挣扎,呼喊,饮泣……什么也听不见……仿佛是一出哑剧,静静却如此惨烈的呈现在他眼前,渐渐的也退了颜色,只剩下红色……触目惊心的红色,充斥在眼帘中!

他猛地跃将起来,却忘了自己被绑在座位上,一下又跌到地上,恶狠狠一口咬住崔易先的小腿!使力的咬!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他要吃他的肉H他的血!一点渣滓也不留!

崔易先倒抽口气,俯身扬首,狠狠掴了一掌!孟若虚“呸”的吐出一口血,浑身却抖得筛糠一般。

他要吃他的肉H他的血!一点渣滓不留!

崔易先冷笑两声,命人给他松了绑,不由分说拖着他就我那个外走。孟若虚的手脚冰凉,还不忘张口就咬在他手上,霎时血流如注,崔易先又掴他一掌,这次使力太猛,孟若虚由楼梯滚落下去,一直摔得眼前一片昏花,脑中有很长时间的混沌。

崔易先哪管这些,挥手吩咐所有的人都去刑瞅着,径自拖着尚意识不清的孟若虚走到院中桃树下。

他使孟若虚面朝桃树,将他牢牢抵在树干上,附耳阴涔涔道:“分尸,腰斩,凌迟……你想受哪样?”

孟若虚仿佛坠进虚空里,说不出话,使不上劲儿,然而却听到他的话,脑子尚不好用,一遍遍滚着这几句话:分尸,腰斩,凌迟……

崔易先继续说着:“孟家的这位公子哥儿,你可要搞清楚了,现下是你要尊严便没有命,要命就没有尊严,你可想好了?”

脑子变成了块石头,只是机械的重复着那些话:要尊严便没有命,要命就没有尊严……他要!他统统都要!一样儿也丢不得!

那崔易先却是不屑的一笑:“哪儿容得你选!”接下来的一切,他无从感知,或者是感受到了却刻意不去记忆,大脑自动过滤那些让他羞耻一生的事!

一切都静下来了……远处那凄厉的叫声,耳边不堪的男子的呻吟声……什么都远去了,唯有清风萦耳,桃香绕周身,儿时乳母的歌伴着他,伴着他沉,沉,沉,一直沉进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永不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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