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想和你一起去看海
回忆剧情并没有一直继续下去，观测者打断了叶问舟的思绪：“不要做一些无畏的猜想，从世界规则被改变的那一刻起，大宇宙意志就再也没有能力干涉你的命运了。”
“恭喜你，你自由了。”
叶问舟深吸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抬头看向屏幕那头的观测者：“君奉天就是大宇宙意志的代言人吧？”
“嗯。”
观测者点头，“不过哥哥他一直在试图不干涉你的命运。”
“其实我不太清楚，你现在将这一切告诉我的目的。”叶问舟摇着头说道。
“是哥哥让我告诉你的。”
观测者叹息一声，“对于你的遭遇，他表示很愧疚。”
叶问舟沉默着没有说话，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观测者加了一句：“康丽丝回国了。”
叶问舟身子停顿了一下，“我知道了。”
便转身离去。
接近黎明的黑夜，雨幕也变得稀薄了起来。
叶问舟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刚打开自己卧室的房门，却看到床上多了一个人。
康丽丝安静的睡在叶问舟的床上，就算是睡着的状态，眉眼仍旧锋利，但她又是那么的安静，让人不忍心将其吵醒。
叶问舟在床边坐了很久很久，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偷偷地把手伸进被子里。
当然不是因为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汉看到女孩姣好的身躯就要兽性大发，他只是摸了摸康丽丝的脚踝。
原本康丽丝的皮肤跟其他女孩一样细腻柔软，但此刻摸上去却有一种锋利的冰凉感。
狰狞的苍白色鳞片从康丽丝的脚腕和脊椎处细碎的长了出来。
叶问舟刚进来房间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异样，那是天命绝气的气息。
叶问舟颤抖着双手掀开被子的一角，看着眼前触目惊心的一幕。
本应该隐没在皮肤之下的血管此时完全显现了出来，触目惊心的紫黑色脉络从康丽丝光洁的脊背上直接蔓延至大腿，或粗或细的血管像暴虐的毒蛇在皮肤下面随着心脏缓缓跳动。
这是天命绝脉即将爆发的征兆！
天命绝脉根本就没办法清除，不止是君奉天做不到，就算是羲和仙君本人在此也做不到。
直到此刻，叶问舟才明白君奉天为什么对自己表示愧疚了。
躁动的天命绝气正在一步步侵蚀康丽丝的身体和神智，一旦失控就无法逆转，到时候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叶问舟轻叹，把手缩了回来，帮康丽丝拉盖好被子，拿起墙角的伞，在黎明降临之前走进了稀薄的雨幕中。
他拨通了玉咽雪的电话。
尽管是接近黎明的时间，电话还是很快被接通了。
“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是想要彩旗飘飘吗？”玉咽雪轻笑调侃。
“康丽丝现在状态很不稳定。”叶问舟却没有任何想要吐槽的意思，他的语气里有一股细碎的无助感，“她似乎随时都会失控，可她看上去又很虚弱，好像随时都会死去，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极度的将大和极度的虚弱并存，黄泉仙君的天命绝气一面强化着她的身体又一面摧毁她的灵魂，所以她才会表现出如今的模样。”
叶问舟沉声道：“我该怎么办？”
“在她完全变成怪物之前，杀了她。”
“可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愤怒在胸膛里炸开，叶问舟却只能在这对电话大喊。
稀薄的雨幕再次变得厚重起来，漫天都是滂沱大雨，叶问舟想到那个女孩还睡在自己的床上等他回去，她对自己即将到来的残酷命运一无所知。
“对不起。”玉咽雪低声说。
叶问舟苦笑，抬头看着漆黑的夜幕，“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如果我没有被大宇宙意志选中，她一定会比现在活得久吧……”
“这样想你就错了。”玉咽雪顿了一下，“你还不知道吧……”
“嗯？”
“诸神黄昏就要来了。”
叶问舟疑惑：“不是说世界规则已经改变，神性能够回归大宇宙意志了吗？为什么还会迎来诸神黄昏？”
“因为只有人死了，神性才会回归。”
玉咽雪满是无奈的说道：“抓紧时间好好陪你的小女朋友度过余生，反正这个世界很可能马上就要完蛋了。”
“守夜人那边没有相应的对策吗？”叶问舟赶紧问，“命运观测者呢？君奉天呢？我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干，坐以待毙？”
“如果你的小女朋友能够活着见到诸神黄昏的话，我们还是有些胜算的。”玉咽雪语气突然变得认真，“看你的了，羲和仙君的传人……”
说完这句话后，玉咽雪就挂断了电话，只留下在滂沱大雨之中认真思考的叶问舟。
他的确在认真思考，思考自己获得羲和仙君传承后的每一天，然后他的眼神变得幽深了起来。
当叶问舟再次回到房间之中时，康丽丝正坐在镜子前面梳头。
窗外已经是清晨，暴雨下完之后，久违的阴郁天空竟然放晴，阳光慵懒地躺在拼花地毯上。
叶问舟把装着热牛奶的塑料袋放在桌上，坐在康丽丝身旁看她梳头。
康丽丝没问他去哪里，他也不想去解释什么。
康丽丝饱饱的睡了一觉，她的神情自然，姣好的面颊上多了几分血色，叶问舟回来之前她就已经把头发洗好吹干，正把它梳成原来的模样。
柔润长直的黑发宛如绵密的海藻。这是不加修饰的笔直长发，像温柔的瀑布，在榻榻米上披散开来，仿佛一朵盛开的鲜花。
梳好头之后，康丽丝给自己戴上了一顶有蕾丝边的小礼帽，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的端详。
“蛮好看的。”叶问舟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
由于康丽丝一下飞机就直接跑来找叶问舟，行李就在一旁。
康丽丝换上了栗色的女士风衣，里面是深蓝色的针织衫，搭配着黑色百褶裙，她还穿了黑色的打底裤和黑色的羊毛短靴，修长的脖子上围着一条玫瑰红围巾。
她这身打扮，显然是要出门的模样。
“我想去看看海。”康丽丝语气没有丝毫起伏的说道，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怎么突然想看海了？我们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玩。”叶问舟感到头疼，因为晴江市离能够看海的地方很远很远，他担心康丽丝的身体支撑不住。
“因为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