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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三)

往事如烟,丝丝涌于心头,可那些过往的尘事却并未打断时间的流逝。那女子看着昏厥的白梅,抿了抿唇角,对着凌逸辰冷声道:“该你了。”倏然长匕一抬,做出一副招架之态便府身冲向了他。

凌逸辰并没有抬眼看她,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白梅那张血色尽失的脸喃喃自语:“西溪之梅名曰香雪,梅即是香雪。白梅,白梅。。。。。。白香雪。。。。。我竟然此时才发现。。。。”

犹如万念俱灰般,凌逸辰紧闭了双眸等待着同归的那一刻。正当长匕即将触及到他时,只见那女子停在半空之中动弹不得。此时凌逸辰才回过了神,望向了女子。只见此女子身上的淡壁烟缓缓消散,金色的光环从头顶如同金光罩般笼罩散着层层淡光罩着她。女子虽不能动弹,可那表情却是像万蚁噬心般痛苦的扭曲。似是咒文的梵音遥遥传来,循声而看,只见从河岸处一片绿叶承载了两人正缓缓行来,一位是身穿珈裟的和尚,另一人正是早已逃跑的那个渔夫。

以叶化舟,看来这和尚的法力非同一般,当他靠近时却让我大吃一惊。那和尚正是前不久才圆寂的住持。

待那住持登上渔舟之后,这渔夫一扫之前的怯懦样,指着那女子对住持说道:“大师,你看这妖孽已经祸害了一人,您得赶紧为民除害收了她,不能再让她为祸一方了。”

住持看了眼抱着白梅的凌逸辰,转眼从腰间的布袋里取出一粒红丹对这渔夫淡然道:“那姑娘应该还有救,你与那施主把她抬上来,帮她喂服这料丹药可帮她止血固命。”

这渔夫皱了皱眉看着那被定住的女子,迟疑着。

住持又安慰道:“我用金光咒暂且困住了这妖孽,你大可放心前去,救人要紧。”

“臭和尚,以为自己有点法力就敢前来破坏本河神的好事!你胆子倒不小。”

“阿弥陀佛,天地六界,施主本属三界之中,为何自甘堕落入那魔道?”住持双手合十对这女子轻轻一揖。

“不关你事,识趣的就赶紧离开,只是我一时大意被你从旁偷袭,你以为这金光咒能困我多久?!”

住持并未理睬她,从颈上取下一串佛珠缠在合十的双手之上,闭目气定的念着另一种咒文。那一句句的咒文似是反噬着女子身上的魔气,却也让她更为痛苦。那黑色的烟雾时而如近似消散般的淡薄,时而又更加浓烈的散出。似乎那噬心的疼痛却让这女子挣脱了束缚,只见她指尖微微动了两下,下一刻却倏然打破了这金光咒,身形一闪便退后了百米之远,手捂着胸口喘着粗气。

服下丹药的白梅那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点血色,凌逸辰那一直悬吊在嗓子眼的心才安然的放了回去,站起身走至住持的身边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谢谢大师的相救。”

住持目光紧盯着那百米之外还在调息的河妖,深叹了口气回道:“那姑娘能够获救是在她的命宿之内,只是。。。。。”

住持顿时喑哑不语,却让凌逸辰好奇心顿生:“只是什么?”

“你让那渔家赶紧开船离开这里,这妖孽虽入了魔道,可原身必竟是仙,还没有完全成魔之前,仍有一丝仙气护身,凡人不能轼仙,只能暂时拖延她一会。”

“难道不能换回她的本心吗?”凌逸辰想起了白梅曾说过的话。

“她每一百年就要血祭一次洛河以维持她的人形,持序千年之后便会完全成魔脱离这洛河。而今日正是她最后一次的血祭,如想换回她的本心只怕此时我无遐能顾全你们,所以只能先上岸再说。”

凌逸辰点了点头,便赶紧张罗着渔夫撑船。

住持又从包里取出一沓黄符,撒于河中,那符入水之时便自燃而尽,虽看上去无任何一丝作用,却让那远处的河妖不敢靠前一步,只得张口大骂着:“臭和尚,今日之事我便记下,如有一日我离了这洛河之后便前来寻你讨回这笔债!”

住持坐在船尾不停诵念着梵文,河妖的咒骂声渐渐远去,河岸已慢慢浮现在眼前,此时,众人的心才缓缓放松了下来。上了岸后,凌逸辰再次谢过了住持,那住持把自己的那串佛珠给了他:“今日之事怕是一切事情的起始,我与你之间的缘份未尽,这串佛珠送你护身。”

凌逸辰茫然的收下了那串佛珠,虽心里有些疑问却也并未再询问,目送这住持走后便背起白梅与那渔夫去了镇里。经过这一系列的事件之后,凌逸辰明白了自己的心,便也打定了主意,在这龙门镇里与白梅安居下来。先在镇上找了间医馆把白梅安置妥当后,便又去了镇外的

清河村,问询了多人找了间茅屋,又拿着所剩的银两备置了套打匠台,便又回去接来了白梅从此两人隐居在这无人认识的小村落里。

昏迷三日之后的白梅在他悉心照料之下终于醒来,看着凌逸辰所做的一切却不知该如何出声,只是木讷的看着他小心的喂着自己喝着汤药。

“这茅屋早简陋了点,不过以我的手艺不出一年便能攒够钱买下一处较好点的门苑。”

白梅依旧茫然在望着他,无任何的反应。

“虽然我现在身无分文,也无法让你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如此这般你愿与我同甘共苦吗?”

白梅微征了下,眸中渐渐噙满了泪水。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为你打造一支如意银钗,到时正好你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我们便成亲。”

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簌簌落下,这一刻白梅不知等了多久,放弃了所有,只是为了能与他在一起,如今听到他的求婚,她已不知这泪水是为幸福而落,还是她曾坚强了两年来的委屈。只见她一边抽泣一边点着头,却哽噎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看看你,还是当年那个望川桥上倔强的白香雪吗?”凌逸辰怜爱的为她拭着泪:“当初把我绑了一夜,又女扮男装的跑来抢亲的白梅哪去了?那个。。。那个为了救我连命都不要的白梅可是不会哭的。”

凌逸辰放下了药碗,轻搂住了白梅:“你真傻,为了我放弃了所有,不过这份傻气也一点点的撼动着我。”

“那你以后不能再做那采花之蝶了。”白梅轻轻挣脱了他的怀抱,目光坚毅的直视着他:“从今往后你生是我白香雪的人,死是我白香雪的魂,永永远远,直到有一日我说我不要你了。”

“嗯”

“如果你敢再去流连青楼我便学那河神一般堕落成魔,杀了你与所有靠近你的女子。”

“呵呵”凌逸辰淡笑了两声:“你还真如那梅般傲然,却会得寸近尺。”

“你知道吗?我出生之时正是腊月寒梅开,父亲取名香雪,就是取梅之意,清冷的傲然却让人醉花入骨。”

“嗯,你做到了,刻画入骨,把自己刻入了我的骨里,所以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对其它女子动心了。”

“这话我爱听”白梅再次轻轻环住凌逸辰的腰,把头靠在了他的颈项间:“以后你要经常对我说,一直说到咱两迟暮之年共入黄土之时。”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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