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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二章

赵贵妃转眸看了一眼杨淑妃,正好对上杨淑妃看过来的目光,二人具有深意对视一眼之后,有若无其事的撇看眼去。

赵贵妃用了一招以退二为进,得到了照顾四公主的差事,等于说四公主的小命就攥在了自己的手上。虽然下毒之人,并未查清,但是看守暴室的人是皇后的人,若是皇后想要浑水摸鱼也未尝不可,而且若是因此能借着四公主的事情,将皇后和五皇子拉下马,那么她的愿望就更有成功的机会了!

“是,臣妾遵旨!”赵贵妃和杨淑妃躬身福礼。

之后皇上就去了内殿命禁军统领高大人彻查公主中毒一案,直到天色将明的时候,高大人抓住了下毒的小宫女,而此人却是四公主身边的贴身丫头。

皇后听了来福的一番话之后,轻声问道,“难怪皇上脾气有些急躁,且不说四公主的事情传去了会被京城里的百姓如何评说,单单是被自己身边丫头下毒谋害了,四公主一个御下不严就是一个永远去不掉的污点!”

来福公公看着除了一脸唏嘘再无旁的什么表情的皇后,心里没有来得一真佩服。皇后离宫一日,内廷就闹出了这样大的乱子,但是无论几位娘娘们怎么闹腾,却与皇后娘娘无关。朝堂的人总说,皇后贤惠仁慈,以往皇上只说是赞誉皇后的虚话,如今看来皇后却是有几分本事。不说旁的,单单是各宫选择伺候的宫人来说,皇后懿旨,各宫主子自己自行选择伺候的宫人,若是没有主见,那么就将人寻了来,由得主子们挑选!

这份谨慎小心而细致的做派,也难得即便是和皇上不甚恩爱的皇后,能在宫中矗立二十几载而平稳度日!

“谁说不是呢!”来福公公感叹道,“只是如今,四公主那边病势严重,月芳仪娘娘醒过来之后,就一直哭闹不休。”

皇后看了来福一眼,心里明白几分,“多谢公公提点,既然四公主有皇上做主了,那么本宫理应去瞧一瞧才失去皇嗣月芳仪才是!”

说罢,皇后就成了正殿,忆翠连忙迎了上来,将浅色的凤纹披风给皇后系上,“娘娘,四公主眼下在她的宫殿里养着,太医院的人都在那边!”

皇后微微颔首,伸手将披风上的褶皱处抚平,淡声道,“恩,你去一躺四公主那边,吩咐杨淑妃照顾四公主,将赵贵妃给本宫传到月合宫去一趟,本宫先行一步去瞧一瞧月芳仪!”

“是!”忆翠道。

轿撵步子极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月合宫门口。此刻月合宫大门虚掩着,诺大的殿门竟无一人看守,这与之前喧闹沸腾的样子差距甚远。

皇后下了轿撵,带着冰萍进了宫殿。目不斜视,用余光扫视了周围一眼,眼见宫室中有隐隐火盆在燃动,想来宫室的宫人都窝在自己的屋子里取暖。而才跨宫室就听得月芳仪嘶声竭力的咒骂四公主报应。她不喜的咳嗽一声,冰萍会意,唱了一句皇后驾到,屋子里的声音这才戛然而止!

皇后进了内室,冷眼看着跪在床上行礼的月芳仪道,“既然病了,那就好好歇息,皇上是位明君,本宫行事也是讲究理字。你的冤屈,自会有本宫为你做主,何必学了市井妇人一样粗鲁暴躁,全然没有妃嫔的仪度!”

月芳仪并屋子里伺候的两个宫女跪在地上口称不敢,月芳仪哭诉道,“嫔妾也想维持为妃为嫔的仪度,可嫔妾是在心中苦闷,嫔妾才没了孩子,宫里的那些宫人就如此苛待臣妾,太医不来,药也没有,连喝一杯热水都没有,就因为臣妾出身卑微,又没了孩子傍身,就该被人欺负么?”

言罢就在床上嘤嘤哭的伤心,跪在地上的两个宫人吓的魂不附体,抖成了筛子。

“去,将太爷给本宫请过来,另外叫了内侍省的人,将月合宫上下奴才罚去慎行司行三月苦力后贬黜内宫!”皇后吩咐冰萍道,看也不看地上的宫人,而是看向月芳仪,“伺候的宫人不尽心,大可回了本宫,难不成宫里养伺候你的人都养不起了么!”

月芳仪被训斥的不敢声张,但是心里却是极为畅快的看着那些人哭爹喊娘的从屋子里出来后,被人拖走。

冰萍立将人带走之后,又遵从了月芳仪的意思,选了几个老实本分的人进来服侍。

“好了,如今你要的,本宫应允你了,你也该告诉本宫太和殿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使的皇上与本宫的八皇子未出生就夭折你的腹中!”皇后挥退众人,语气冰冷的说道,“你与四公主勾结不是一日两日了,若说旁人害了你本宫倒是肯信的,可若是四公主,她一辈子的荣华富贵都要通过你达成,护着你来不及,怎会害你,你这样的说辞,本宫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月芳仪心头跳的飞快,她没有想到皇后竟然知道自己和四公主之间的事情,她忌惮的看着皇后,“娘娘此话,嫔妾听不懂!”

皇后冷笑一声,轻蔑的看想月芳仪,“不懂?那么本宫再告诉你赵贵妃没有告诉你的事情,妃嫔有孕诞下皇嗣是功劳,但若是没能护好皇嗣致使其夭折了,是累及家人的重罪!你是想将所有的罪责揽到你和你家人的身上,本宫也不阻拦你!”

皇后的话音才落地,跪在床上的月芳仪好似清醒了过来一样,凄声喊道,“娘娘,昨日确实是四公主派人来请臣妾去的太和殿,那人还是四公主身边的贴身丫头。而嫔妾才道太和殿,四公主就发了疯一样的冲了出来,将嫔妾从高台上撞到在了地上!娘娘,嫔妾知道,嫔妾不该和四公主狼狈为奸,可是嫔妾也没法子,赵贵妃只是想要用嫔妾的肚子生下孩子,然后抱了去做自己的孩子,嫔妾害怕啊,自从六公主和亲远嫁之后,她越发的喜怒无常,嫔妾实在是被逼的没法子!”

说完就从床上滚到地上,爬到皇后身边去,“请娘娘看着臣妾为了孩子着想的份上,饶了臣妾的家人吧!”

皇后将跪在地上的月芳仪扶了起来,轻声问道,“难道你这会儿还没有想明白么,你和四公主还有三皇子所谋之事,早就被赵贵妃知道了,不然她也不会花了这么些精力来对付你。赵贵妃最是骄傲,你是她一手扶持起来的,接着她的力量站了起来,却想要谋害她,你以为,她会放过你?”

月芳仪一怔,似明了过来一样,惶恐的向皇后求救。

“你是说四公主发了疯一样的冲了出来,可看清楚是否是药物所致?”皇后淡声问道。

月芳仪迟疑一会儿后摇摇头,“不是,虽然那会儿嫔妾肚子疼的厉害,可是四公主指挥宫人施救的时候,一点都看不出迷糊的样子!她还安慰臣妾,一定保证臣妾和孩子无恙的!”

皇后点点头,抬眸间看见赵贵妃和太医从正殿进来了,淡声道,“好了,回床上躺着去。你只需听从本宫的话,本宫不但可以保住你和你家人的命,还能让你更上一层楼!”

月芳仪狐疑的看向眼前这位被世人称赞的皇后道,“您是要嫔妾咬死四公主?”

皇后笑的完美无缺,好似寺庙中供奉的泥菩萨一样,“本宫要你将方才你对本宫说的那些话,也对皇上和其他高阶嫔妃说。”

月芳仪胆怯的点点头。

赵贵妃和太医进来之后,在外殿见了皇后坐在正为上,皇后让太医给月芳仪看诊开药。赵贵妃一直跪在皇后跟前,等着皇后训诫。

一盏茶之后,皇后这才叫了她起身,“你跟在本宫身边管理宫务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本宫以为你能堪当大任,昨日上午本宫才将内廷托付给你,还找了杨淑妃给你搭手。可你倒好,转头就闹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不禁不捂住,还叫前朝的二品知道了,今日一早御史台弹劾的折子都堆满了皇上的龙案了!事发至今,害了月芳仪的证据你没找到,倒是多了一桩公主中毒案!”

皇后喝了一口茶,继续训斥道,“从前本宫只觉得你虽然性子骄傲但胜在知趣,皇上与本宫难免偏宠你些,在明面上,还不曾见你出错,!到底是本宫小觑你了,将堂堂一国公主和皇子生母关进了暴室!”

先前跪在地上,还叫宫人见到了,就已经让赵贵妃窝火,如今如同下人一样被训斥,赵贵妃心头憋了一口气道,“谁叫臣妾运道不好,才接手宫务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虽然娘娘嘱托,可是臣妾到底不是娘娘这样的名正言顺。且杨淑妃更是担不起事情,臣妾无奈,只得向皇上求助。那里知道,礼部尚书和御史台大人在偏殿,皇上听臣妾回话的时候,声音大了些,不慎造成,可怪不着臣妾的。且臣妾做着一切都是按着宫规来的,这也是娘娘素日里的教导!”

皇后冷冷一笑,眸光里全是啐了冰碴子的凌冽,“一且都是合乎宫规?这么说来,你是拿到了四公主和丽贵嫔谋害皇嗣的证据了,为何不直接呈上,反而生出公主中毒的事情来!错了便是错了,休得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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