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顾家的消息
第二日醒来的梁初正站在马车前发着呆。
方出了这客栈的厅门,便闻得里头的两个伙计正在谈论一个人。
那个曾将她交给介溪县衙的舅父…
顾明征。
“听说没?顾家散了!”
“怎么没听说,住店吃饭的客人都在说这事儿呢!”
“哎…都是命呀!”
“可不是呢!去年顾明征的妹妹不在了,都以为顾家要受牵连呢,没成想居然好好的,人可是大义灭亲,都没去一趟京都看看!”
“还不是怕被牵连?这可好了吧!新来的县尉老爷刚上任没几天,先是把他给抓了,到现在人都没了,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可不是!你看他儿子!也没那个胆去县衙问问,女儿也没有回来过,都是怕着呢!”
“那顶什么用啊?顾家被封,下人都散了,顾明征的媳妇,儿子儿媳不也没地儿去了?一下子落魄到跟乞丐抢食儿的地步!”
“你记不记得他儿子来过咱们这?”
“怎么不记得?那副大爷嘴脸…想起来就气!”
“现在想起来高兴了吧?”
两个伙计互视一笑,各忙各的去了。
正将这对话听了进去的梁初却顿时心头一颤。
人没了…
家散了…
怎么会这样…
按说自己的舅父将自己交给了介溪县衙,该是不会得罪县衙的人才对。
为何新上任的县尉要这般针对他呢?
莫不是他们之间本就有什么仇恨?
可就算是有什么仇恨,又如何能到了公报私仇的地步?
梁初猜测着,可这些猜测都无从知晓了。
只是…
顾家剩下的人呢?
想到这里,她心中有了要去顾宅看上一看的想法,可想法也只是想法罢了,她很清楚,此行回京这么多人,是不会因为她耽误行程的。
而且在她心里,回京确实也要比这件事重要。毕竟他的舅父能亲手将自己交出去,便也没有什么可顾念情分的。
虽然她也清楚,顾明征那般做只是为了保全顾家,可从她心里,这却是无法原谅的。
是她太计较也好,太不顾及顾家也罢,总之,她对与那件事绝不会释怀。
看着梁初一大早便愣在马车旁,脸上虽是面无表情,可眼中的烦忧却异常明显。
祁修元不明为何,想着昨日自己说的话,难不成自己哪句说错了,得罪了她?
这个想法立刻否定了。
因为梁初很快地朝他看去,同平日一般的颔首一礼,且还嘴角僵硬地笑了一下,这便决不是自己昨日说的那些话的问题。
“郡王睡得可好?”
白封迎了过去,唤了小二重新上了些吃的,却也知晓祁修元是不吃的。
“世子每日都这般早,叫我实在羞愧。”
他笑着走了过去,二人寒暄几句,便整装上了马。
梁初迟疑了片刻,叫秦旭之也察觉出不对劲来,可却也没有开什么口,上了马车。
马车内的祁修元也没有问,心里却猜测着她这般异常的反应。
还未启程,忽有一行人急匆匆地来了。
皆是点头哈腰地同白封行着礼,几句后又行到祁修元的车马面前。
原来是介溪县衙的县令、县丞、及县尉听说消息赶来相送了。
就那般坐在马车上同他们说了几句,而后才启程北上。
只是在这期间,在听那三位官员与祁修元的对话过程中得知他们的身份之后,多次朝那个方上任的县尉看了几眼。
对于这个县尉的来历,祁修元并未叫人打探过,可见梁初这般,却免不得奇怪了。
行至一条宽敞无人的街道,忽闻得一阵哭声传来,祁修元便掀了帷幔随意往外看了一眼。
一户被封了的老宅门口,坐着一个正在痛哭的白衣妇人。
放下帷幔的同时,祁修元忽然发觉梁初的不对劲来。
她似乎在强忍着,每听外头那妇人哭上一句,腿上的双手便会握得更紧,似乎…是相熟的?
他这样想着,便仔细听了听,那妇人边哭边嚎叫着,时而喊上一声“老爷”,祁修元便又掀了帷幔往后看了一眼:顾府。
顾府?
他看向梁初。
难道她与这家姓顾的有什么关系?
祁修元这般想着,忽然一愣。
顾?
姓顾?
顾氏…
介溪…
这难道是…
“停车!”
祁修元吼了一声,旁边立有一个侍卫通传了后面的人。
秦旭之亦立刻停下马车跳了下来,转身扭头掀了帘子。
“我忽然…”祁修元说着,眉头一拧,“这儿疼!”
见祁修元捂着腹部,忽然弯着身子叫起疼来,秦旭之皱了眉。
这…怎么看怎么像装的…
梁初不好当着人说话,着急间无所顾忌地拉了祁修元一只手出来,翻起袖口诊脉。
可惜祁修元疼得厉害,一点不老实地又抽回手去捂了腹部。
白封这时才过了来,见状,忙询问秦旭之。
得到回答之后,不假思索地叫满脸无奈的秦旭之将祁修元扶了出来,而后重新回了客栈中。
自然,行程搁置。
从就近的医馆请了大夫来,那大夫焦急地进去祁修元所住的屋子,又慢慢吞吞地出了来。
“如何?”白封忙焦急地上前问着。
“无妨。”大夫道:“只是普通的…腹痛…”
“什么?”
“就是…”大夫支支吾吾着,照着祁修元交给自己的话轻声道:“郡王特意嘱咐小人不要乱说…”
“什么意思?”
白封厉声问着。
什么叫不能乱说?
“呃…就是…”那大夫不得已地捂着嘴小声道:“隐疾…”
隐疾?
白封不可思议地瞪着双眼。
“呃…请问哪位是郡王身边的医侍?”那大夫尴尬地笑着。
梁初立刻上前一步。
“你?”那大夫打量着梁初,又瞧了白封一眼,而后才轻咳一声道:“你跟我来吧,去抓药回来。”
然后才朝白封道:“世子,这医侍…我是否可以带走呢?”
正掩嘴而笑的白封摆摆手。
祁修元居然有隐疾?
怪不得身为一个受宠的郡王,居然到了这般年纪连个正妃都没有。
之前还传闻他是京都不少官家姑娘们倾慕的对象。
就是说嘛…若真的是连七公主都中意他,为何皇家放着这门亲上加亲的婚事不合,偏要便宜了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