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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又回介溪

翌日一早。

梁初方从睡梦中惊醒,一睁眼,便见祁修元正抱着双臂笑嘻嘻地半蹲在自己身旁。

她浑身一颤,立刻坐了起来,祁修元便昂头抱怨道:“昨夜…你的鼾声可真是如雷贯耳。”

呃…

鼾声?

“…抱歉。”

除了这个,她能说什么呢?

祁修元笑了笑,起身出了去。

厅中,白封满脸严肃地坐在桌前,身后站着两个宁王府的精卫,却并不见别的人影。

下了楼,祁修元坐去白封对面。

“世子睡得可好?”

“郡王不知昨夜有人来袭?”白封问着,看向秦旭之夸赞道:“郡王的侍卫,可真是个善战之人。”

“嗯?”他疑惑着,忽然想了起来,朝秦旭之问道:“你方才跟我说了什么?刺客?”

轮不到秦旭之回答,白封便先开了口。

“郡王不必惊慌,那些刺客已被抓了,只是…”白封说着,又瞪了身后的二人一眼,“今晨起来都死了…按说齿后埋的毒已清,将人绑得那般严实,该是不会出什么差错…”

“可叫人验过?”祁修元道。

“死于剧毒…”白封悔道:“我昨夜问不出什么,若早知会这样,便如何也要连夜审出来。”

“这样啊…”祁修元问道,“府上的人可有何伤亡?”

见白封摇头,祁修元便松了口气道:“那便好…世子也不必自责,至少我们并未有何损失。”

“可这背后之人…”

“何须猜测呢?”祁修元道:“想要我命的那个人,自来杀伐果断,断不会使了这么些个小角色前来打草惊蛇。或是别的我不知道的人,又或是…特意找世子的人呢?毕竟,我昨夜竟是不曾在门前听到一丝动静的。”

白封听了祁修元的话,细想也是,昨夜那些人明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或许,真的跟祁修元没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不痛快。

是谁要暗下杀手?

是谁明知此行有宁王府上百精卫,还是要前来一探?

正如祁修元所说,此举以卵击石,等同于打草惊蛇。

哪里有人会蠢到这般地步?

“世子不必烦忧,该来的总要来,我们时刻做好准备,迎接着便是。与其这般思量着费脑子,倒不如将心思用在别的地方。”

他附耳过去:“毕竟京都皇城之内,咱们那位高高在上的圣上可并不好糊弄。”

白封顿时想起许氏说的话,想起自己父亲无视自己的种种,不觉点头道:“对,还是正事要紧,这些无痛无痒的事,不想也罢。”

他笑着,唤了小二端上饭来。

祁修元勉强吃了几口,过了不多会儿,便又整装启程北上了。

这几日的路途不算颠簸,偶尔也扎营而宿,渐渐地,梁初习惯了跟在祁修元身后。

从同乘一辆马车,到同宿一个暖帐。

她再未觉得有什么不自在,反而不自觉地对祁修元莫名添了些依赖,甚至视线所及的范围之内若是没有他,都会让她慌乱无比。

而越是接近京都,她便越是心情沉重。

……

这日天晴风暖,正朝介溪城中而去。

途中经过一道杏,周围空旷无边,便停下来休整片刻。

秦旭之卸了马车,牵着马儿往河边而去,梁初便也跟了去,坐在河边一块礁石之上发着呆。

“喝水吗?”秦旭之举了举水囊,朝梁初问着。

梁初摇头:“多谢。”

片刻之后,她忽然写道:“再往前…可是介溪?”

“嗯。”秦旭之接过看了一眼。

“我们要在城中住一晚吗?”梁初又写了一句。

“问付征。”秦旭之说着,立刻将人吼了过来。

“怎么了?”付征黝黑的脸上带着笑,握着腰间的长剑不放,见梁初也在,便也打了个招呼。

秦旭之将梁初方才写的那几句递了过去。

“要住的,入了城正好近夜,往后是山林,还是住在城中安全些。”

梁初点头以谢,起身走回了马车旁。

同白封交谈的祁修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问及前面即是介溪之后顿时了然。

这里…算是她的伤心地吧。

毕竟因为自己的缘故,无辜累及了许多人命。以她的性子来看,是如何都放不下的。

待重新启程,马车上,祁修元悠悠地说了起来。

“我自小在宫中长大,习惯了事事交与旁人来做,亦习惯了那些事事顺遂无需烦忧的每一日。而十三岁那年,舅父崩逝,尹墨继位,我回到了陌生的相府。自那日起,天翻地覆…”

他笑着,尽量说得不那么伤怀。

“那些不曾熟悉,却必要熟悉的人和物,不曾相见却必要相识的亲情,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对我而言,那段熟悉着一切陌生事物的日子,实在不堪…”

他回忆着,却发觉这些本不该留下的记忆,竟是可脱口而出的。

轻笑一声,他朝梁初道:“你比我要幸运许多,因为不曾拥有…和再失去是不同的。即便结果一般无二,那些经过却仍极其重要。至少当你回想起来,会因此流出两行热泪,可我…却没有记忆。”

梁初听着祁修元的话,眼中略带惊讶。

他是在同自己讲他的从前吗?那个自小没有生母,十三岁才回到父亲身边的孩子…

“似乎越说越远了…”祁修元自己疑惑着。

不是要宽慰她的吗?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在倾诉呢?这话题似乎也扯不回来的感觉…

沉默片刻,他忽然笑了笑。

“我现竟是糊涂了,想不起来究竟是要同你说什么的。”

梁初也跟着傻笑,似乎将脑子里的那件事暂时搁了开。

二人便又是良久的沉默。

直到了近夜,入了介溪,宿在客栈。

白封借口有些私事,带着宁王府的两个人着便服出了去,不难猜是寻花问柳。

祁修元药欲之后便直接躺去榻上,脑中回想着自己在马车上说的话,却发觉没有半句是要宽慰她的。

什么时候起,脑中想着的事,竟与说出来的不同了…他不自觉得提到自己从未跟人提及的事,想起当时梁初的表情,总觉今日的自己有些没了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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