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打赌

“哈哈，小不点，你都没弓高呢。”

“小屁孩，自不量力。”

“有好戏看咯。周清清这会必输无疑。”

“这样不好吧，人家就是个孝子。”

“别闹了，小心待会儿郑先生过来要骂的。”

“欺负孝真的不是君子所为。”

…………

今天本来是堂骑射课。礼、乐射、御、书、数六艺中的射、御都是郑先生所授。郑先生早年从过军，后来不知怎么的便到了南山书院教书。这些都是周清清告诉桃花的。

在桃花瞧来，郑先生表面看起来刚毅，但是内里其实又木讷呆滞。他的眼睛常常是黯淡的，没有光彩。他课上一板一眼，不苟言笑，但是课下脸色却很是沉郁。

这群学生平日里迫于郑先生的威吓才安分些。这不，郑先生才被人叫唤走后，众人便闹了起来。

周清清逗桃花道:“汤圆，来玩玩不？卫歌不在，玩玩，他不会知道的。”

“干嘛勉强一个哑巴呢。做个残疾也不容易，不仅要认字，还要射箭。”旁边好事的，突然阴阳怪气的说道。话里话外直戳桃花哑巴这一点。

桃花在南山书院也有些时日，她也不曾可以隐瞒自己不会说话的事实。大部分人或同情，或无感，要么是同情她，要么待她与寻常人无异。可是总有个别人瞧不起，见不惯。

周清清同窗众多，里面难免有几个个他不对盘的。梁博就是其中一个大头的。他与周清清家世相当，都是商贾之子，可偏偏两家是竞争对手，所以这两人也是相看两相厌。

梁博刚刚说那话，既是瞧不起桃花，也是存心找周清清麻烦。

“梁博，你有病吧。”周清清是爆竹脾气，一点就着。

“周清清，你个娘娘腔骂我！”梁博碰上周清清，也是咬牙切齿的。

“好了，好了，两个班的也都是同学，莫要起争执。”王齐当起了和事佬。郑先生临走前可嘱咐他看好其他同学。却不曾想，这周清清果然是个惹祸魔王，没一刻不作妖，不闹腾的。

“若你们惹事，我就去找郑先生，你们自己领罚。”王齐见好言劝不住他们便把郑先生搬了出来。

郑先生对此刻争锋相对的二人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毕竟郑先生是个“粗人”。

郑先生总自称粗人，他说:“粗人，是不讲理的，都是用拳头说话。谁闹事我就找谁‘谈话’。”

那哪里是真的谈话？那就是一顿暴揍啊！他是不怕事的，有人曾告他，可是最后却不了了之。毕竟说出去，先生教训不听话的学生，那可是天经地义啊。

“哼，我才不和这个人动粗，脏了我的手。”梁博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哼！是我怕脏了手。还臭了手呢。”周清清在言语上也不服输。说这话时，还凑近梁博，夸张的摆摆手，直呼“臭臭臭。”

众人被逗的哈哈大笑。

梁博被气得脸色都涨红了。

“周清清，你敢不敢和我打赌？”

“赌就赌，我周清清还怕你不成。”周清清想也不想就应下了。

桃花在一旁，只在心里想着:这周清清，太草率了。随随便便便答应了，连赌什么都不知道。

“好，有胆量。”梁博笑了笑，言语上好似是对周清清的赞赏，其实他高兴周清清中计了。抓只鸟，总是要给点甜头，撒点米。

“说罢，赌什么？”周清清道。

“既然我们刚刚是因这个小哑巴……”

“不许叫她哑巴。”

说这话的不是周清清，而是刚刚解手回来的卫歌。他才离了一会儿，想不到回来就听到梁博指着桃花，说她是哑巴。

桃花听出了卫歌言语中突然的严肃。

“小同窗。”梁博无意与卫歌纠缠，马上改了口。

卫歌便作罢，不再计较。

梁博继续道:“我们便赌这个小同窗，赌他能不能射中。”

卫歌询问身旁的同学，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如今都已赌上了，他在这时候也不能叫停。身为好友，他深知周清清与梁博的关系有多恶劣。他俩一碰头，总要惹出些是非。

“你们关系不错，你赌他什么？射的中？射不中？”梁博这话问的甚是狡猾。都说关系不错了，肯定不能赌射不中啊。

“射的中。”周清清虽然对桃花跟没把握，但是他不能押不中啊。桃花还站在旁边呢。他现在有些后悔了，刚刚为什么要答应梁博呢？连赌注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赌他是什么？

“那我便赌他射不中。”梁博言语之间很是自信，好似已经胜券在握。

“赌注是什么？”周清清表情有些苦哈哈的。知道赌注好歹有个心理准备。

“谁输了，谁就给谁洗一个月臭袜子，以后见面还得叫爷爷。”梁博一想到周清清叫他爷爷的孙子样，他就止不住的乐。看着周清清那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心里很是爽快。

“好。”周清清答应的有些勉强。

他转过身来，蹲下身子，打算再挣扎一把。“汤圆，鸽子以前可教过你射箭？”

摇摇头。

众人已经迫不及待看周清清的笑话了。

“汤圆，你……你能拉开弓吧。”周清清在做垂死挣扎。

继续摇头。

周清清要哭了。他得叫爷爷了。

周清清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看热闹的卫歌。

周清清的视线实在是太过炙热，卫歌无奈，只好开口道:“我没办法，最多只能教小桃子拉开弓。”

“卫歌，你教就是了。”梁博十分自信。他相信，就算卫歌真有什么巧妙的主意可以让一个孩童拉开弓箭，也不可能让他射中靶心。

卫歌便覆在桃花耳边，说了什么其他人不得而知。

桃花只是点了点头。可是她真的不会射箭。

见桃花略带迟疑，神情很是没把握。卫歌只得安慰一句道:“你只管射箭，中与不中，就看周清清那家伙的运气。谁让他拿你做赌。”

桃花闻言，便不去管周清清“死活”了。

她拿起有些沉重的弓，站在射击点，因弓实在有些费力，她只得把弓还是立在地上，借着这土地的托力，她一手拿弓，一手接过旁人卫歌递过来的羽箭。

于是众人便开始议论纷纷。于是出现了刚开始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