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黄陵守卫
当时黑洞洞的,他也不敢确定那到底是不是人,不过瞧着像个人影,他这猛地一起身,我爷爷也赶紧站起来,不过他二话没说,拉着三爷爷就往外跑。当天没有月亮,又是山路,没过多久,哥俩儿就跑不动了。
三爷爷问爷爷这到底是咋回事儿,爷爷气都喘不匀,缓了半天才说他看见家里来了条大长虫,把家里人都咬死了。三爷爷说他刚听到这儿时,以为我爷爷疯了,可还没等俩人把事儿说明白,身后的草地上传来一阵簌簌的声响,我爷爷拉起三爷爷接着跑,三爷爷说,当时他俩谁也不知道该去哪儿,背后的东西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就好像都他俩玩儿似的。
渐渐的,三爷爷看到不远处有亮光,那亮光移动的速度还挺快,看着像是冲他们来的,俩人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他虽然没见着大长虫吃人,但看我爷爷一脸丢了魂儿的样子,不像在说笑。现在后面有个厉害角色追着,前边那要再来个拦路的恶人,俩人就得死在这儿,说到底他俩不过十来岁的孩子,到最后谁也不跑了,坐在地上开始哭。
很快那个草丛波动的声音再次传来,可是俩人谁都没起来,已经做好了等死的准备了,这回三爷爷是看清那条大长虫了,粗细跟他大腿差不多,浑身上下都是白的,虽然没有月亮,但还是能看见上面有层厚厚的鳞片,光是那样子就差点把他吓死。
据他说我爷爷当时都吓尿了,整个人看着愣愣珂珂的,当时那长虫理他们也就两三米的距离。就当俩人闭眼等死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等他们睁开眼,发现在面前有个红灯笼,灯笼里边儿的蜡烛已经把外面的罩给点着了,那长虫一见着火光,紧张的钻进了草丛里。
这时候三爷爷他们才注意到,面前这正站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黑,面无表情的观察着四周环境。他问三爷爷,家里大人还有活着的么?
三爷爷看了看我爷爷,此时我爷爷还跟刚才一样,下丢了魂儿似的发愣,他哭着摇摇头,说家里大人都被长虫吃了。听到这儿,那人皱了皱眉,然后掏出一个大烟袋,坐在我爷爷他俩中间抽烟。连着抽了好几袋,他那烟应该也不是什么好烟,呛得我爷爷他俩一个劲儿的咳嗽。又过了一会儿,他们听到从草丛里传来一阵风吹草动的声音。
你人把烟袋里的烟叶,在鞋底上磕了磕,然后从眼袋里摸了好多烟袋油,并把这些油抹在爷爷跟三爷爷的耳垂儿上。当时我爷爷已尽吓得走不了道了,那人把他背起来,一只手领着三爷爷,跟着他俩回了家。
到家之后,掌上灯,眼前的情况把俩孩子给吓着了。家里大人包括躺在炕上的弟弟妹妹全都死了,而且一点儿外伤都看不出来,就跟睡着了一样,只是他们腮帮子都往里凹着,好像噘着嘴往外吹气儿似的。那黑衣人皱了皱眉,然后把被子拆了,用里面的白衬布把尸体盖好,然后站到院子里开始喊人。
村子本来就不大,而且四邻只见大多都是本家,听见院子里有人吵吵,纷纷赶了过来,当得家里出了人命,大伙也显得很慌张,当时有个老祖爷,是我爷爷的叔伯爷爷,看了看炕上的尸首,马上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再看黑衣人,气质不凡,一看就不像庄稼汉,再一打听,得知是他救了爷爷性命,老祖爷赶紧问他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那黑衣人说自己叫刘佐,道家绥仙派传人,途径此处感觉有妖气出没,这才赶来相助,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他说我太爷爷一家,并不是被蛇要死的,而是被吸了元气,这尸首是等不到天亮了,必须得赶紧烧了,晚了有尸变的危险。他一边儿指导众人处理尸体,一面问祖爷爷知不知道太爷一家,因为什么跟这大长虫结的仇。
祖爷爷说他也不清楚,这时候三爷爷把从树洞里掏出粮食的事儿跟刘佐他们讲述了一遍。刘佐听完脸色大变,说如此说来,这事儿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刘佐说,如果他判断的没错,按大长虫是有些修为了,他们把人家祭天用的粮食给吃了,耽误了修行,不遭报应才怪,他见众人不信,就让祖爷爷派个人上山上看看,看看那棵树是不是已经被雷劈成两半儿了。
祖爷爷遵从刘佐安排,派了本家的俩酗儿上山,因为那树就在半山腰,所以没多久就回来了,他们跟祖爷爷说,事情还真跟刘佐说的一样,那树被雷劈开一个大口子,而且里面还有些残存的粮食。
祖爷爷这下对刘佐深信不疑,求他想办法救救爷爷跟三爷这俩苦命的孩子。刘佐叹了口气,说这事儿错在太爷一家,不过那长虫连着取了四条性命,甚至连孩子都不放过,做的也确实挺过分的。他可以想象办法,但至于结果怎样,只能听天由命了。
在刘佐的建议下,大伙凑了点煤油,把一家四口的尸体烧了,并没入祖坟,而是埋在了那棵树下,之后他带着爷爷跟三爷上了山,后来终于在一个山洞里找到了那条大蛇。
那大蛇根本就不给刘佐商量的机会,俩人最终斗在一处,结果刘佐把长虫的肉身打死了,不过自己也受了伤。后来他用了道术,把那蛇的怨念封在了爷爷跟三爷也体内,最终就有了手腕上的那些红点儿。
刘佐跟三爷爷他们说,这事儿他能帮的暂时就这些了,这长虫的怨念,可以随着岁月流逝儿越来越淡,不过需要他俩注意的是,这辈子千万别干缺德事儿,尤其别跟人置气,否则会越来越厉害。
而且这怨念如果一世散不禁,便会往下传,可能会延续几辈儿,直到怨念化尽为止。另外他还特意交代,一旦怨念发生反复,可以去西陵找他。交代完这些,刘佐就走了。
因为家里没大人了,爷爷被同村的长辈带到外面讨生活,后来在山外边儿安了家,而三爷爷因为怕连累后代,索性一辈子也没娶妻生子,早年靠种地为生,后来才开始管祠堂。每天跟祖宗生活在一块儿,身上的情况还真没再恶化。
听了三爷爷的话,我大概明白是咋回事儿了,这红线我爷爷身上有,到我爸这辈儿其实已经没事儿了,可到我这儿又出现了,这让我不禁想起了刘佐所说的反复,看来要想治我身上的毛病,只能跑躺清西陵了。
(3)
我问三爷爷刘佐楼没留下什么具体的联系方式,三爷爷说还真有,当初刘佐说他住在西岭附近,属于“穆棱礼部”不过他也没去过,所以不是特别清楚。
三个多小时之后,我赶到了易县县城,先找了家小旅馆安顿下来,然后开始打听这“穆棱礼部”的所在。好在小旅馆老板是本地人,而且还是当初守陵人的后代,满族。他告诉我现在即便是当地人,知道那地方的也不多了,大概位置应该是华北村附近。
我打了个车直奔华北村,到那儿之后,几经打听,得知刘佐早年间就以作古,不过他后人都生活在村子里,后来在热心人的带领下,我找到了刘佐的孙子,刘守德。他家看着跟一般的山村拽没什么区别,只是一进院子,就能闻到浓重的檀香味儿,带我来的人说,刘守德可是远近闻名的风水先生。而且一辈子积德行善,在她们这儿很有名望。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痛快多了,看来这回是真找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