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是又怎么样?

温热的血液,溅了几滴在顾音离的脸上,她像是大梦初醒,双手一软,手中那把枪支“啪嗒”掉落在地。

那一刻,她感觉整个心都空了,在原地愣着,恍如雕塑。

血液已经把他的衣衫浸透,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整个房间里都弥散起了血腥味。

再看眼前的人,他仍然温柔地笑着,连眉头都未曾皱起,仿佛根本没有中枪,只是被蚊子叮咬了一下。

一个颤身,顾音离猛然睁开双眼。

暖色调的台灯还亮在床头,再看向自己的枕边,顾音离看见的是儿子那乖巧可爱的睡颜。

原来只是个梦……

可,苏倾眠呢?

他不是说下午会早点回来的吗?怎么现在已经九点多了,自己还不见他回来?

情急之下,顾音离掀开被子下床,可她再次忘记了自己还不能走路,双脚刚着地,整个人便摔在了地板上。

苏倾眠已经回来了,只是在浴室里洗澡,刚擦干净身上的水珠时,他突然听到了这个声音。

他裹了一件睡袍出来,跑过去揽过顾音离的腰肢,要把她抱起来。

这情况,和梦里一模一样。

而接下来,顾音离给他的并非一记耳光,而是一个拥抱。是在扯开他的衣服,确认他的身上根本没有伤口后,带着绝望中忽然失而复得的欣喜和恐惧,紧紧地抱住了他。

她突然扑入自己的怀中,让苏倾眠先是一愣,停下了双手的动作。紧接着就是满心的温热,一手抚住她的后脑,一手搭在她的背脊,将她整个人牢牢箍住。

似乎是梦里的画面仍然留在脑海里,顾音离忽然掉泪,凉凉的泪珠浸这他衬衫胸口的位置。

“对不起。”苏倾眠以为她是在责怪自己的迟到,于是柔声道歉。

他本想下午就回来的,可度假村的项目因为自己母亲这位大股东的干涉,遇到了问题,需要他处理,这才耽搁了。

“没事了。”苏倾眠将下颌轻轻搭在她的头顶,温柔地拍了拍顾音离的身子安慰道。

考虑到地上凉,她又刚发过一场高烧,他于是起身,将顾音离抱到了床上,让她坐在床沿。

苏倾眠屈膝蹲在她身前,伸出手,用大拇指的指腹,擦去顾音离脸上残留的泪水。

这般温柔,让顾音离一时间竟分不清是梦是真。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她杀死他,只是梦;她害怕、着急、后悔、痛彻心扉,那都是真。

直到她的身体不再发颤了,苏倾眠才扭头看了看那个睡得正香的小家伙,对她说:“我把他抱到对面,马上回来给你洗澡。”

顾音离点了点头。

他脚步轻盈地朝门口走去,顾音离望着他的背影,呆呆地出着神。

到了凌晨,屋外的雪愈下愈大,逐渐将这座繁华的城市装扮得美若童话之境。

江初白家里的聚会还未散场,虽然客人走了几个,但是丝毫未影响剩下之人的狂欢。

从洗手间出来的江初白,突然发现客厅里少了两个人。

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跑进自己家的客房里。

不出他所料,那个住在对面的女孩已经烂醉如泥,躺在床上不省人事,而韩泽义正站在一边,上半身已经是展露无疑。

江初白怒从心起,过去一把抓起随意丢在地上的他的上衣,扔给韩泽义:“滚。”

衣服砸在自己的面门,韩泽义有些措手不及:“你干嘛?”

在他看来,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他们以前去酒吧过夜生活的时候,身边要是没个女人,自己都睡不着觉的,江初白应该也了解。

所以,对于江初白现在的阻止,他确实摸不着头脑。

“你当我这儿是酒店啊?女孩子都能被随便用的?”

这家伙在酒店或者其他娱乐场所里怎么样,江初白管不着;可在自己家里,他就有义务要管。

韩泽义的双臂环抱在胸前,一副懒散又不正经的模样说道:“我又不是不会负责。这妞儿真的挺让我动心的,真的!”

“人家媳和你负责吗你就办事了?马上滚。”

他一再保证,可江初白也不改想法。

且不说人家小姑娘不喜欢他,就算喜欢,他也不能趁人之危。

所有不经过女孩子同意而发生的床上行为,都是犯罪!他可不能让自己家变成犯罪之地。

见他不肯松口,韩泽义的脸色也渐渐沉了,语气也变得不善:“江初白,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你是不是也看上这妞了,所以才不准我碰啊?”

江初白冷哼,双目见闪过一丝锋芒,反问道:“是又怎么样?”

就算是,凭他也奈何不了自己。

韩泽义也深知这点。他知道面前这个人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无论是家世财富还是才智能力,自己都不及他。

因此,纵使他现在怒火中烧,也必须强制住愤怒和欲望,“好!不就是个妞吗?算本少爷赏给你。”

这种无谓的狠话,最多让韩泽义找点心理安慰,对江初白是造不成任何影响的,只会让他更觉得讽刺。

他离开后,江初白过去给墨雪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盖好被子,突然就听见她嘴中呓语:“少爷,别不理我……”

她的声音低弱而模糊,江初白倒是听清楚了,好奇心被勾了起。

少爷?什么少爷?

她是不是什么大家族的女佣什么的,然后爱上户主的儿子了?

顿了顿,江初白还觉得自己这个想法非常正确,看着她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这个女孩子的酒量很好,酒品也不错,除了刚才吐了一遭以外,她就没再闹腾了。

不错,挺让人省心的。

她在床上安静睡去,江初白走出了房间,去继续招呼客人。

翌日早晨,墨雪醒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人像是个被拆得七零八碎的机器,头也疼得像是要裂开,撑足了力气才睁开的眼睛。

发现这里不是自己家、身上的衣服也被换过后,她一下子清醒,爆发出了一声河东狮吼。

在厨房里准备早点的江初白都被吓了一跳,他放下锅铲,关掉煤气后,走去了房间里。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