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希望我死?

“你放手!”墨雪咬牙道,挣扎着要甩开。

他是什么人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可能随便进他的家里还要陪他们参加什么聚会,万一他或者里面的人图谋不轨怎么办。

可他力气太大,哪里是墨雪能挣得开的,反而因为她要挣扎,让他抓得更紧了。

“反正你心情这么糟,来玩一通宵,放松一下不是正好吗?”

男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用力一拽,轻轻松松就把墨雪拽进了他的屋里。

他伸腿去关上了门,拉着墨雪的手往客厅里去。

屋内还有十几个青少年,男帅女靓,很是吸引眼球,在迷离的灯光和律动的音乐间放肆狂欢。他们像是这震撼寰宇的摇滚乐,充满了活力和独属于这个年纪的叛逆。

看见又来了一个美女,众人纷纷欢呼鼓掌。

“这位美女是谁啊?”沙发上一个戴眼镜的少年问道。

“邻居。”男生随口一答,让她坐在沙发上,“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江初白。”

“我叫霍梓扬。”眼镜少年说。

坐在眼镜少年一边的男生:“韩泽义。”

在墨雪身边的小姑娘,是个绑着双马尾,把一边的头发末梢染成蓝色,另一边染成粉色的小萝莉,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笑眯眯地朝她打招呼:“小姐姐你好,我叫乔影。”

听完他们的介绍,墨雪从最初的愤怒和抗拒变为了惊讶。

好家伙,光是这三个人,就都是大有来头的啊。

那个霍梓扬,是房地产大佬霍正宇的第二子;小姑娘乔影南方三城五大家族之一乔家最小的女儿;至于这个韩泽义,如果墨雪没记错,是长川市某个高官的独生公子。

不过,这也并不奇怪,因为江初白自己就是上流社会的人,交往的朋友当然也是上层。

在警局看见他的那一刻,墨雪就知道这家伙出身不凡,他身上的气质太独特,一定是生于富有人家,而且还是那种底蕴深厚的世代贵族。

在众人自我介绍的时候,江初白已经调好了一杯黛克瑞,递给一边的墨雪:“来,喝一杯。”

她侧过头,愣愣地望着他手中的酒,液体的晶莹色泽在黑眸间闪烁,那么不真实。

最后,墨雪还是选择接了过来,像是喝饮料似的“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有时候,酒确实是好东西,把神经麻痹,把意识驱散,她就想不起那些烦心事。

饮完了这一杯,她又拿起桌上的那瓶格兰威特,把一个圆口玻璃酒杯灌满后,再次一饮而尽。

她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管面前的是酒液还是毒药,现在只想把自己灌醉,灌得不省人事,忘却一切,什么都不用管不用顾。

江初白都被她这疯狂模样微微惊到,忍不住提醒:“喂,喂你别……”

乔影看得一双圆圆的眼睛瞪得老大,小小地呷了一口杯中的莫吉托,凑到韩泽义身边问道:“义哥哥,这姐姐是不是遇到什么伤心的事情了?”

“嗯,应该是!”韩泽义看着她,神情间尽是心向往之,唇角那抹笑更是别有他意。

“这小美女对上我的胃口了。”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嘟囔了一句,拿上一杯酒走过去。

“美女好酒量啊!来,跟我干一杯。”

墨雪都已经认不出来人是谁,便再次给自己灌满一杯,与他手里的酒杯一碰,发出清脆一响。

苏家。

顾音离把儿子哄睡着了后,不知是要去哪里,竟想试着从床上站起来。

她扶着一边的床头柜,一点一点直起自己的双腿,然后试着放掉扶着的手。

可没想到,没了支撑之处的那一刹那,自己的腿部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让她直直地倒了下去。

“啊……”

苏倾眠还在走廊上,便听见这物体重重地摔落在地的声音,他连忙跑进屋里,看见她整个人摔在地上。

苏倾眠脸色大变,连忙跑过去,作势要抱起她,也忍不住斥责:“你这是干什么?”

没想到,自己还没把她抱起,突然一记狠狠的耳光击在自己的左颊上。

顾音离瞪着他,目欲噬人,恨不能用眼刀将这个人凌迟处死。

都是他,是他让自己不能站起来的。

最近几日的温柔和感动,都让她将近忽略了这件事。

现在的滔天怒火,才让顾音离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人已不再是自己的爱人。

“真希望你在两年前死在牢里。”片刻后,她咬牙切齿地道。

接下来,她只见苏倾眠整个人呆怔在原地,一双眼中的感情,从愤恨到冷漠,再到痛苦,最后像是化为了一片湮灭的尘埃,刻满了绝望。

良久之后,他突然轻轻地笑了:“你希望我死?”

她停顿了片刻,肯定的回答:“……对!我希望你死。”

听到这个回答,苏倾眠的笑容更深几分,他站起身,忽然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手中变魔术似的多了一把枪。

他那修长手指缠在银色的枪身上,给枪支上膛,看着这一切,顾音离始终都是面无表情。

她以为他是想杀死自己,可没想到下一秒,这把枪已经到了自己的手中。

是他亲手,将它送到了自己的手里。

苏倾眠牢牢地握住她的手,让枪口准确无误地抵住了自己心脏的位置,唇中凉薄地吐出两个字:“开枪。”

顾音离将手抽出来,重新抵住他的胸口。

不是他的强迫,而是她自己的意愿。

“你以为我不敢吗?”

她瞪着他,眼底甚至不见一丝的留恋,全然只剩恨意。心中虽有片刻的不忍,却又在须臾之间被她收起。

苏倾眠再次浅笑:“你的字典里,没有‘不敢’两个字!”

他如此了解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想要做的事,从来都没有行不副言的。

顾音离硬了心肠,眼中那几份狠辣愈发浓烈,最终扣下扳机。

足以振聋发聩的声音,让窗外树丛间的鸟群都受惊飞起,树叶沙沙作响,很快又归于平静。

枪口还未散尽硝烟,顾音离眼睁睁地看着他那件白衬衣上胸口的地方,绽开了一朵妖艳的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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