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仙人一般
“贵妃娘娘,您莫非是误会了杨某什么?”杨旭回之……
白晏珠在殿顶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便转身离开了,去找张衔好了,张衔这个人对于薛轶来说,或者说对于整个薛家来说,都是很关键的一个人物呢。
……
“本宫能误会什么,你有什么是值得本宫误会的么?”容悦冷着眸子道。
杨旭轻笑一声,“贵妃娘娘每次露出这个表情,就是生气了,既然不在乎也不在意,又为何会生气呢?”
容悦语塞,他说的没错,她就是气啊,有什么办法。
就好比,你养了很久的狗,都养出感情了,他却反咬你一口,要着尾巴投入别人的怀抱那般,令人膈应又生气。
当然,杨旭从来都不是小狗,从前不是,现在更不是,以后也不会是,这一点她同样是清楚明白的。
所以呢,以前他帮她听她的话,做她想让他做的事,不过是因为他自己愿意罢了,而现在他不愿意了,所以就不做了。
多么讽刺啊,原来,一切她从前以为的,都只是她自以为是的想法而已。
可笑!
越想,就越发不甘心。
“贵妃上次送来的佛法批注贫僧看了,若娘娘没什么急事,贫僧倒想请教一二。”慧晤法师适时开口,打断了容悦的神思。
这话说的很及时,也很妙。
及时到容悦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骂杨旭,妙在他提到了佛法,上次容贵妃确有送自己誊录批注的经卷来。
杨旭眯着眼睛,似是在笑,直达眼底的讥笑。在这种人、在他们面前,他完全没必要掩饰自己的神色姿态。
慧晤法师与他对视,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他亦没有说话,只等着容悦自己来回答。
毫无意外的,容悦答应了慧晤法师的情求,留了下来。
而杨旭,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还有事?”容悦回头看他一眼问道,这问,自然不是诚心诚意,只是单纯在赶他而已。
至于为什么要赶....容悦自己也不清楚,也许是她还不够狠心吧,对他还不够狠心。
哪怕他那样对自己,哪怕他忘恩负义做得这么决绝,她对他……还是狠不下心。
慧晤法师走在前头,听到这话,脚步微微一顿,回头看了一眼,神色目光皆暗淡,旋即又恢复自然。
只听杨旭回道:“无事,所以才留下来陪娘娘学习佛法啊。”语气淡然却又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这种感觉....容悦一晃神,又听慧晤法师说:“难得扬大人今日有这个闲情雅致,一起讨论研习,也是好的。”
容悦不再反驳,垂在喇叭袖口的玉手不觉紧握成全,心一横,跟着慧晤法师朝香园走去。
身后,杨旭摇了摇头,亦提步跟了上去。心想:这个臭和尚,果然有问题啊,倘若心剥开,定然黑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也好,就今天吧。
他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
……
佛寺前院,年节将近,来佛寺祈福的人愈发多了起来,这是一年中,桫驮寺最热闹的时节。
湖边一棵梧桐树下,有一月白色的身影坐在椅子上,微微抬头,似透过枝叶缝隙,透过层层叠叠的云朵,与天上的神灵对视一般。
那个人,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安然平静,似在画中一般,置身世外不染凡尘,恍若九天上神。
俞南深似谪仙人,而他,却似上神一般,好像本就不该生活在市井凡世一样。
他周围不似俞南深那般冰冷,反而是温暖、温馨的。
白晏珠摇了摇头,不知觉怎么又想起那个人了?
许久未见了吧……
不过,也没什么好想的。他又使劲地摇了摇头,觉得不够,便有抬手拍了几下,继续看着树下那个月白色的温暖的身影,提步走了过去。
“谪仙何处,无人伴我白螺杯,公子一人在此,可有心事?”白晏珠微微笑着,走到张衔跟前不远停下。
张衔回之以微笑,其实,方才她一开口,他便注意到她了,只是没打断她而已。
谪仙何处,无人伴我白螺杯——
这女子,真有意思。
“姑娘可有心事?”张衔微笑着反问之。
白晏珠咯咯笑了两声,走到他旁边的石台坐下,“小女子叫子虚,张公子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子……
张公子?
张衔偏过头看着在石台上坐下的白晏珠,依旧微笑着,只是比方才多了一分疑惑。
初次见面,还未相互介绍自己,她便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任谁都会疑惑的吧,他也不例外。
白晏珠掩嘴噗嗤一笑,道:“此等气质,非张家公子张衔,天下还有第二人?”
她眉眼间的笑意舒展开来,是真心的、温暖的笑意,甚至还带了些许发自内心的欣赏,而非嘲讽与戏谑,更非趋炎附势之神态,这种神色,他……似乎从未见过。
“呵呵——”张衔微微一笑,嘴角弯弯,“子虚姑娘,似乎与其他人都不同啊。”
闻言,白晏珠愣了一下,又拂了拂衣袖,微微扬起头,摆出一副自豪的模样,“多谢张公子夸奖。”
说完,自顾自咯咯笑起来。
待笑声停下后,张衔才又道:“你还真是一点也不自谦啊。”
似在开玩笑一般。
他与她,分明从未见过,今日第一次见,却莫名的有一种熟悉和亲切的感觉。
他,很少与人产生这种感觉。
或许因为从小有腿疾的原因,他从来只喜欢一个人默默地待在一个无人打扰得到的地方,看着天上的云朵、水里的鱼儿,空中的飞鸟……
总之,就是不愿意与人交流、与人说话,更谈不上亲近。
今日,她,子虚,是个例外。
“自谦作甚?”白晏珠似不解,又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说道:“说来,这世上,本就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嗯,不可否认。”张衔学着她玩笑的语气,点了点头回道。
“张公子,子虚……嗯,其实我觉得吧,或许我们之间没必要这么礼貌客气,如此显得太过疏远,不如你我相称来的亲切,你说是吧?”白晏珠眨眨眼睛看着张衔。
说完,又觉得奇怪,自己分明不是要说这个的啊,怎么说到这上面来了?
奇怪。
“子虚姑娘随意。”张衔莞尔。
“哦,那好,那个....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白晏珠看着她。
张衔点了点头,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