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总裁豪门 > 祸起惊鸾

二百四十三 对坐不知人何意

十年前皇帝才登上皇位的时候,秦琮也不过是如沈倾鸾当年那般,是个七八岁的孩子。

于是在他记忆最深的那十年之中,他一直都是身为天之骄子活着,无人敢忤逆于他,也被教导着不得服从他人的忤逆。

江氏也好,皇帝也罢,再到那些教习他文武的夫人,以及服侍他起居的下人,皆是将他当成储君来看待,是以秦琮或许从未见过沈倾鸾这样“不识好歹”的人。

不论心中再喜欢,娶了她又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好处,秦琮也绝不会因为区区一个臣女或是臣子委屈了自己,因而沈倾鸾此言一出,他便是整张脸都冷了下来。

“那以北姬的意思,是说本宫多管闲事了?”

听他换了自称,说话间也隐隐压着怒气,这倒也在沈倾鸾的意料之中,所以她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未觉惊慌。

“下官说过,殿下能接手此事,便是在为下官着想,下官自会心怀感激。可此案情涉及人命,即便南珺与我关系再好,那也决不能盖过这些无辜冤死的人。

殿下乃是储君,待陛下退位,江山便是要交到殿下手中,下官希望殿下能做个明君,事事皆以百姓为先,而不是为案情本身糊涂做个了断。”

说完那一番话,沈倾鸾便是退后一步,入了长茵院中,再朝他做了一揖。

“下官知晓这些话有失分寸,可正因想与殿下真心相交,才多有冒失,还望殿下莫要怪罪。至于谢家的案子......即便殿下已经结案,下官也不能对那些人命坐视不理。”

秦琮对沈倾鸾本就有好感,原先被忤逆叫他心中生起怒火,却转而就变成了对沈倾鸾的兴致,打消了那些怒火。

“南郊临海,多是商贩,原居民并不算多,如此一来这死的还不定是不是咱们大央人。即便如此,你也一定要查个明白?”

“仁心与公正无关己身地位,亦无关受害者是否为自己人,下官既然领了这差事,就得好好收尾。”

“那若本宫与你说,此事涉及到的幕后黑手你招惹不起,你又当如何?”

“且尽人事,再听天命,便真是我招惹不起的人,也得尽力到最后一刻才好。何况殿下心怀天下,若真有此事,应当不会视而不见吧。”

对上沈倾鸾抬起的眸子,里头正盛着新起的明月微光,更显得澄澈几分,秦琮心念一动,原本就消了大半的傲气直接便是荡然无存。

好似哪怕要他低下头,放下自己的身段,只要是面对眼前这个人,他就能够心甘情愿。

“你且查着就是,若是遇着解决不了的麻烦,尽可来找我。”秦琮说道。

此言一出,便是将之前的冒犯一并解决,沈倾鸾不免松了一口气,转而浅浅一笑,“那就多谢殿下了。”

“前头估计已经要开席了,殿下今日既来了二妹的宴上,总不好一直都不出现。”沈倾鸾顺势提道。

一来她是不想再与秦琮多说什么,二来今日正午她才与孙婧说的进水不犯河水,总不好晚上就抢了她的贵客。

好在秦琮也是个有分寸的人,既不会为沈倾鸾添麻烦,也记着今日自己赴约的理由,当即就应了下来。

“那你记得早些歇息,谢家的案情虽要紧,但这绝非一时便能解决,你可别熬坏了身子。”

“下官明白。”沈倾鸾应下,眼巴巴地就等他离开。

谁料秦琮刚想转身,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转头又道:“这几日你稍稍提防些孙婧,她怕是会为难于你、”

沈倾鸾闻言一挑眉,“何以见得?”

“今日姑姑未曾应邀前来,只是差人送了个瓷瓶,与她前些日子打碎你的那只一模一样。”

“竟有此事?”

元缙公主与她本就交好,愿意维护她也是正常,照理说她不该如此惊讶。但这些年元缙公主虽占着这个尊贵的身份,却也只能做着明哲保身的事情,此番会如此出头,就说明她确实将沈倾鸾当做了知己好友。

心里记下了这个情分,沈倾鸾决定日后若有能帮元缙公主的地方,她必定也不会推辞。

“本就是她有错在先,姑姑此举意为敲打,却也是驳了她的面子。我虽不觉姑姑有何过失或不妥的地方,但她最是记仇,你可得小心一些。”见沈倾鸾没再说话,秦琮提道。

对于好意,沈倾鸾自是接受,因而点了点头,这便又沉默等着秦琮离开。

后者知晓自己没有理由多留,只得转身。

待那人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沈倾鸾抱着一沓从都府之中带回的线索正欲回屋,却未料丞相夫人就站在不远处。

“天色晚了,母亲还不歇下?”沈倾鸾上前问道。

丞相夫人拢了拢身上的外袍,轻笑回她:“太早了睡不着,就想着来院中散上几步,没料正遇上你在与太子说话。”

“可是前头吵闹?”沈倾鸾三两步走到她身旁,担忧道:“若是觉得那便吵闹,我就去与他们说上一声。”

“不必,哪里就有这么娇气?只是我自己心中有事罢了。”

“那母亲心有何事,不妨与我说上一说。”

两人正谈话间,就已经到了丞相夫人屋门前头,沈倾鸾想着眼下天色还算早,这就准备进屋与她谈谈心。

丞相夫人倒也没拒绝,吩咐繁书端了清茶进来,又叫沈倾鸾与她对坐小几旁边,点上烛火,颇有几分促膝长谈的意思。

“方才瞧见你与太子在门口站了不短时间,都说了些什么?”丞相夫人问道。

沈倾鸾只当她是随口提起,也随意答道:“前些时候一起查了件案子,殿下从中帮了不少忙,我也该道谢才是。”

“你说的是谢家的那件事情?”

闻言沈倾鸾微微瞪大眼睛,“母亲怎会知晓这件事情?”

瞧她如此惊讶,丞相夫人只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虽不多过问外头的事情,却不代表这么大的事儿我也丝毫不知。何况这件案子归到了你手里,我也不能不知。”

她说着为沈倾鸾倒了一杯茶,正推到她的手边,“只是我想着,你与太子之间的关系,还是远着些好。”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