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真正的轮回
阮绵绵从二楼下来看到初生倚在墙边，正一脸厌恶地整理着被杜离抓得变形的衣领。
杜离的力气对于初生来说也许不够看，但是对于普通的衣服来说却不是。初生的领口都被他扯得有点撕裂了。
“怎么了？”阮绵绵踮起脚摸了摸初生的领口，手一抚过，衣服就恢复原状了。
“你不会又和杜离打架了吧？”阮绵绵嗔怪地看着初生，眼里却是一汪柔情秋水，她整理他领口的样子和他们成亲后，她为他整理衣冠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你还记得我们成亲的那晚吗？”初生握住阮绵绵的手，突然说起本应能让阮绵绵十分震惊的话。
可是，阮绵绵只是停顿了一下，便歪头问到：“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我觉得你这个样子很贤惠。”初生笑脸盈盈却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果然又是这样啊。
九十九年前，真正开启轮回的人，是他，不是阮绵绵。
阮绵绵在茯瑶庄那晚的梦是真的，那是他们轮回前发生的事情，以梦境的形式在阮绵绵的脑海里重演了。
只不过，阮绵绵的记忆被轮回的规则干扰了，就连他本人，也是在这最后一次轮回中才恢复了所有记忆。他记起来阮绵绵的确喜欢过杜离，他也记起来那年遇到她之后便一直死皮赖脸地跟着她，他还记起来他的努力没有白费最后终于让她成为他的妻子。
可是这一切都在那一天被摧毁了。
那天，他亲眼看到自己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被人当成人肉盾牌。
那天，他感受到了万箭穿心的痛苦，可远远不如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死在怀中他却无能为力的感觉痛。
那天，他第一次祈求神明，求他们让阮绵绵复活，无论会付出什么代价。
也许是被他的愤怒，恨意，绝望吸引，邪神降临了。
邪神答应他可以让阮绵绵复活，只不过要用他的灵魂来交换。但是，他还和他玩了一个游戏。
邪神将两人的时间倒退回一年之前，并将轮回的重生点定在了那里。如果在一百次轮回中，阮绵绵在失去了所有和初生有关的记忆并认为自己得不到杜离的爱就会死去的情况下，还愿意成为初生的妻子，那他们两个都能活下来。
反之，阮绵绵将会永远忘记初生，而初生的灵魂也将永远成为邪神的物品，永世不得超生。
为了加大难度，邪神甚至还干扰了初生的记忆，以至于他在最后一次轮回中才想起所有的事情，不然他就不会等到现在才将她抱在怀中。
不过没关系，现在这样就很好了，至少她现在喜欢他，更重要的是她可以活下来。就算她会永远把他忘了也没关系，只要他在轮回解除之前将所有对她不利的因素铲除，他就可以安心地离开了。
阮绵绵捕捉到初生眼里闪过的黯然，心仿佛被揪了一下，胸口闷闷的，她以为是自己的愧疚在作怪。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阮绵绵将额头抵在初生怀里，她觉得她欠他太多了，所以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补偿他。
她没有告诉初生，她对生肖神其实根本不抱希望，她只是不想看到初生那种担心她随时要放弃的眼神。
她也没有告诉初生，那天在森林里，他对她施的灵术早就失效了。就在她表白的时候，倒不如说，正是因为灵术失效了，她才下定决心要表白的。
初生和那个神秘人的对话让她突然想到了皇室的千年灵兽狩猎计划，虽然这个计划在九十九次轮回中，她只在偶然间偷听到过一次就再也没有了解过了。
她只依稀记得皇室要将千年灵兽改造成战争机器，皇室的傀儡。
如果初生要去和皇室叫板，那他千年灵兽的身份很容易就会被皇室发现的。她不允许也不能够接受初生这样被人对待。
她要跟着杜离，跟着杜飞镜这群人，不是为了什么团队任务，而是为了能够探听到更多关于这个计划的消息。但是她也不放心让初生离开她太久，她怕他会做出些让皇室发现他身份的事情。
她需要一个身份去正当地约束初生，所以她向他表白了。
可是即便这样，初生还是会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偷偷出去，为了不让他发现，她没有跟出去，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肯定和复仇有关。
正当她发愁的时候，殷雷出现了。
那天晚上，初生出去她是知道的，殷雷放毒她也是知道的，她从一开始就没有睡过去。关于丹心琼浆镯，他们有一点说错了，不是它会主动吸收主人体内的毒，而是它会自动隔绝所有毒物。
殷雷劈晕她的那记手刀，她是躲得过去的，只是她一来没感应到杀气，二来她也想弄清楚这千年灵兽想干什么，三来她要让初生再也不敢轻易离开。
事情发展得如她所料，殷雷把她带走是有求于她，而初生也真的再也没有轻易离开过她半步，即便她熟睡，他也在床头守着寸步不离。
对于她有心骗他这件事，阮绵绵一直都心怀愧疚，她不想利用他对她的情，可又不得不这样做。
“傻丫头，我能受什么委屈？”初生轻笑，就算他有再多的委屈听到阮绵绵的这句话便再也不委屈了。
“你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这就够了。”他曾经很不安，害怕她见到杜离等人后会推开他，可是她没有，甚至还主动握着他的手说着要保护他。
“初生，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能向你表白，也就做好了公开的准备。我虽然没什么能耐，但连这点事情都没有勇气去面对的话，也枉我轮回这么多次了。”阮绵绵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初生，一字一句地说到。
初生看着阮绵绵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发烫，随即又笑了起来。“我怎么感觉现在我才是小媳妇啊？”
听到初生调侃自己，阮绵绵又害羞起来。她总是这样，脑子一热说出一些很撩人心弦的话来，不过三秒自己又要红着脸。
“你又瞎说！”阮绵绵抬手轻轻打了初生一下，跺脚的样子甚是可爱。“我去收拾了！”说罢便红着脸逃跑了。
跑过拐角的时候却因为慌张差点被躲在那看热闹的芘芸绊倒。
幸亏溪风反应及时拉住了她，她才没有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不过这场小小的骚动却已经惊动到了杜飞镜和白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