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楼中试
藏云楼巍峨耸立,楼中有楼,外一楼收藏着八荒三奇——可指引方向的神木迷谷、可逆转轮回的转轮珠,还有这上天入地仅剩一只的神鸟毕方;内一楼是三房所在,药房、练功房、书房,与灵霄上神的无霜谷异曲同工。此楼乃法武尊者独有的禁地,无召不得进,违者必遭严惩。
而接连三日,梅妆与天烬便由流光带领着逛遍了这结界重重的楼中楼。
“流光师兄,接连几日,你都是带着我们俩到处闲逛,可据说此处是藏云楼禁地,这样师叔会不会不高兴?”
“便是师傅让我带你们四处看看的,接下来的三年你们都要在此处生活,需要熟悉一下地形。毕竟楼里机关重重,一不小心误中机关,会有性命之忧的。”流光郑重其事地说道,“而且我跟你说啊,从前灵霄师伯也曾让启衍师兄他们到藏云楼来,不过也只是在楼外的院子居住,满三月通过了师傅的考验便放了出去。”
“什么考验?该不会要跟师叔打一场吧?”
“不会不会。师傅怎么可能跟小辈一般见识呢?一般都是一些小比试。只有临沅师弟倒是个例外。”
“怎么个例外法?”梅妆好奇地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只晓得他被困在这楼中七天七夜方得出来,出来时伤痕累累,在床上歇了三天三夜才恢复过来。”
“那恐怕是经历了什么摧残,不然以临沅师兄的修为,怎会如此?”梅妆心下有了计算,那不曾入得楼里的都只是小试练罢了,而入得此楼者恐怕要经历什么大试炼方可出去。以临沅的聪慧毅力,要出楼都用了七天七夜,若是她来闯关,那三年恐怕都不够用。看来要多下一番苦功才行9得找一日向临沅请教请教。
“你且安心修行,师傅喜欢你,必将倾囊相授。莫担心。”
“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师傅说,让你每日卯时起来,绕着藏云楼跑个十圈,再到后厨做早饭,然后给他和外一楼的毕方送过去。”流光边说边走,倏地又回头,“忘记告诉你了,师傅每日卯时便会与那毕方鸟论道讲经,一天不落。”
“那毕方鸟通人性?”梅妆又被引起了好奇,“我以为这神兽是因不通人性,才会被收服在藏云楼。”
“他并不是被收服的。”流光提起这个便觉得好笑,“毕方是跟师傅打赌输了,自愿进这藏云楼的,千万年后他便要离去了。”
“打赌?赌的什么?”
“我跟你说,你绝对不相信。”流光对梅妆招手,要她附耳过来,悄声地在她耳边说:“他们打赌的是侍月仙子亵衣的颜色。”
“啊?”梅妆咋舌,这打的是什么赌?
“毕方老实,观侍月仙子喜穿白衣便猜是白色的,师傅狡猾,用凝华露收买了侍月仙子身边的仙婢,愣是赢了毕方。”
“这也行?”梅妆啧啧称奇。
“师傅说这叫兵不厌诈。毕方也太老实了,竟半点怀疑都没有,进了藏云楼已六百年,也不吵着要出去,只是要求每日三餐要可口,不可重复。”
这么简单的要求?看来也是个爱吃的神仙。
“师傅毕竟耍了诈,为求安心,竟改掉了赖床的习惯,天天卯时就起来,往毕方那儿去,陪他讲经论道,下棋弹琴。”
“想不到这老头居然这么卑劣无耻?”天烬丢了一个白眼过去,“那毕方也是蠢,半点怀疑没有,活该被骗。”
“天烬,不许你这么说师傅!”流光气愤地瞪了他一眼,“不然午后我不带你去后山玩。”
“行行行,我不说,行了吧?也就你这个笨蛋把你师傅当神一样拜。”
“师傅本来就是神仙啊。”流光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闻言天烬已经在心里暗暗吐血。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单蠢的人,居然还好好地活着,没被毒害,也是奇葩!
梅妆也是只敢在心底偷偷地笑,毕竟师叔的做法确实有些不足为外人道,而流光也是单纯了些。“天烬,这事就到此为止了。便是以后见了毕方,也莫要提及。知道吗?”
“知道啦。我才不乐意提醒那笨鸟呢!”天烬没好气地答道。
“那行,就这样。你们俩高高兴兴地去逛你们的后山,我先去书房看看书。”梅妆说罢,再不管他们,径自去了书房。
法武给的试炼是什么,梅妆心里没有底,她刚给临沅传了信,在他回复之前,她还是得静下心来修习些什么。之前临沅给的两本入门的符术,她已经修习得差不多了,她开始对这方面的仙术感兴趣,得去找找更深层一点。
这书房布置得有些繁琐,房中有房,书架层层叠叠,机关也多。她慢悠悠地一格书架逛过一格书架,发现书籍是根据天干地支分类的,特别仔细清晰,找起来一点都不麻烦。符书类的就在“壬”字类的书架上,逛到“壬子”架的时候突然发现一本残破不堪的古籍。
她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只翻了两页便被深深地吸引了进去。这书上所讲的符术,并不是普通符术,竟是上古时候最厉害的符术修仙者弥笙仙子所着。据说此书已随着弥笙仙子的殒灭而消逝,想不到藏云楼中竟然还收着残卷?但仅仅是残卷,也显得异常宝贵了。
一瞬间,她有些激动,竟舍不得继续翻读,就怕自己粗手粗脚地损坏了此书。
“你很喜欢符术?”
身后突兀地响起了男子的声音,将她猛地拉回现实,她回头见是临沅,有些讶异。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收到你的传信。”临沅看了看她手里的书,又从书架底层抽出了另外两本书,“你手里那本有些深入,不适合你。先把这两本修习完了再说。”
梅妆顺从地接过,随意翻看了几下,含着笑问:“我听流光师兄说,当年你也曾到藏云楼修习,经过七天七夜才通过了师叔给的试炼?”
“确实如此。”临沅点头。
“那难不难?以我的资质,恐怕没个一年半年的,过不去吧?”
“也不会,当时我修为不高,也是取巧罢了。”临沅见她似乎跟这还远着的试炼较起了真,无奈地笑了,语气不掩宠爱。“不用担心,你聪明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