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禁锢

“南统领!南统领!求求你让我跟殿下说句话吧!我家小姐不是那样的人!是药······”浮光三步并作两步的抓住了南风的衣襟。

南风一时停了手中关门的动作,他回头瞧着满是泪痕的浮光,又看了看已经走远的挺拔身影,眸子闪烁了几下,还是轻轻拉开了浮光的手:“恕难从命。”

“落锁!”南风对府兵道。

“南统领!南统领!”浮光的声音被隔绝在厚厚的院墙内,越来越小。

茯苓听着外面宫娥杂乱的脚步声,浮光的哭声,金属碰撞声,有些恍惚。

她被肖之祯禁足了。

他不喜欢她。

之前的甜言蜜语,不过是让她站在他这边的······虚情假意。

她还没来的及解释自己

她感觉自己的胸腔火辣辣的,鼻子涨的难受,喉咙里似是堵着一枚干涩的酸梅子,咽不下,吐不出,难受的无法呼吸。

也许他会休了她。

可若休弃她,自己回沈府更是无立锥之地,皇后娘娘那边又该如何交代?

对婉娘的承诺呢?

可这些,重要吗?

她胡乱的摸了把脸,欲站起身来,手指突然触到了一个柔软细腻的物什。

好啊,沈茯苓,原来你早就对本王芳心暗许了啊。

肖之祯的声音忽远忽近的飘进了她的耳朵。

是啊,从什么时候呢?

是从中秋夜吗?

还是,从嫁给他的那一刻?

亦或是更早。

如今,她一针一线绣好的缠枝莲纹香囊,竟被他以这种方式,还回来了?

她漫无边际的想着,已经在冰冷的地面坐了许久,直到浮光的声音将她拉了回来。

“小姐,快起来呀,地上凉。”浮光用袖子擦了擦脸上了泪痕,弓下身子准备将她扶起来。

“说的是。”茯苓木讷的回应了一声,顺势要站起身,不料左膝一软,整个人又摔到了地上。

“您这是怎么了呀!”浮光好容易止住哭泣,看茯苓的样子,不由得又红了眼眶。

“无妨,只不过是左膝有些痛。”茯苓强忍着心中酸楚安抚着浮光,都怪自己,自作聪明,将自己陷入困境,还连累了浮光。

浮光闻言,小心翼翼的卷起了茯苓的衣裤,只见左膝一片红肿,看样子是挫伤。

是殿下吗?浮光张了张嘴,又咬住了下唇。

方才肖之祯不慎将她推倒在地,好巧不巧的撞在了结实的红木桌腿上,而后又磕在地板上,想来是挫伤了关节。

“小姐能站起来吗?”浮光撑着茯苓的胳膊道:“奴婢扶您到床上去。”

“好。”茯苓见浮光满面忧戚,不愿再让她多担心,便尽力要站起来,没曾想刚刚直起身子,左膝钻心的疼便又让她歪向了一侧。

“嘶——”她皱了皱眉,对浮光道:“有些疼,等会儿我再试试站起来。”

“奴婢可以背您!地上凉。”浮光急急道。

“你一个弱女子,哪儿来那么大力气。”茯苓因膝盖疼痛,额上蒙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去拿几个垫子来,还有白布条。”

浮光眼见着茯苓用白布紧紧的裹住了受伤的膝盖,一层又一层,似是要把方才受得疼痛全都蒙在白布中。

“小姐,咱们需想个法子,向殿下解释清楚才是!”

茯苓愣了愣神,摇摇头不说话。

“殿下误会了您,您为什么不解释?”

茯苓喉咙一紧,垂眸道:“眼下,没必要了。”

长相知,才能不相疑。

他们从未相知过。

只是她沈茯苓一厢情愿罢了。

他既如此薄凉,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去解释呢?

得到的,也许是更刻薄的回应。

果真是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下作至极。

她下作?

不!

她仍是那个清清白白的沈茯苓。

那个一心一意为他好的沈茯苓。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愿意为了他对抗一切,只希望他能得到他心之所愿!

而你,竟然一直这般想我吗?

茯苓绝望的闭了闭眼,比起膝盖传来的疼痛,她的心似乎像是被蚂蚁啃噬般,凌乱又疼痛。

她回忆着嫁给肖之祯的日子,初始的针锋相对,到之后围场相伴,到分别的相思之苦,一幕幕的划过茯苓的脑袋。

她夹在沈府,王府,皇宫之间,喘不过气。

她打了个冷颤,望着不远处的床榻,她低低的吐出几个字:“浮光啊,我好累······”

睿王府书房。

肖之祯斜靠在椅中,下意识的摸向了腰际。

空无一物。

殿下要在众人面前丢自己的脸面吗?

事到如今,她竟连一句服软道歉的话都没有。

若她道歉······

不对!不能原谅!

是她,是她做错了事!

他一心一意宠爱的人,竟然,怀了别人的种?

而他,今日居然将那孟浪之人放走了?

她沈茯苓是会妖术吗?总是能蛊惑他的心,他平日里不是这般!

肖之祯望着面前的茶碗,不禁怒气横生。

“砰!”随着茶盏被摔碎的清脆声音,守在门外的海玉浑身一激灵。

“王爷饶命!”奉茶婢女吓得赶快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快滚!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海玉忙推门进来,呵斥道。

“是······”婢女慌忙点点头,连滚带爬的跑出了书房。

她在府上伺候两年有余,从未见王爷发如此大的火,竟摔碎了茶盏。他虽一言不发,却让靠近他的人心中直发毛,让她直至走出门还心有余悸。

今日不知是怎么回事,太医来了府上后,王妃就被禁足了。

王爷王妃本来十分恩爱,今日看王爷那如玉面修罗的脸色,想必是出了什么事。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呢?

原先在长春殿伺候的粗使丫鬟婆子个个噤若寒蝉,什么都问不出来,一个个脸色煞白直摇头。

“秋儿,王爷刚怎么了?”婢女的手突然被黑暗中出现的人影拉住,惊得她险些大叫出声。

“瞧你这慌张样子,是我。”一道清瘦的身影映着月色聘聘婷婷的走出来。

“竹······夫人。”秋儿忙后退了几步,朝她行了个礼。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