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黄老爷子
张红军去把账结了，但也不能将花和尚扔下不管，只能把他硬生生的架在自己身上离开了饭馆，两人歪歪扭扭的打上一辆出租车直接回了旅馆。
花和尚确实喝醉了，嘴里还鼓鼓囊囊的骂着什么，张红军自己也头晕的厉害将他扔在床上索性不管他了，自己脱掉衣服去冲了个凉水澡这才感觉好受了些。
在看床上的花和尚睡得正香，鼾声如雷，有生人在自己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窗户外面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张红军取出背包里的日记本开始整理现下的思路一一记在上面。
来长沙已有两天，找王家的人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唯一的收获便是上午在茶楼里遇到的黄老爷子，这老头子既然一眼能认出漩涡图案，定然也知道这图案上东西的来历，可惜的是当时自己脑袋断片了，没有要下他的联系方式和地址。
幸好又遇上了在床上睡得昏天暗地的花和尚，这人看上去虽不像什么好人，但至少还认得黄老爷子，又是在长沙本地的老油子，便是找寻王家的人指不定也得靠他。
最关键的一点，在饭馆里喝酒的时候，这花和尚说出了下地和鲜货，这两个词张红军可不陌生，因为在父亲留下的信里，还有自己太爷爷的小册子里都提到过，下地则是盗墓行里的暗语，鲜货是指刚挖出来的或是扔埋在古墓里保存完好的冥器。
当时自己假装不知道，就是为了让大光头自己讲出来，现在看来，这花和尚很可能跟当年太爷爷一样，是个盗墓贼。
很难想象在这新时代还有干盗墓这一行的，不过，近几年的古董生意确实火热，报纸上也经常报道一些拍卖古董的新闻，每一件的价格都高的离谱，更有甚者拍卖出上百万之多。
一夜无话，张红军醒来时发现自己斜躺在椅子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窗外天光大亮看看时间已是接近中午，而睡在床上的花和尚依然睡得正香。
“花哥，花哥”张红军拍了大光头几下喊到。
花和尚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先是看了一下四周，而后眯着眼睛问道：“这是哪？老子怎么睡着了”
张红军摇头苦笑，能与一个陌生人睡一个房间，还能睡得这般肆无忌惮，心也确实够大的：“这里是旅馆，昨天你喝多了，我不知道你住哪就将你带回来了”
花和尚拍了拍自己油光锃亮的大脑袋骂道：“艹，老子他娘的喝多了，兄弟不要见怪，那饭馆的酒一定是假的，差点没把老子害死”
“没事，昨天我也喝多了”张红军客气说道。
“兄弟，不说了，你这个朋友花哥我是交定了，够义气，爽快，跟哥哥对脾气，在长沙有什么事尽管开口”花和尚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咱们先出去吃饭，一会还真得麻烦花哥帮忙，我想去拜访一下黄老爷子”
“说起黄老头也算是我的半个师傅，从出道以来就没听说过他失过手，在还没金盆洗手时是我们南派稳坐第一把交椅的，我刚进行时第一次下地就是跟着他的，不知道被他骂了多少回呢”
张红军惊讶不已：“黄老爷子跟花哥以前是同行，也下地倒过斗？怎么看他老人家更像是个教授学者”
“嗯，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现在都管他叫黄老，考古的人都喊他教授，身份洗白了，盗墓的变成文物教授了”
“哦，怪不得看你那么怕他，原来黄老爷子算是你的领路人啊”
“哎９别说，跟着他下地确实学了不少东西，黄老头的手段当真是通神了，据说，他的祖上世世代代都是干这一行的，也有人说他就是摸金校尉的后人”花和尚摇着头说道。
“摸金校尉是什么？”张红军疑惑问道，对于花和尚说的行里的事他就是一门外汉，是第一次接触，也就是从太爷爷的小册子里知道了两个词罢了。
说来也却是离奇，他从山东一路查找线索，所遇到的人都是些盗墓贼，大王村的老道长，眼前这个花和尚，还有那位跟老教授似的黄老爷子，这几人可是正儿八经的大盗，自己的太爷爷就不提了，严格论起来张家也算是半个盗墓世家了。
花和尚瞅了一眼房门，将声音压的更低了些说道：“摸金校尉只是倒斗这一行里的一个门派，后面还有发丘，搬山以及卸岭三个门派，其中又以前二者名气最大，后两者在江湖上露面的极少”
“那大哥是属于哪一派的？你就不怕我是公安卧底啊！”张红军笑问道。
“你丫的不像，老子我是无门无派，或者说是独孤派的，反正这四派的手艺老子都会一些，倒个斗就跟家常便饭似的轻松”花和尚有些得意的说道。
正如太爷爷的小册子里所说的，长沙一带是盗墓者的天堂，全国流通的古董有三分之二是从这里流出去的，这也难怪不说别的历朝历代的皇帝基本都是定居于南方最多。
有句老话说的好：南出王，北出将，意思是说南方多出皇帝王爷这样的领袖，而北方多是出将落之类的武将。
再有，这行里下地倒斗的人也多，南方多古墓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有些地方从古代就开从事这种营生过日子，可以不夸张的说，长沙有土的地方都不知道被翻了多少遍了，往下十米以下基本全是洞和窟窿。
而古玩街则是正大光明供盗墓者销赃的地方，所有出土的古董文物都经由这里在流通出去，这么一来就吸引了无数的外国友人来淘宝，在加上国内的爱好者和小贩，所以长沙的人口激增经济异常繁华。
花和尚摸了摸光秃秃的脑门：“成，吃了饭我带你找去”
两人出了旅馆到隔壁吃了一碗面，而后在花和尚的指引下坐上车一路往石松街跑去，结果转了半天却只找到一所空房子，寻人打听之下才知道，黄老爷子早就搬走了。
无奈之下两人分头打听了半天也没打听出黄老爷子搬去了哪里，张红军递给花和尚一支烟，花和尚点上吸了两口说道：“兄弟，你别怪花哥多嘴，我看你这次来长沙根本就不是来玩的，是找人对吧？”
“我也不瞒花哥了，确实是来找人的”张红军犹豫了会才点头承认。
“你找黄老头我是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知道是与你拿的那张纸有关，就是那个怪怪的图案吧”
花和尚笑呵呵的说着，一脸的早就知道的表情继续说道：“黄老头在茶楼里一定看到了你手里的东西，还跟你说了什么，所以你才会想来找他问，而你原来想找的人是姓王的人”
张红军的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这个看似大大咧咧像是地痞黑社会的大光头，竟是如此心细将自己来次的目的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难道是自己昨天夜里说梦话被他听到了？
“嘿嘿，别看你花哥跟个大老粗似的，眼睛好使着呢，要不还能在行里混吗”大光头摇着脑袋说道。
“花哥今天豁出去了就跟你交个实底，所谓下地并不是种地，种粮食，而是我们行里说的土话，在行里都是叫倒斗或是淘沙，说白了就是盗墓挖坟的，虽然名声不好听可里面的讲究和规矩可不少”
其实张红军听花和尚说自己也是个盗墓贼心里并没有多少惊讶，因为在饭馆里大光头自己就说漏了嘴说出了下地和鲜货，虽然他的外表确实不像好人。
花和尚瞧了一眼张红军的脸色嘿嘿又是一笑：“怕了吧？没想到你花哥还有这能耐吧？告诉你，我们这一行可是一门细致的手艺活，是与死人打交道，不是一般人能干得来的，八字软的人下地准是个有去无回”
“花哥，这些你都是从那听来的？刚才我都差点被你唬住了”张红军不动声色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