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光头
“万叔！”
忽然一声清脆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张红军回头一看，只见来人是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画着淡妆，五官精致，穿着一身纯白色的休闲装，身材修长纤细，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是个标准的大美女，左手上一枚红色的大宝石戒指很是引人注意，只是她那种气质却有点冷。
“小冰来了，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找到了，这你可要好好谢谢万叔啊”万老头一见来人便高兴的笑起来，显然他与这个靓丽的女孩很是熟悉。
“晚上请你吃饭吧，地方你随便挑”美女小冰笑了笑，而后打量了张红军一眼便走到一旁的摆架上看古董去了。
“多谢万老爷子，您忙，我这就先走了”既然事情都问的差不多了，张红军也不能耽搁别人的时间，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就出了梳玉亭。
此时天已慢慢黑了下来，张红军快步走出琉璃厂打上一辆出租车便往附近的旅馆而去，老道长让他来北京找万花筒所了解的线索并不多，只知道旋涡图案是战国时期一个部落的图腾，但太爷爷从古墓里带出的东西肯定不是这个东西，看来只能再去趟长沙看看了。
“诺！这是你要的资料，我可是花了不少时间才整理出来的，你真打算要去？”张红军走后，万老头收起笑脸，从房间里拿出一个档案袋交给美女小冰，表情很是严肃。
“还没定好，主要还得看找什么人”美女小冰接过档案袋看了几眼淡淡的道。
万老头脸色变了变，沉声道：“真想不明白，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就喜欢去那种地方，李仙也不心疼？”
“夫人没让我去，是我自己想去的，信息费还是老规矩，夫人会直接打你账户上的”
“算了，随你喜欢吧！”
张红军在宾馆住了一夜，第二天便买了去长沙的火车票直奔南京，因为没有直达的车到长沙，这一路上还要倒两次客车才能到长沙。
初次来到南方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张红军先是找了一家看起来比较正规的旅馆住了下来，旅馆的老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对客人很是热情，没事时便会和店里的客人聊聊天。
开旅馆接触的人自然很多，从老板娘这里张红军了解了很多，可是对于他问的王家，老板娘也摇头表示没有听过，毕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原来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想在一个城市里找一个人好比大海捞针。
好在张红军出门前做了一些准备，从二叔那里得知，他年轻的时候曾与王家的人见过一面，之后便再也没见过，只知道王家现在做的是老本生意古董。
老板娘也告诉了他一个简单的方法，既然想找做古董生意的人，在长沙这里只有八一路的清水塘了，里面全都是做古董生意的店铺，那每天去那里的人比菜市场都热闹。
听完老板娘的介绍心想这倒是个好办法，于是到了下午，他根据老板娘给他说的地方坐车就赶了过去。
刚从车上下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硕大的招牌，招牌的造型如古代状元坊的拱门一样，在最上面写着古玩街三个金色的大字，在看前面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全是黑压压的人头，果真如老板娘说的一样热闹非凡比起老北京的琉璃厂还要热闹一些。
看了一会，张红军便随着人群往里面走去，或许是为了营造古代气氛，这里面的店铺也都是仿古设计的，包括脚下以青砖铺成的地面，走在街道上感觉自己就像是回到了古代一般，唯一与这里显得格格不入的就是人们身上所穿的衣服。
张红军没有急着去一家家的打听王家的人，而是一边逛一边看，颇有一种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什么都新鲜的感觉，那琳琅满目的古董玉器，不知名的盔甲陶瓷花瓶，上到首饰珠宝，下到锅碗瓢盆是应有尽有，俨然成了一个古代的破烂市场种类颇为繁杂。
这一晃眼的功夫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而古玩街还没有逛完二分之一，可见这清水塘比琉璃厂的占地面积大了两倍之多。张红军想着先回旅馆休息等明天在来，这时就见不远处围着不少人在那指指点点的，也有一些起哄的人跟着吆喝。
张红军也好奇跟着人群凑了上去，他一米八的高个站在不用往里挤，站在外围也能看的清楚，只见人群的中央站着三个人，一个青年和一个大光头最后还有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
“我都说了对不起了，你还想怎的？”那青年一手抓着大光头的手臂脸色涨红的说道。
“吆！说句对不起就完事了，对不起能看病吗？你把我媳妇的脚踩伤了，一句对不起管个屁用”大光头笑呵呵的说道。
“那我报警，咱们到派出所再说”说着，青年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大光头一把将青年的手机抢过来摔在地上，就听啪的一声，四周围观的人急忙往后退了退：“报你妈逼的报，今天不给老子赔钱，就他妈的废了你”
大光头一脸的蛮横，大有一副你不给钱就大打出手的意思，他个子虽然不高，身体却很壮实，上身穿黑背心，下身穿着一条花裤衩，脚下却穿着一双旅游鞋，怪异的风格看的让人忍俊不禁，食指粗细的大金链子格外的眨眼，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好人，更像是地痞流氓的样子。
青年有些害怕了，知道这样的人不好惹只能低头认怂：“医药费多钱？”
“怎么也得千儿八百的吧”大光头嘿嘿一笑说道。
“你。。。我就有四百，要不要随你”青年这时却理直气壮起来了。
大光头上前一把搂着青年的头，笑呵呵的说道：“算我们倒霉，拿钱吧”
青年给了钱，慌慌张张的挤出人群，临走时撂下一句狠话便跑没影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自觉的散开，大光头若无其事的搂着一旁妖艳的女人，大摇大摆的往人群外走去。
回到旅馆，张红军在房间里冲了一个凉水澡，时值八月天气还是很热的，在古玩街逛了一个下午身上也出了不少汗，冲完澡换上衣服从旅馆出来便到隔壁的面馆点了一碗面。
这家面馆据老板娘说是一家百年的老店了，来这里吃面的人络绎不绝生意异常火爆，在这一带很有名气，从张红军开始坐下点餐到走的时候，店里的桌子就没有闲过，可见老板娘的话并没有夸大其词。
这一夜，或许是换了新环境的关系，张红军睡的极不安稳，在加上房间里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隔壁忽然传出那销魂的声音他可是听的很是清楚，让的他也跟着热血上涌下腹一阵骚动不安，整整一夜就洗了4次澡降温。
早上下楼时，张红军盯着一对黑眼眶早饭都没吃就来到了古玩街，不成想这里早已是人声鼎沸，这次他很快转完一圈接着便是打听王家的人。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一无所获，本来信心满满的张红军此时却没有了主意，在南方茶楼也是吃饭的地方，只是这里的消费高一些但环境却很不错，这些都是旅馆的老板娘告诉他的。
茶楼里面装饰的也是仿古风格，三三两两的人坐在一起吃饭聊天，人虽然不少却没有一点吵杂声，大家都很注意自己的声量，不像在旅馆隔壁的百年老店面馆，那里面的声音让人的耳朵都要震破了。
不过，张红军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凡是来茶楼的人基本都是以四十岁的人居多，想他这样的年轻人除了自己在没有第二个，或许是因为这里的饭菜比较清淡吧，这是他看完菜单之后的想法。
等服务员点好菜之后，张红军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又看了起来，这张纸上画的是漩涡的图纹，没事的时候他总是习惯性的拿出来看一会，因为想要了解父辈们诡异死亡的原因，他觉得这个旋涡图案里一定还有什么是自己忽略没有发现的。
不一会服务员把饭送了上来，张红军把纸放在一旁，一边慢慢的吃饭一边研究纸上的图案，偶尔想起什么，他就摸出一支笔就在上面写下来。
“小兄弟，我能在这里坐下吗？”一位带着茶色眼睛的老者拿着把雨伞，指着张红军的对面空座问道。
“那里没人，老先生您坐就可以了”张红军抬头对老者说道。
这位老者穿着一身宽松的黄色唐装，花白的头发身体略微有些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给人一种精神奕奕的感觉。
“小兄弟不是本地人吧？刚才我在后边听你说话的口音好像是北方人”老者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纸轻声问道。
“我是来这玩的，顺便看看一位朋友”张红军随口编了一个理由，出门在外说话要留七分意，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谁知道这位主动搭话的老者有什么用意。
“请恕我老头子冒昧的问一句，你这纸上画的图案是从那里来的？”
张红军看得出，这位老者对自己画的图案很感兴趣，难道这老者见过这东西？
“您说这个吗？这个图案是我从一本书上看到的，您也认识这个图案？”
张红军又把问题推给了老者，老者别有深意的看了张红军一眼微笑着点点头，老者知道张红军没有说实话但也不点破，“你能递给我看看吗？人老了，看东西稍远一点就看不太清楚”
“您看就是了，反正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张红军将纸递给老者，一边在旁仔细看着他的反应。
老者把纸张拿在眼前仔细的看了一会，便又把纸张还给了张红军，随即老者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画的这个图案是古代的东西，如果这东西在你或者在你朋友身上，那就一定要小心了，因为这图案不吉利啊”
张红军心里一惊，手不自然的抖了一下，但这个细微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老者的眼睛，老者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也是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你要是有兴趣改天你来找我吧”
老者说完便起身走了，只留下张红军愣愣的看着纸上的图案，他的脑子里在想着老者刚才说的话，竟忘了追上去问老者的住址。
“嘿！老弟，刚才那老头跟你说什么了？你认识他？”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低头沉思的张红军吓了一跳，他抬头一看还真是巧了，问话之人正是昨天讹诈青年钱财的大光头。
“不认识”张红军警惕又小心的回道，不想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惹上这种人。
“哦！我说吗，这个老头怪癖的很，没事就爱骂人，刚才他是不是也骂你了？”大光头大咧咧的坐在刚才老者坐的大方问道。
“没有，这老先生说话很客气，大哥，你认识他？”张红军现在才想到自己刚才忘了问老者住在什么地方，而眼前的大光头显然是认识对方的。
“认识，但不熟”大光头摇头说道。
“大哥怎么称呼？那位老先生是做什么的？”张红军忙问道。
“他们都叫我和尚，你也跟着这么叫吧”
和尚？这是什么名？一听就知道是外号，可是既然人家不愿意说，自己也不能问。
“和尚大哥，你是本地人吗？”
大光头两眼一翻骂道：“我靠，你能换个称呼吗？我这听着全身都他娘的不舒服，你就。。。。叫我花哥吧，老弟怎么称呼？”
怎么又改成花哥了？自己只听过花姐，还是第一次见一个大男人说自己是花哥，而加上后面的两个字就成了花和尚了，在看现在对面光头的打扮，跟昨天没什么两样，最惹眼的就是下身那大花裤衩，给人一看就不像是什么正经人。
“我姓张，大哥叫我小张就行了”张红军笑着回道。
“我算是半个本地人吧，那老头名叫黄华庆，在咱们长沙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是脾气不怎么好，他们都称呼他黄老爷子。”
张红军见花和尚真的认识那老者，心里一喜：“那大哥知道黄老爷子住哪吗？他是当官的吗？”
花和尚一点也不生分的拿起张红军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语气不满的说道：“住哪我还真不知道，但他是咱们长沙古董行的权威，方才他只是瞪了我一眼，以前见到他，总免不了被他一顿臭骂”
“那老先生是你的长辈？”张红军觉得奇怪，两人怎么看也不像有什么血缘关系，怎么就总是被骂呢。
“屁长辈，我和那老头子是同行，他就是资格老的前辈罢了，换成别人谁td丢人。”花和尚摸了摸光头尴尬的笑着说道。
“兄弟之间喝点酒谁付钱都一样，能认识花哥就是缘分”
“我也不说啥了，开酒，咱们哥俩喝起来”花和尚拿起一瓶啤酒直接用牙给咬开，一口气连开了四瓶，看他这咬啤酒瓶的娴熟动作，一定是酒中高手。
桌子上只上了一盘花生米和一盘凉菜，两人就把两瓶啤酒喝完了，花和尚又打开两瓶一人一瓶“夏天喝啤酒就是痛快，兄弟来长沙是办事还是找人？”
“来游玩的，顺便看一位朋友”张红军把花和尚的酒杯倒满酒，又给自己填满说道。
“说实话，你来找朋友我是真不信，在茶馆里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你一直在看手里的那张纸，上面还画着一个图案吧，那东西我虽然不认识，但黄老头都对你感兴趣，我敢肯定你是冲着它来的”花和尚打着饱嗝说道。
“花哥，你还真说错了，我确实是来找朋友的，只是这个朋友很多年都没见了，至于纸上的图纹是我从一本书里看到的，就觉得这图纹挺奇特的，所以没事的时候就照书上画了一张”
“黄老头一准认识那东西，要说在这古玩街的市场上，他的权威没人能比的了，就是咱们整个长沙也没有谁不承认的，他那双眼睛毒着呢”
花和尚喝了一大口啤酒又说道：“本事大，脾气也大，老子出道时曾跟过他一段时间，后来是真的受不了他那啰里啰嗦的就散伙了”
“哦！”张红军理解的点点头，对于花和尚的印象他可真的不敢恭维，标准的地痞无赖型的，这样的人当然受不了别人的约束。
花和尚一看张红军的表情就知道他理解错了，转头看了看周围的食客，而后他把身体向前倾了倾，用极小的声音说道“你知道黄老头和花哥以前是干什么的？说出来吓死你，可也得承认老头子那胆气见识，能与他相提并论的绝不超过一手之数”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猜不出这位黄老爷子是干什么的了，听不明白”张红军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黄老爷子的身份，毕竟能一眼认出那图案的人绝不是寻常人，或许他也是。。。。
正好，有对面这位认识黄老爷子，也能给自己介绍介绍此人的身份，要是这黄老爷子真如他所说的，那自己明天必须先去拜访一下，顺便把图案的来历一事好好的问个清楚，因为这才是他此次来长沙的主要目的。
“要说起黄老头来就话长了，不过前面的事我也是听说的，他现在是古董鉴定方面的专家，每天都有人去找他给帮忙鉴定古玩古董什么的，只要他看过的东西从没走过眼，要不怎么说是权威呢”
张红军急忙递上一根烟，花和尚点上猛吸了一口才说道“黄老爷子不但对古董研究很深，就是对古往今来的历史也非常了解，哎，你那张纸能不能给花哥瞧一眼，说不定老子也能认识呢”
张红军顿了顿，便将口袋里画着漩涡图案的纸递给了花和尚，反正这东西又不是什么宝贝，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一般人看了也看不懂。
“这东西挺他娘怪异的，花哥我看不出是啥，那黄老头临走时跟你说什么了？”花和尚扭头吐了一口唾沫问道。
“他问我这图案上的东西从哪里来的，还说不吉利啥的”张红军如实说道。
花和尚又习惯性的摸着自己油亮的大光头，忽然他一拍酒桌伸长了脖子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说道：“他娘的，老子可算是明白了，你画的东西可能是埋在地里的鲜货”
“地里的鲜货？什么意思？”张红军心道一声果然，同时，他又故作惊讶不懂的表情
“嘘！”
花和尚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把声音压的很低很低的说道：“小点声，这阵子查得紧，你可别把花哥我给弄号子里去”
张红军急忙端起酒杯与花和尚碰了一下，并借着这空隙朝周围看了一眼，见没人注视他们以后才放下心来，不过他自己刚才的声音确实大了一些，要不然也不会把对面的花和尚吓成那样。
“咱先不说这个，等喝完酒找个没人的地方，咱们哥俩在接着唠，来，喝酒”花和尚像做贼一样低声说完这几句，便吆喝着与张红军又喝了起来。
这顿酒一直喝道两点多才结束，张红军本来就不怎么喝酒，但也架不专和尚一个劲的劝酒，此时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晕晕的，感觉就像是飘起来似的，在看一旁的花和尚早已趴在桌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