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杀人
而曹哲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梁为栋聊的十分开心。
看得出来梁为栋十分喜欢这个学生，当年上学时，曹哲就是校园里数一数二的高材生，辩护能力更是顶尖的。谈起他是，老师们都竖大拇指。而如今毕业了，他依然是最优秀的律师，在同行之中也属于翘楚。
从梁为栋那里出来，二人相视一眼，曹哲上前两步，方茉以为又会像当年在礼堂那样，她吓得倒退几步。
曹哲却说：“记住，明天早晨九点到单位，我不喜欢我的助理迟到，试用期一个月。”
“你！”
曹哲嘴角微扬，冲她邪魅的一笑，上车扬长而去。
天哲律师事务所，曹哲刚在椅子上坐下，宁震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沓简历放在他桌上，说：“哝，今年的实习生简历，快挑一个做助理吧，也帮我解决一点难题，带实习生我实在是带够了。”
曹哲看都没看，把那沓简历朝旁边一推，说：“助理我找到了。”
宁震嘴巴微张，眼睛盯着眼前这位老伙计，他打死都不相信曹哲会在一夜之间就找到律助。盯着他的眼睛，想从中找到一丝说谎的神色，可是至始至终，曹哲的眼神都透着坚定。
“在哪儿找的？”
“老师给推荐的。”
“老师？梁老？”
“谁？”
“方茉。”
宁震的大脑顿时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喉结上下滑动，咽了一口唾沫，问：“谁？”
曹哲说道：“方茉。”
时隔五年，再次见到方茉，他心情从没像现在这么好过。他耐心地重复了一遍，然后拿出一个小本递给宁震，说：“帮个忙，这是她的职业资格证书，帮我像协会申请一个实习证。”
宁震接过来拿在手里，冲他坏笑着，问道：“你还没忘了她？还是又旧情复燃了？”
曹哲默然，抬头看着宁震，笑了笑说：“什么叫复燃啊，从来就没熄灭过。”
宁震惊讶的张大嘴巴，拿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喂，快醒醒吧。曹哲，你知道你这句话说出来是什么后果吗？你在我心中高大的形象瞬间跌落千丈！她订婚了你知不知道，她现在是别人的未婚妻了，你现在横插一杠子，这叫挖墙脚啊，还是挖人家已经磊好的墙角，说的好听点你这叫为爱付出，说通俗点你就是三儿啊，还是个男小三！曹哲啊曹哲，这是为社会所不容的，你的道德底线哪儿去了？”
“道德？宁震啊，做了律师你还顾着道德，你就不怕有朝一日精神分裂吗？”
宁震说：“总之你自己拿主意，别瞎整再整出事来，我告诉你，她可是实方集团的小公主，她未婚夫更是加男商贸的大公子，这两家任何一家都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说着他伸手拿了那一沓简历，转身朝外走去。
曹哲冲他背影喊道：“我说，我交代给你的事你放在心上，别不当回事。”
宁震和他是铁哥们，是发小，二人可以说从光着屁股玩到现在，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甚至很多时候彼此都给对方开玩笑，让对方赶紧找女朋友或者是结婚，不然的话大家都认为他们俩是GAY了。
曹哲打了个电话给看守所，约好时间明天上午去见方子实。
作为一个律师，曹哲从来都是相信自己的判断，而对于那些报纸上的新闻报道或线上媒体的舆论他从来都不关注，甚至是证据有时候都不可信。
因为证人都可以伪造，又何况是证据呢。
方茉醒来，时间正好是早晨八点钟。
多年来养成的生物钟，让她无论多晚睡觉，第二天都会在这个点醒来。
她洗刷之后，驱车赶往天哲律师事务所，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她可不想迟到。
而且昨天，曹哲也对她说过，他讨厌迟到的人。
整整九点钟，方茉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终于赶到办公室。
可是曹哲却不在，宁震看到她，立刻想起当年那个从大礼堂跑出来的小女孩，依稀间还有她当年的影子。
刚替曹哲安排好，曹哲手拎着早餐走进来，递给方茉说道：“快吃，吃完饭后我们去南江看守所。”
方茉心中突然一阵感动，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那声谢谢。
曹哲在整理着卷宗，随口说道：“拿只笔给我。”
方茉嘴里嚼着包子，起身走向办公桌，突然间在笔筒里发现一只十分熟悉的笔，五年了！想不到那只笔他还保存着。那是一只钢笔，当年方茉十分喜欢，就定制了两只，其中一只被曹哲抢走了。
随便拿了一只水笔递给他，曹哲在卷宗上的某些地方偶尔做些批注，看得出他看的很用心。
那份卷宗，正是方子实案件的卷宗复印件，他一早从***拿到的。
南江市看守所门口。
曹哲做了登记，并且把两个人的证件都压在门口，然后带着方茉一起走进去。
方子实被带出来，原本十分潇洒的年轻人，此时却显得萎靡不振，头发散乱，不过这样的情形曹哲见的多了。无论在外面多么风光，一旦进入这里，都一样，看守们可不是他们的父母，会疼爱他们。
见到方茉，方子实低下头，说：“小茉，哥没杀人。”
方茉鼻子发酸，心中有话却说不出来，她当然相信自己的哥哥，可是她作为嫌疑人家属，本身就应该避嫌，能够进来这里还是自己实习律师的身份帮了忙。
曹哲说：“方子实，我是你的辩护律师曹哲，现在我希望你把那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毫无隐瞒的对我说一遍。你要知道，现在谁相不相信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如果面对我你还不肯说实话的话，很快就会被以故意杀人罪起诉，你不可能有减刑的条件，所以……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你下半辈子都在监狱里度过，你将成为一个杀人犯，将给你的家庭，给你的亲人带来无尽的羞辱。”
方子实说道：“可是人真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杀的？！指纹、血迹、死亡现场、目击证人……这每一条都指向你，你又怎么解释？况且在你的房间里还搜出了一些你签署过的协议，以及一些收款收据和付款凭证，这些都和你曾经做走私交易有关，你又怎么解释？”
曹哲把卷宗摆在他面前，指着上面一些做标注的地方严肃地问道。
曹哲的话音越来越重，他知道这个时候面对方子实，必须给他足够的压力，才有可能让他说出真相。
“你有参与走私交易？”
“……”
“那这些票据是哪儿来的？”
“……”
“为什么上面都是你的签字？你付出的这些款项是从哪儿来的？你收到的钱又都存在了什么地方？”
方子实盯着眼前的证据，轻叹一口气，抬起头闭上了眼睛。
曹哲把卷宗再次翻了几页，说：“你第一次做的笔录上说，你当晚1点从房间里去，到了凌晨的2点40分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人死了。那么这段时间你去什么地方了？见了谁？有谁可以作证？”
方子实身子颤抖一下，嘴唇动了动，却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说。
曹哲说道：“这是你唯一可以证明自己的机会，我希望你能够想清楚，方子实，你是不是在为什么人顶罪？或者是你一厢情愿的想要保护什么人？”
听到这里，方子实立刻睁开眼睛盯着曹哲，快速说道：“不！没有！那天晚上我就一个人出去散步，就我一个人，没有任何证人的！”
“撒谎！”曹哲怒了，他拍着桌子，冲他吼道：“那天晚上电闪雷鸣，你告诉我说你去散步了，你拿我当傻子还是你自己就是个傻子？！我告诉你，你长这么大做的最愚蠢的一件事情，就是现在对我撒谎！”
方子实脸上露出苦笑，喃喃地说：“我没杀人……我没杀人……”
说着话他起身，在看守的引领下朝会面室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