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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秋歌身陷困境

中洲七十二地,幅员辽阔,山脉纵横,其间奇异宝珍无数,但也不乏怪山异水之地。而此时秋歌恰巧飞过的独苏山正是如此,此山绵延百里,山峰高耸入云,山谷之中尚能看见涛涛江河流下,但山上不见一草一木。

秋歌一路疾驰,见此状,心中不免觉得神奇,心想若是让汉阳看见这番境况,他一定会啧啧称奇吧?

此时秋歌心头不免想起了自己的书童汉阳,此行一路可否平安。

自记事起,汉阳就陪在了自己身边,白帝忙于西境内的政务琐事。大约是对年龄尚小的秋歌于心不忍,这才是收养了汉阳与之为伴。

正当秋歌思绪在外时,百里外一黑一银的光点正是朝着秋歌方向急速驶来。

当两道不同的气息迫近时,秋歌敏锐的神经被挑起,回首望去,眼睛半开半合。

“果然!”

心里不再是猜测,而是对有熊祭祀之事充满了担忧。

随即,秋歌也不再往前,而是立于空中,似乎是在等着背后那两道身影到来,秋歌也想看看他们究竟是谁。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那两人便赫然而至。当秋歌看见那体型怪异之人时,瞳孔不由一缩,紧紧的盯着那人,随即缓缓道:

“刑天…”

刑天闻声,那躯干上的神色,波澜不惊,浑身散发着暴戾的气息,手中干戚赫赫生辉,在月光的衬托下,渡上了一层银泽。

“你就是蓐收?”

言语中端地是霸气无比,不容置喙。

秋歌披散着银发,在体型上二者显得差距格外大,那刑天犹如一尊小山丘,而秋歌不过山丘面前的书生。

秋歌尽管心中惊讶他还活着,但还是点了点头。但这一点头不要紧,那刑天见此犹如得到了允诺,手中挥舞着巨斧就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秋歌见状却不慌忙,脸上依旧淡定,脚底踩了个步子,手中扣印,随即身形犹如受到了磁力吸引一般,垂直落下,速度惊人,几乎是转瞬之间就躲过了这毁天灭地的一击。

呼!

巨斧之名为戚,一挥之下,携着泰山压顶之势,一击虽然落空,但一击之下却是卷起了狂风气浪,可见刑天蛮力之大。

“倒是灵活!”

一击落空,刑天倒是也不气馁,对着下方的独苏山也是纵身一跃,黑影紧随而至。

砰!

刑天身形着地,犹如巨石砸下,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凹坑。秋歌翩翩而立,丝毫没有要逃跑的意思。那黑影见状不禁疑问:

“小子,你为何不逃?”

秋歌置笑回道:

“纵然我跑了,明日你们依旧会去有熊破坏祭祀大典。如此这样不如将你们就地…”

不等秋歌说罢,那黑雾之人大笑进而讥道:

“就地格杀?狂妄小儿,好大的口气!你可知你眼前的人是谁吗?”

黑雾之中放出精光,随即数道黑色箭矢暴掠而至,箭矢变化多端,一时犹如毒蛇盘附,张开黑色的毒牙,嘶嘶怪叫,一时又如毒蝎,挥动着尾针,一时如八角毒蛛,呲动着獠牙。

“秋歌尚且没有那般能力敢如此与二位前辈说话,只想拖住二位就好!”

说话之时,秋歌手中早已经在不停的动作了,虽然早已猜到这人也是鬼氏一族,但看来是远远要比魑诡计的多,也毒辣许多。眼看箭矢迫近。

随即手中扣印,剑指上挑,屏息鼓气,随即张口一吐。

“东正,离火!”

呼!

一时间,滔天火焰熊熊而起,地表温度骤然上升,在炙热的火焰下,一旁的溪流都升起了袅袅白烟。

但听见‘滋滋滋’的声音,那些黑色的箭矢便被火焰吞噬的一干二净。

那人不免也是一惊:

“伏羲八卦!”

随即若有所悟:“难怪魑会死在你的手上!”

秋歌闻言,也是探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进而说:

“既然你也是鬼氏一族,又何必遮遮掩掩。”

那黑雾之人一听,随即诡笑:

“只怕今日一见,来日就是你的祭日!”

言罢,黑雾渐渐的褪去,露出了一个面相狰狞的人,那人秃头无发,双耳生毛,嘴生獠牙,瘦骨嶙峋,手里头拿着一面旗帜,上方赫然写着‘敕’字。

秋歌见状,不由也是惊诧,这不正是鬼氏族的‘鬼敕旗’吗?

回想起了当年逐鹿一战。蚩尤手下的鬼氏一族但凭‘鬼敕旗’就吞并黄帝手下无数精兵将领。

加上那一战,又过了这么些年,那鬼敕旗恐怕收纳的阴灵厉鬼不在少数。

加上这个战神刑天,当年黄帝与之决战的时候,黄帝废了好些力气才是将其头颅斩掉封印在常羊山下。

尽管如此,他依旧化乳为眼,化脐为嘴,与黄帝不死不休。

此二人,纵然放到如今中洲七十二地,恐怕就是四位大帝也要谦让三分。

此时秋歌手中随身佩戴的竹剑也为护送汉阳而去。手中又没有趁手的兵器,如何才能托住他们?

想到这里,秋歌不免有些担忧了,脸上露出了沉思。

那鬼人见状,不禁笑道:

“怎么?小子你怕了?刚才斩杀魑的勇气到哪里去了?”

秋歌闻声也是摇头:

“大丈夫之死,有利而得所即可,再者。二位前辈虽为大敌,但一身本事通天彻地,秋歌也想见识一番。因而死又何妨?”

一番言辞,壮烈激昂,虽然听起来文绉绉的,但也多少让那鬼人多少动容,随后心头却哼然直道:

“这小子果不其然是姬轩辕的孙子,哪儿都是大道理!”

随即也是向前走了两步,呵道:

“哎,小儿!你莫是学了那姬轩辕的鬼样子,老子没工夫被你感化,倒是能给你个痛快。”

秋歌闻言淡笑,也不反驳。

说着那人正是要动手,忽然是一只大手却是拦着了去路。正是刑天!

“他是我的!”

随即刑天看向秋歌,面目怪异:

“他死了,斩头一仇由你来还!”

说罢,刑天纵身一跃,单手持戚再度劈下,这一劈纵然是山河也要破碎,江河也要倒流!

翌日,

太阳依旧东升西落,三春阳晖,中洲大地之上生机勃勃。

中土之地有城名为有熊,是中洲大地的中心地。

都城内,车水马龙,临街房屋鳞次栉比,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都城外,护城河宽数十丈,水流平缓,而不知其深,一道宽实厚重的黑色铁甲板铺在护城河之上,城门处精兵披甲执锐,对进出的百姓逐一严查,特意的还摆出了乾元镜。

乾元镜无论照妖照鬼都能让其无所遁形,更能随施法者的心意看到想看的地方。

“父亲,今天有熊怎么这么热闹啊!”

一个年龄尚幼的孩子站在一面镜子跟前说着,当镜子照出了孝子纯真的面孔时候,一旁的士兵便推推嚷嚷厉声道:

“检查完就赶紧离开s面的人跟上”

说着就一把将那孝推入城门之中,那中年男子心惊:

“阿敦…”

正要抢身过去却是被一名士兵重重推在地上。

“干什么?私自擅闯有熊者,格杀勿论!”

“爹!”

“阿敦”

眼看着阿敦就要被来往的人潮吞没,忽然一道白影落下,裙带飘飘,抱起了阿敦,稳稳落在了城墙之上。

阿敦恍惚抬头,这才是看见眼前这人,青丝长发,明媚皓齿,肤若凝脂,几丝长发落在脸上,由风拂过,酥酥麻麻。

“没事吧?”

声音婉转动听,小阿敦一时失了神。正在这个时候城墙下响起了急切的声音:

“阿敦!”

小阿敦方是回神。

“爹!”着急的就要挣脱眼前这女子的怀抱。

女子淡淡轻笑:

“别着急,我这就送你下去。”

说罢,但见女子缓缓摊开白皙如雪的手掌,随即一弹,丝绦便裹着小阿敦飞下了城墙。当女子站起身来的时候,城墙的士兵抬头一望,顿时失了神,连忙跪拜:

“恭迎句芒神上!”

一时间,城墙内外的百姓闻声见状无不匍匐跪拜,唯有小阿敦呆然的怵在哪里,中年男子方要去拉小阿敦,却看见春瑶轻轻摇头。

淡淡一笑,如十里桃花盛开,随即飞身而上。

“恭送神上!”

士兵百姓皆是同声:

转身而去,没入云端,春瑶的脸上早已经是挂满了泪痕,怕让青帝看见便用罗袖擦个干净。却不知道青帝的六龙马车已经跟了上来。

“触景生情,人与神都一样,没什么好遮掩的。”

春瑶听见也不搭话,径自飞至马车的一旁,立在哪里。

六龙马车再度启程,青帝仅带了几名随身侍从跟在马车后。

青帝语重心长:

“天帝当年与我交好,所以才将你托付给我,其中细事也一并讲给我听了,他也是将你从这么大的年龄一手抚养大,更是传你法术。”

青帝慈祥的看了看春瑶,随即又说:

“虽说他是你的恩师,或许更像慈父,但春瑶…死是任何人都法回避的问题,纵然是神也不可以。”

春瑶沉默不语,仅是微微一笑,泪水早已决堤。

天上,东西南北四方皆有一道颜色不一的云团朝着有熊飞来。

而在有熊都城的一处角落之中,正有人看着这一幕,桀桀诡笑:

“来了,都来了!”

语态之中,有藏不住的兴奋与激动。

而在西方,一名中年男子站在马车之上,手中紧紧的攥着汉阳交给他的那条麦穗,眼睛通红,死死的盯着南方。

“若交不出毫发无损的秋儿,我定将踏碎你南境!”

虽说颛顼现在统帅九黎族,但刑天早年是炎帝手下,而且炎帝对于败在黄帝手中耿耿于怀。因此,此事多半是炎帝暗中操作。黄帝一死,狼子野心,昭告天下!

汉阳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神情焦灼,暗暗的捏着拳头,却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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