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重回拓跋府
没有孟瑶的指令,轿夫怎肯停轿,爱答不理的神情让喊话的人气不打一处来,她铁了心拦住轿子,一路跟谁,“姑娘,姑娘,我是草环,您停一下呀,我有要紧的话跟您说。”
坐在轿子里的孟瑶惊异,她来干什么,我并没有揭穿她,她可以全身而归,何苦又追上来,不知进退的丫头,她有些厌烦。
“姑娘,姑娘”草环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脚底板有些发软,她有毅力9是紧追不舍。
“落轿”她一出语,轿夫像得到了圣旨,齐刷刷站定,将轿子放下来,锦绣上前掀开轿帘,扶着孟瑶走出轿子。
草环忒大胆,既不下跪行礼,也不请安问好,她不懂得,尊重别人绝对是一种休养。拖着疲劳的双腿站在孟瑶身前,“姑娘,您跟我来,我有话跟您说。”
她失了主仆的规矩,拽住孟瑶来到一棵树下,“姑娘,就这么甘心让唐柔然踩在脚下?”
她分明是在挑衅,试图激怒孟瑶,孟瑶那会说话的眼睛不怀好意盯住草环,她的心,她会猜不透?
孟瑶的沉默让她沉不住气,“姑娘,唐柔然欺人太甚,姑娘不能轻易放过她。”
她心知肚明她的用意,草环决非善类,不屑与之为伍,轻视一笑,她转身欲要离去。
“姑娘可不能犯糊涂呀,有唐柔然的一天,就没有您的位置,您想过没有,哪一日小公爷和唐柔然成亲,您该何去何从?”
她心里咯噔一下,这句话说到重点了,她没有了退路。草环似乎察觉到孟瑶困惑的神情,从袖管中掏出一包什么东西来,压低声音说:“姑娘备用,姑娘若是想开了,消无声息将此物放入唐柔然的食物中,必可除掉劲敌,以绝后患。您放心,此毒无色无味,不会被人察觉。”
她塞到她手中,完成她的计划后,顿失在小巷尽头。
孟瑶握紧了,假装镇定、若无其事的样子,返回轿中。
她像没事人似的来找少轩,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谈笑风生,“少轩哥哥。”
少轩正在和韩管家处理隐逸府今年粮食收成账目,见孟瑶妹妹来了,放下公事询问究竟,他甚至怕她,她的一言一行他都要好好琢磨。
“妹妹来此可是有什么事情?”继而转头告诉韩管家:“您先下去休息,容我和妹妹谈完我们再议。”
老成持重的韩管家欲言又止。
“少轩哥哥,上次的风波已然过去,哥哥为何还不把嫂子接回府居住,整日叨扰慕容公子也非长久之计呀。”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少轩感动得差点留下热泪,她称呼她为“嫂子”,太不可思议,“妹妹,我、、、、、、”
“我什么我,把唐姑娘接回来吧,慕容公子才华横溢不在哥哥之下,时间久了,你就不怕鸡飞蛋打,唐姑娘爱上慕容公子?”
她的调侃,正是他的担心,他二人整日谈诗论画,志趣相投,保不齐会发生什么让他一辈子后悔的事情。
“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上次不过是王将军家奴挑事,王将军既然无碍,相信不会再有人蓄意生事,接回来吧。”
“妹妹”他感激的抓住她的双手,“谢妹妹宽宏大量,不计前嫌。”
“哥哥准备怎么谢我呢?”她见缝插针。
“妹妹想要什么尽管说。”
“哥哥若疼惜妹妹,妹妹有个不情之请,哥哥与唐姑娘相知相爱,早晚要成亲,孟瑶也早晚会成为他人的笑柄,可不可以这样,孟瑶未嫁之前,哥哥和唐姑娘暂时别成亲,哪一日孟瑶遇到了知心人,哥哥就可安心娶唐姑娘为妻,这样顾全了我们三个人的颜面,哥哥认为可好?”
“一言为定。”他不假思索答应了孟瑶,女大不中留,孟瑶迟早要嫁人的,孟瑶的弯弯肠子,哪是他能预料的。
“谢少轩哥哥成全,请哥哥立字为据。”她快活地拿起案几上的毛笔递给少轩。
孟瑶念一句,少轩写一句:拓跋少轩背弃母训,自毁与孟瑶的婚约,现自愿盟誓,若孟瑶一日不成婚,拓跋少轩一日不能成婚,如违此誓,天打雷劈,终身与唐柔然不复相见。
他暗叫不好,每一句话都暗藏杀机,孟瑶何时变得这样冷酷无情。孟瑶笑容满面抢过少轩的字据,“谢哥哥成全。”她犹如一只欢快的黄鹂鸟飞出议事厅。
慕容谨接到拓跋少轩的书信,了解他的心意,唐柔然离开慕容府已成定局。安全起见,他回书一封,劝说拓跋少轩低调行事,毕竟唐柔然身份特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夜里派一顶轿子悄悄接回去,他会亲自护送,拓跋少轩不要轻易出面,免得引起不必要的争端,又委婉告知柔然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她语无伦次,没有想到,还有重回拓跋府的一天。
分享她的喜悦,他满足,同时失落降临,以后的日子里,他们还能相见吗?那已成为奢望。
拓跋少轩心中感激慕容谨设想周到,听从慕容谨的安排,派韩管家神不知鬼不觉把唐柔然接回拓跋府,韩管家是言听计从。
分别在即,唐柔然百般滋味不知从何说起,“慕容公子,客气的话柔然不说了,盼望公子早日脱离感情的牵绊,找到一个可心的女孩相伴一生。你我虽没有夫妻的缘分,但我们却有缘成为知己、朋友,足慰平生。”
一步一回头,他的好都留在她的心里,秋风中的他霎时白了鬓发,他不觉,眼里全是她。
她再也不能熟视无睹,他的感情比盛夏的阳光还要炙热,她跑回来,抱住他,把温暖送给他。
他笑了,笑得豁达,笑得怡然自得,“走吧,好好的。”
“我可以不走吗?”
“如果你的心里没有拓跋少轩,我会毫不犹豫留下你,你能忘却吗?”环视她的表情,“罢了,走吧,留下来也是徒增伤感。”
唐柔然活了二十一个春秋,从没像今天这样心情沉重,慕容谨,她严重伤害了他。
“慕容公子,柔然还有一事相求。王峰大哥还在等我,我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了,帮我传个信儿给他,我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请他耐心等待,柔然决非背信弃义之人。”
“你放心,我会转告王峰,相信他可以理解你的苦衷。这次的事件不是偶然,回拓跋府后,自己一定留心。我出入拓跋府不像从前那样方便,你擅自珍重,凡事多留一个心眼,保护好自己。”
寂静的夜,从每一座房子里透出黯淡的烛光,街上寂寥无人,一乘暖轿停在拓跋府府门口,暖轿中走下一个穿着质朴的女子,她看了一眼骑在马上的慕容谨,头也不回进了拓跋府。
他,呆望良久,策马回奔。